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未戴紗帽,未穿男裝,單人匹馬從王府出來,穿過大街,一路疾馳,難免引人側目,經過路口,又換個方向,直奔別院。


    回到別院,下馬直入,門房不知何事,而馬未剛好在別院巡視,看小郡主臉色不對,又看到她右手腕一片通紅, 心下一緊,卻不好攔她,念奴忙叫馬未先速去請大夫。


    小郡主隻覺得心裏的委屈與厭煩如翻江倒海,她心頭哽咽,卻無從訴說。本想回侯府,又擔心侯爺相問,幸好還有別院可去。


    念奴先侍候她換過居家衣裙,待大夫來了又給大夫看過。隻是一時用力過猛所致皮肉紅腫,無傷到筋骨,抹上藥膏即可消腫,念奴用帕子給她包紮好。


    小郡主不語,轉身就入寢室倒頭便睡。念奴為她拉好被子,層層放下遮光帷幔,關門出去對馬未說:“郡主吩咐,誰也不見。”


    那邊小王爺本想追她出門,被王爺攔住說:“會有人跟著她。”她在王府長大,若不是一時委屈,她定會撒嬌賣萌過去,如今氣性,倒是不好強勸。


    跟著她出去的王府兵士回來報說:“郡主去了別院。”王爺意味深長說:“丫頭在別院也好,倒是可以看看各方登場。”


    小王爺不禁惱怒,已到期回北疆,卻因為七王府世子之事心中生了疑,他苦等小丫頭長大,為婚期之事焦灼,臨行前卻還有這一出,不由得冷聲說:“六王府就該任由他人挑釁嗎?”


    王爺端起茶碗,淡聲說:“當年四王爺一族,前後牽扯十年,聖上才出手,一旦出手,便不留後路,聖上的耐性你可要學。”


    小王爺躬身說:“是。是孩兒浮躁。”


    王爺又說:“丫頭好動,又心無旁騖,情愛之事,還得容她大些,隻是此次,讓她明白,六王府顧忌什麽,也好。”


    王爺三言兩語,便按下了小王爺心中之火。卻總是心中掛念,王爺抬手說:“先按時回北疆,北垣靜下來,難免有岔子。丫頭那邊,不必擔心。”


    小王爺隻得應了。但七王府的倒剌依然在,這幾天各疆世子需得返回屬地,遂秘密吩咐副將做些事。


    小郡主回別院就開始睡,中午未吃飯也不醒,念奴不好叫她,整個下午都在睡,侯府得知她在別院,送過來幾個食盒,問郡主可有事,小郡主未醒,念奴也隻得報無事。


    睡到傍晚也未醒,念奴隻得輕聲喚她,探探她額頭,有點燙手,念奴不禁一驚,知道再不能不報,先用棉被裹好她,再出房門對馬未說了,別院要護衛安全,馬未也不敢離開,隻得吩咐管事迅速報了侯府。


    很快,侯爺,大公子帶著大夫趕到。大夫診過,確實是低燒,小郡主之前落下心血虧損的毛病,一旦情緒波動,就會發燒,侯府眾人均知道。侯爺惱怒,念奴將今日情況講了一遍,但也不知具體原因。


    侯爺沉吟片刻,對大公子說:“去王府問問,棠兒即便有婚約在身,也是寧氏的女兒。”大公子聽明白,這在侯爺已是重話,當即出門,去往六王府。


    大夫開了退燒的湯藥,念奴煲好喂小郡主喝下,依然不醒,似是睡得昏沉,侯爺著急問,大夫說郡主心緒起伏而發燒,能睡反而是好事。隻要退了燒便無事。侯爺才略定些。


    大公子入得王府時,王爺正在看公文,聽人來報,心中也是一怔,大公子行禮,說出侯爺所問,未表不滿時王爺便已明了,當即起身說:“喚世子,去別院。”


    小王爺趕過來,得知小郡主又發燒心中一痛,一言不發與大公子一起出門飛奔別院,在正廳向侯爺講了經過,再單膝下跪向侯爺請罪。


    侯爺沉吟半響說:“小王爺對棠兒的用心老夫清楚,但棠兒若有任何意外,老夫斷不會袖手旁觀。”小王爺知道自己今日孟浪了,隻說:“晚輩的錯,無顏室內,任由侯爺問責。”說罷行禮出去,站在庭園中等候。


    小王爺自十五歲在北疆領軍,少年沉穩,心思過人,唯有在小郡主身上,已數次失態。在他心中這小師妹何等重要,既容不得別人覬覦,又容不得她生出一絲別心。


    小郡主被喂下湯藥很快退了燒,醒了會,喝了些米湯,又睡去。侯爺守了一會,見她睡得安穩才放下心來。大公子在門外來報,王爺已到。侯爺起身去迎,王爺拱手說:“還是不放心,夜晚來丫頭的地方,侯爺請恕唐突。”


    侯爺忙行禮,請入正廳。兩位長輩坐下看茶,侯爺抬手說:“請小王爺進來。”小王爺才入得廳內站王爺旁。侯爺緩聲說:“丫頭已退燒,不過是鬧了性子。大晚上的折騰六王爺親自上門,老夫知道王爺心意。”


    王爺明白,點頭行禮,與小王爺一起告辭。侯爺留了大公子與大夫在別院,也返回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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