“心哥哥,你父母的墳地在哪裏啊?為什麽我們走了這麽久都沒有到。”狐小白跟在楊厄的後麵,在王行山上轉悠著。


    王行山並不是一座高山,嚴格地說隻能算是一個大一點的土丘,山上鬱鬱蔥蔥滿是綠色,但綠色的中間卻時不時地有些白色黃色的墳圍。那是天台府大戶人家的先人去世後的墳地,被修飾地格外氣派。天台府的百姓過世後,十之八九都埋在了這王行山上。


    楊厄抬頭望了望天上的太陽,已經開始慢慢地西斜,可父母的墓地卻還是沒有找到,不由地有些著急了。


    “按照師父指的路,我父母的墳地應該就是在這附近呀,為什麽我卻怎麽也找不到。”楊厄挨個地看著路邊墓地上的墓碑,卻一直都沒有看見有叫楊有仁或者張娟的墳地。


    “不著急,心哥哥,咱們還有時間的,一定可以找到的。”狐小白看楊厄有些心急,忙給楊厄打氣。


    “嗯,一定能夠找到。”楊厄也重重地點頭。


    “日頭沉沉下西山,樵夫我砍柴把家還……”一聲悠揚的山歌小調響起,楊厄和狐小白順著歌聲傳來的方向望去,一個背著一捆柴火的中年漢子,敞露著前胸,唱著山歌往楊厄的方向走來。


    “心哥哥,看,有人來了,咱們問問吧,說不定能夠問到你父母墳地的情況。”狐小白連連拉楊厄的袖子道。


    “對,問問,說不定會有消息。”楊厄打定主意,也衝著樵夫走過去。


    “這位大叔,想向你打聽個事,不知方便不方便。”楊厄攔下樵夫,衝著他行禮道。


    “方便,方便。不知道小兄弟想打聽些什麽事情呢?”樵夫放下了背上的柴火,樂嗬嗬地對楊厄說道。


    “我想打聽一下,十八年前,天台府有一楊姓大戶,叫楊有仁,其妻叫張娟,據說他們死後就葬在這王行山上,卻不知他們的墳地在王行山中的什麽地方?


    樵夫聽了楊厄的話,沉思了一會道:“好久的事情了,天台府的人都快把楊大善人給忘記嘍。唉,可憐啊,楊大善人為天台府做了這麽多善事,最終卻落個這樣的下場。”說著說著,這樵夫不斷地搖頭歎息,很是為楊有仁不值。


    “你知道他!你能告訴我他的事情嗎?”楊厄一聽到樵夫的話,便知道這樵夫多少知道點楊有仁的事情。


    “不知你是?”樵夫有些奇怪的看著楊厄,這麽多年,怎麽突然就冒出一個年輕人這麽關心楊有仁的事。


    “我是楊有仁的兒子。”楊厄如實回答道。


    樵夫一聽,頓時仔細觀察起了楊厄的相貌,邊觀察邊歎息:“像,你這一說,我細看,還真是像。老天爺還是有眼的啊,沒有讓楊家絕後啊。”


    “大叔,還請你多多告訴我我爹我娘的事。”楊厄一把拉住了樵夫的手,熱淚就忍不住流了出來。


    “好,好,不為別的,就為你是楊大善人的兒子,我也會把楊大善人的事情都告訴你的。”樵夫受到了楊厄的感染,也是顯得有些激動了。


    這一說,便是小半個時辰過去了,樵夫說的仔細,楊厄和狐小白聽的更仔細,楊有仁和張娟的那些生平事跡,從樵夫的嘴裏說出來,雖然樸實無華,卻也讓楊厄和狐小白聽得津津有味。


    “我爹和我娘原來都是這麽好的人,可是上天真的是不公平,為什麽要讓他們這麽早地死去呢。這也怪我,要不是為了生下我,我娘也不會難產而死,我娘不死,我爹也不會因為酗酒而溺死在小池塘裏。”楊厄對父母的事情了解的越多,便對父母的感情越加深厚,竟將父母的死怪罪到了自己的頭上,深深責備自己。


    “謝謝大叔告訴我這麽多關於我父母的事,我今日上山就是想祭拜我的父母,不知大叔知不知道我父母的墳地在哪裏呢,我怎麽都找不到。”楊厄又再次向樵夫詢問父母墳地的事。


    “十八年了,又沒有個人去為楊大善人掃墓,恐怕早已經讓野草把整個墳地掩埋起來了。公子啊,跟我來,我帶你去找找吧。”樵夫重新把柴火背上,便帶著楊厄和狐小白去尋找墓地去了,對楊厄的語氣也變得尊敬起來。


    行不多遠,樵夫便從路旁折入一片山林之中,撥開重重樹枝,兩個綠油油的小土堆便出現在了楊厄和狐小白麵前。一旁墓碑倒地,長滿了綠苔,細看還能分辨上麵的文字,正是楊有仁和張娟之墓。


    楊厄見到如此情景,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一旁狐小白也跟著捂嘴哭泣。樵夫見不得此情景,也是偷偷擦了眼角兩滴淚,道:“楊公子,令公墳地就在這了,你也別太悲傷,相信楊大善人在天有靈,看到你來祭拜,定會十分欣慰的。我家中尚等著這柴火做飯,便先告辭了。”


