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此次入宮,確是北疆之事。據朝延密報,北疆北垣交界兩軍屢屢有摩擦,北垣態度日漸強硬,兩國交涉,既無收斂也無舉措,事態已發展到威脅交界處的百姓,不少人已被迫遷往他處。而最近一次,則引發了近千人軍隊的交戰。


    聖上暴怒,連夜宣了六王爺,連同數名軍務大臣在禦書房候著,聖上細問了北垣動態與朝局風向,又問責小王爺在北疆公務。王爺沉著應對,列舉自北垣君主暴斃後北垣邊界軍士對北疆的騷擾次數,又表態如今北垣動作不明,我朝的應對之法是否可以更為大膽?


    聖上一言不發,若是授權北疆更多應對之法,北疆的動態可能變化,六王府則掌握更多主動,這不是聖上目前想看到的。聖上緩聲說:“北垣新君可有異動?對北疆如何看法?”


    六王爺稟:“北垣新君掌位,但宮鬥未停,各方勢力均有可能獨立擺脫,與北疆交接之處的成瑞侯,態度搖擺,所以邊界紛爭剛停又起,反反複複。”


    聖上遲緩半晌,說:“北疆可根據事情大小酌情處理,還需克製。”六王爺跪下領旨。聖上又說:“六王爺與棠兒均在朕身邊,朕相信小六王爺會盡力處理。”六王爺心中一顫,未敢作聲。


    聖上似是漫不經心地說:“棠兒的性子,過於剛烈,怕是以後要吃虧的。”


    王爺稟:“棠兒還小,若有委屈,她不必忍著,也是老臣教下,求聖上降罪。”


    王六爺語意相關一句,聖上何嚐聽不懂,冷笑一聲說:“同心同力方享太平,朕與六王府還要謹記。”六王爺跪安,出得大殿,已是天亮,又得趕去其它公務。


    小郡主在府中不停畫畫,心裏懸著,無法安定,她唯有強令自己專注下來,忘卻現狀。侯爺本意安排她外出散心,隻是事情比她想象的快,下午傳令官便到了,代傳了聖上的意思:“海棠小郡主天資聰穎,甚得朕心,已界成年,惜洛微公主仙去,無母疼惜,朕即委派七老夫人代行母訓之職,望小郡主多上門親近。”


    小郡主聽得惱火,卻隻得謝恩。聽完宣旨,侯爺氣得心頭一緊,眾人忙扶住,不迭喚大夫,幸好並無大事。小郡主眼一紅,侯爺已過五旬,依舊在受製皇權,自己那點心事,隻得遮瞞,遂跪在侯爺跟前,假裝輕鬆對侯爺說:“爹爹放心,棠兒能應付。”


    寧氏一族深知聖上不會就此罷休,這花樣頻出,不過是拿捏寧氏,二爺三爺均臉色陰沉說:“衝著寧氏來可以,難為棠兒。”


    侯爺擺擺手說:“棠兒是寧氏郡主,不輸男兒之氣度。“侯爺心中酸楚,縱是縱橫商界說一不二的人物,一旦涉及小郡主,即會多緊張幾分。不由得摟她入懷。


    好一會,侯爺拉起小郡主,緩聲對她說:“該如何,便如何。”小郡主聽明白,侯爺便吩咐她回房。等她離開,侯爺便揚手摔了茶杯。在小郡主麵前,侯爺多有克製,但聖上步步緊逼,已是令寧氏無法容忍。


    二爺三爺及各位小爺均抱拳說:“任家主吩咐。”侯爺臉色鐵青,宮裏的傳令官剛走,七王府便傳來話:“明早派人來接郡主。”侯府幾位小爺心疼自家妹子,不禁向侯爺進言說:“聖上三番數次,妹妹何能承受?棠兒即便順利嫁入六王府,婚後有個萬一,可能牽連棠兒。”


    侯爺何嚐未考慮過此問題,但與六王府多年關係,早就騎虎難下,斷了婚事,以六王爺父子的著境,怕也苦了棠兒,不禁一聲歎息。一邊是寧氏數代經營,一邊是女兒幸福,侯爺的掣肘,也隻得克製二字。


    小郡主一路回房,心中悲傷,如今六王府與寧氏分頭被困,小王爺在北疆應對,王爺在興城伴聖,聖上則通過小郡主牽製寧氏,在此棋局中,聖上一日仍在猜忌,便不會讓兩府安寧。


    她在院中練了會刀法,強壓憤怒,一套招式打完,又漸漸平複氣息,越是困難,越要堅韌,此刻的任何氣性不過是內耗,長了別人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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