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譙登一麵打掃戰場,一麵派人將戰報送往梓潼,請示司馬遹是否提前馳援。


    經過清點,王敦麾下的一萬步騎有六千陣亡,兩千隨他逃回涪縣,一千被迫投降,還有一千成了散兵,不知所蹤,估計最後也不會回到王敦身邊。


    司馬遹是在當天夜裏收到譙登捷報的,他對此非常滿意,讓譙登第二天就趕往梓潼,抵達後先不要入城,在城外找個地方藏起來,第三天再內外夾攻牽秀。


    第三天,也就是五月二十五,牽秀和張燕繼續修築土山。經過連續三天的奮戰,成績幾乎可以用忽略不計來形容,土方甚至還沒有運到梓潼城下。


    臨近中午時分,牽秀和張燕下令士兵們暫時停下來休息,他們自己也人手一把蒲扇,坐在稍顯悶熱的大帳裏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風,等著開飯然後睡一覺。


    就在這時,後方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接著是馬蹄聲、慘叫聲。牽秀打了個激靈,站起身道:“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張燕也一臉迷惑的站起身。


    “將軍,將軍,城裏來劫營了。”不一會兒,一個士兵屁滾尿流趕過來道。


    “劫營?”牽秀愣了一下,隨即大罵道:“他們不就兩千人嗎?慌什麽!”說完,立馬穿上鎧甲,一麵穿,一麵道:“來得正好,我還愁他們不來劫營呢。”


    邁出大營,牽秀正準備指揮麾下士兵發起反擊,迎麵衝來一支騎兵,領頭者抬手就是一箭,正中牽秀的麵門,牽秀一聲悶哼,當場斃命。射箭者不是別人,正是王載。


    牽秀既死,他麾下的大軍徹底亂了陣腳,隻想各自逃命,卻終究逃不過騎兵的追殺。


    不一會兒,從後方衝過來的騎兵越來越多,張燕也終於回過神來,喃喃道:“這不是劫營,這是援兵來了,至少有五千人啊。”


    這確實不是劫營,而是譙登麾下的王載、白興以及羅宇,領著五千多騎兵在梓潼城外的盆地裏來回衝殺。在他們身後,譙登領著一萬步兵列陣前進,堵住了潰兵逃跑的方向。


    與此同時,城中的孟安也領兵而出,加入了這場饕餮盛宴。這是勝利者的狂歡,卻是失敗者的噩夢,兵敗如山倒,即使韓信再生也無法扭轉戰局。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譙登親自帶領麾下士兵在梓潼城下埋葬陣亡將士,當然絕大多數是牽秀和張燕麾下,其中也包括牽秀和張燕本人。


    經過統計,梓潼城下的死者共有六千多人,另有三千人選擇投降,隻有不到一千人逃出生天。除此之外,司馬遹還收獲了三千匹戰馬。


    三天時間,兩場大戰,譙登和王載共計殺死一萬兩千人,己方損失卻還不到一千,降兵加起來卻有四千,戰馬還是極為優良的雍州馬。


    當天夜裏,梓潼城裏再度成為歡樂的海洋,譙登的臉上寫滿興奮和自豪,但在麵對司馬遹時,他還是由衷的表示,勝利應該歸功於司馬遹的神機妙算。


    六月初,司馬遹再度對當前的兵力部署進行了調整,四千降兵以及三千戰馬全部劃入譙登麾下,王載及其麾下的兩千五百騎兵則回歸李秀麾下。


    這支騎兵本是李秀從寧州帶出來的,最初有三千人,曆經兩年的多次大戰損失了五百左右。如今,益州和梁州相繼平定,他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該回到寧州了。


    除此之外,郭默和常遠麾下的五千步兵也將不再隸屬於譙登,司馬遹有意讓他們隨自己南下,然後在巴郡改造成一支水軍,以便日後東下荊州。


    完成部署後,司馬遹隨即帶領四千五百騎兵南下廣漢與郭默會合,譙登則領著近一萬七千步騎暫時留守梓潼,以便在解決王敦後接收整個梁州。


    帶著一萬步騎興衝衝的前往追擊譙登和王載,最後隻回來了兩千騎兵,王敦的心情比奔喪還難受。鬱悶之下,他甚至都懶得去關心牽秀和張燕的死活。


    但在接下來的幾天,陸續有殘兵從梓潼方向前來投奔,讓王敦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是,這些人大部分是牽秀的麾下,自己的麾下則很少有回來的。


    仔細想想也在情理之中,牽秀麾下都是從雍州調來的,在牽秀死後成了一盤散沙,不去投奔王敦還能投奔誰呢?短短幾天時間,王敦接收了牽秀的一千散兵,還都是騎兵。


    經此一敗,王敦隻剩下八千步騎,其中騎兵隻有三千。以如此兵力,他已經不敢奢望繼續留在梁州了,也不敢北上前往雍州,唯一的退路隻有荊州。


    六月初十,也就是在司馬遹南下廣漢的同一天,王敦領著八千步兵沿著涪水南下。


    本來,王敦是可以讓麾下全部乘船的,但考慮到騎兵乘船幾乎沒有任何抵抗能力,他便讓王含帶著五千步兵以及輜重乘船,自己親自率領三千騎兵走陸路。


    三天之後,也就是六月初十三,王敦一行抵達涪水和梓潼水的交匯處,距離廣漢隻有四十裏。此時,司馬遹因為有意在沿途安撫百姓,落後了王敦整整一天的路程。


    考慮到廣漢是個重要的城池,王敦不敢貿然前往,先派斥候前往刺探。當天夜裏,斥候送來了一個讓他一夜無眠的消息,因為司馬遹竟然在廣漢駐兵了,兵力還達到了五千!


    焦慮之下,王敦連夜將王含請到了岸上,一起商量對策。


    “司馬遹這廝太陰險了,竟然提前在廣漢設下埋伏,這是一點活路都不給啊。”王敦焦慮得在大帳裏來回踱步,就連頭上的白發都似乎變多了。


    “五千步兵而已,咱們完全可以將其忽視。”王含沉吟道。


    “你說得輕巧!”王敦沒好氣道:“司馬遹既然在廣漢安排了兵馬,那他們一定做好了水上作戰的準備,咱們都是渡船,還有那麽多輜重,如何將他們忽視!”


    “如果不要輜重呢?隻要保住兵力,後麵還有德陽和墊江,咱們隨時可以獲得補給。”


    “他們若是一直緊追不放呢?此去荊州還有一千多裏,咱們人吃馬嚼,至少需要半個月吧。”


    “你明天不用管我,隻管一路南下,我可以拖住他們。”王含沉吟道。


    “太危險了,我不可能不管大哥的。”王敦歎了口氣道。


    “隻要有一條小船,他們就不可能留下我,一旦進入江水,就更不用擔心我了。”


    王敦又反複的踱著步子,最後歎了口氣,走到王含麵前道:“大哥,一定要保重,那五千步兵保不住的話就不要了吧。”


    “二弟放心,沒有什麽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隻要不死,咱們終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


    “好,我們一定會活下去的。”王敦目光堅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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