    楊厄聽見樵夫的話,也忙強忍住淚,衝樵夫感謝道:“今天若非大叔,我又怎麽可能找得到父母的墳地,請受小子一拜。”說罷便跪了下來。


    “使不得使不得。”樵夫連忙將楊厄扶起,道:“令公善行福澤天台府,我今日隻不過是舉手之勞,如何敢承受你這一拜。”


    “謝大叔了。”楊厄又是深深一鞠躬。


    “楊公子,好好拾掇拾掇,不要讓令公在下麵住得不舒服。”樵夫交待了一句,背起柴火離開了。


    “有道親情重如山,烏鴉反哺羊跪乳……”山歌再次響起,這次卻帶著一絲的傷感。


    楊厄站在父母墳地前,良久方才止住了哭泣,開始整理起父母的墳地來,狐小白也是盡力地幫忙幹活,先是拔了墳頭的野草,再將墓碑擦拭幹淨重新立了起來,楊厄還將來路上的樹木砍伐了一些,依稀有了一條小路直通墳地。直到太陽整個落入山下,方才整理完畢,整個墳地總算沒了荒涼的感覺。


    楊厄望著父母的墳地,將帶來的蠟燭點燃,又燒了許多冥紙,低聲道:“爹,娘,孩兒不孝,這麽多年了,從未來看望過您二老,今天孩兒來了,請爹娘不要怪孩兒來的太晚。”說完,又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狐小白也在楊厄一旁跪下,道:“伯伯,阿姨,我是心哥哥最好的朋友,今天我也來看望你們二老,心哥哥人可好了,武功又厲害,以後一定會很有出息的,也請伯伯阿姨放心。”


    “好了,我們該回去了,已經很晚了,再不回去,隻怕你父母又要殺上佛音寺了。”楊厄祭拜完父母,心情也隨著眼淚的流盡好了許多,對著狐小白開起了玩笑。


    “哎呀,完了,都這麽晚了,我爹爹肯定要打我屁股了。”狐小白這才想起天色已晚,不由驚呼道。


    “那還等什麽,咱們快些回去吧。”楊厄說罷,拉著狐小白的手便飛奔下山,一邊跑一邊心裏想著:“爹,娘,孩兒一定不會讓您二老失望的,終有一天,我會出人頭地,重新將楊家撐起來。”


    回到水靈洞,已是月上中天,狐俊怒氣衝衝地要拎狐小白的耳朵,楊厄趕忙攔在的狐小白的前麵,道:“伯伯,今天都是我不好,是我私自做主將小白妹妹帶下山的,請伯伯原諒小白妹妹,楊厄願意受罰。”


    狐俊拿楊厄卻是沒有辦法了,畢竟不是自己孩子,又有救命之恩,隻能是哼哼著作罷了。狐小白見父親吃癟,忙上前撒嬌哄狐俊開心,又偷偷衝楊厄做了個鬼臉,惹得楊厄想笑又不敢笑。


    當狐俊聽到今日是陪楊厄去祭拜父母時,狐俊也就再沒有一絲怒氣了,重孝道是好事,又有誰能夠說什麽呢,這件事也就這麽過去了,楊厄也起身返回了佛音寺。


    回到佛音寺,楊厄想去見通明大師,卻發現通明大師禪房內已一片漆黑,估計是已經睡下了,楊厄見狀也就不再去打擾了,待到明日天明,再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告訴通明大師吧。


    回到自己的房間,楊厄也是難以靜心打坐,今天發生的事情,雖說錯不在自己,可難保對方不會顛倒黑白,當時那郭強不就是當場反悔,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自己的頭上了嗎。現在他們也知道了自己是佛音寺的人,會不會找上門來呢?


    楊厄想的頭大:“不管了,是死是活,明天再說吧。”於是靜下心來,開始了運功打坐。


    仙界。


    經過了十八年的恢複,仙界的秩序也重新建立了起來。天帝天昊仍舊在閉關養傷,可見當年的傷是多麽的重。現在主持仙界事宜的是無極戰神,乃是如今仙界天帝手下的第一戰將,深得天帝天昊的信任。


    但仙魔大戰給仙界造成的重創卻是沒有辦法這麽快就全部恢複過來,仍舊有眾多事務讓仙界眾仙忙的焦頭爛額,仙魔大戰折損了太多的人手,不是這麽好補充回來的。因此現在仙界也放寬了對人間界修行的要求,力求盡早補充仙界人手。眾仙也紛紛在人間界創教立派,庇佑一方,偶爾還會親自下凡教導一番,天居派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由廣敬仙人在人間界尋找到的一個小教派,成長成為天台府第一大派。


    而廣敬仙人,此時正急匆匆地趕往仙界主城梵音城,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瓷瓶,神情焦急。


    “魔界隱跡多年,竟然還敢重返人間,這瓷瓶中的魔氣我已經檢驗過了,似乎不像是普通魔氣。事關重大,此事必須盡快告知無極戰神。”廣敬仙人想到這裏,不由又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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