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幹什麽?”白氿坐在病床邊的凳子上,眼角還掛著剛才笑出來的眼淚,道:“你在cos木乃伊?”


    “說來話長……”我遞給白氿兩張紙巾,讓她把眼淚擦一下。


    白氿接過餐巾紙,道:“沒關係,你說唄,時間長著呢。”


    於是我把和我爹說的版本向白氿複述了一遍,白氿將信將疑的點頭,轉頭看了一圈,說道:“你打算請我吃醫院的食堂?”


    “那肯定不能,等我出院請你吃好的。”


    “知道了,你找我有什麽事?”白氿拿起我床頭果籃裏的蘋果,問我:“洗過嗎?”


    我點頭,白氿便啃起蘋果來,我說道:“我被小偷襲擊之後,留了點東西在那裏,麻煩你幫我取回來。”


    “就這點事情,把我從上海叫來杭州?”白氿狐疑的看著我:“姚老板,我尋思著,我們也沒熟到這個地步吧。”


    你剛開始就一悶葫蘆,現在都能遊刃有餘和我開玩笑了,還說不熟,我心說。於是我賣慘道:“白姑娘你不知道,我現在身邊一個能交代的人都沒有啊,老施斷了兩根手指還在康複,元間又回去看老妹了,再加上我店小本來也沒有店員什麽的,想來想去,我能找到的隻有你了。再說了,白姑娘要是覺得和我不熟,你還來杭州做什麽?”


    “我來逛西湖不行啊。”白氿對我做了個吐舌頭的表情,於是道:“算了,看你這麽慘,把具體位置告訴我,本小姐就勉為其難去給你拿下。”


    於是我把具體位置連說帶比劃的向白氿囑咐了一遍,她放下半個蘋果就走出病房。


    白氿出去之後我便開始閉目養神,中途睡著了一會兒,再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快兩個小時了,我百無聊賴的刷起推特,沒過幾分鍾,門外走進來一個人,不是白氿,而是我老爸。


    “怎麽樣了?”我爸走到床尾,往櫃子裏放了什麽東西問我道。


    我放下手機:“就這樣吧。”


    我老爹走到床頭坐下,看到床頭櫃上變成褐色的半個蘋果,說道:“怎麽吃半個就不吃了,這麽浪費。”


    說罷我爸就要去拿那半個蘋果,我一下反應過來,連忙從我爸手裏拿過那半個蘋果,道:“吃…吃啊,隻是剛才吃不下了。”


    我爸盯了我一眼,說道:“醫生說你現在可以出院了。”


    “那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不回去,再住幾天,等你臉上淤青退了再回去。”我老爹邊削蘋果邊說道,我理解他的意思,回了家被我老媽和爺爺奶奶看到鼻青臉腫難免刨根問底加一頓臭罵,住幾天也好。


    “想的挺周到。”我說道。


    老爹哼了一聲:“廢話,你要遺傳我一半腦子,還用花錢出國,早就上浙大了。”


    我笑了笑,一旁的手機響了一下,我想大概是白氿的消息,就準備拿起來看,誰知道這個時候有兩個護士走進來,前麵的護士對我爹說道:“讓一下,拆繃帶了。”


    我放下手機,我爸走到床尾,兩個護士一人一邊在我臉上拆起繃帶來,有幾下不小心碰到我臉上,把我疼的叫出聲來,拆了大概十多分鍾,兩個護士端著拆下來的繃帶走了出去,我看到我爸在憋笑,便問道:“毀容了?”


    “那倒沒,就是有點像豬頭三。”我爸說道。


    我拿起手機看自己的臉,淤青已經在消退了,但該腫的地方還是腫的厲害,豬頭三真的一點不誇張,好在沒給我鼻子嘴巴打歪,養幾天還能恢複我的容貌。


    想到這裏我哭笑不得,我爸說道:“我待會要回去燒飯,你要吃什麽,我去下麵食堂給你買點上來。”


    “隨便買點吧。”我看著自己的臉生無可戀道。


    “知道了,誒,你蘋果還沒吃呢。”我爸哪壺不開提哪壺,走了過來道:“看你也不想吃了,我拿走了奧。”


    “別。”我從床頭櫃上拿起蘋果,啃了一口,道:“我要吃的。”


    “那你吃吧。”我老爹眯了眯眼道,說罷轉身打算出去,剛到門口便與正進來的人撞了個滿懷,進來的人自是白氿,她被撞得後退了兩步,我老爹扶了白氿一下,隨後問道:“不好意思,沒事吧?”


    白氿搖了搖頭,我爸看她好像要進我的病房,便接著問道:“找姚謁?”


    本來我還在看戲呢,這下忽然意識到不對,我得怎麽和我老爹解釋啊,說白氿和我一起盜過墓?那我爸不得找二叔削死我,這時兩個人已經進來了。


    “你自己照顧一下,我下去了。”我老爹看了我一眼,甩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隨後對白氿笑了笑,走出房間。


    我長出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白氿走到我床邊上,道:“呦,還挺帥。”


    “你別貧,我知道自己現在啥樣。”說罷我下意識咬了一口蘋果。


    白氿皺了下眉毛:“這是我吃過的吧?”


    “呸呸。”我這時才意識到這是白氿吃剩的,連忙拿起垃圾桶吐掉。


    “怎麽,我吃過的有毒啊?”白氿白了我一眼,說罷打開包從裏麵掏東西。


    我把蘋果和垃圾桶放到一邊,道:“找到了?”


    “找到了。”說罷白氿把兩件東西放到我的床單上,玉璜和六角方盒都蒙了一層灰塵,白氿拿餐巾紙擦著手,道:“是這些吧。”


    “嗯,感謝。”我拿起方盒吹了口氣,把上麵的灰塵吹掉之後,盒麵上露出了精美的木紋。


    這時白氿從我床單上拿走了玉璜,握在手裏,一臉壞笑道:“這玉璜……楊斌也在找哦。”


    “啊?”我心想不妙,她居然知道這些事情,於是打算先裝著傻,看白氿的下一步動作:“楊斌找這個玉璜幹什麽,很重要嗎?”


    “重不重要不清楚,但你應該不想楊斌知道。”


    “這有什麽不想讓他知道的,都是朋友……”我話還沒說完,白氿居然拿出手機打起電話。


    白氿打完號碼,手機上出現了楊斌的名字,她屏幕對著我,手指放在撥出鍵上,道:“那我通知一下。”


    “別!”我放開六角方盒,握住白氿的手:“別和他們說,姑奶奶你想幹什麽,說就是。”


    白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我的手,隨後我鬆開她的手,收了回來。她關掉手機,用手托著臉對我說道:“我知道你在查什麽事情,而且是你家裏不能幫你做的,我能幫你保密,而且還能幫你做些事,但……”


    “但什麽?”我眯著眼睛看著白氿。


    她緩緩開口:“但你事後也要幫我查一點事情。”


    “我幫你……為什麽是我?”我問道。


    白氿把玉璜放到我的床單上,道:“事情大概是和你家有點關係。”


    “我家?”我有些驚詫,又問道:“你有和楊斌講過嗎?”


    白氿搖了搖頭,道:“先別問太多,你說你幫不幫我,不幫我我就把你的小秘密告訴楊斌。”


    說罷她又拿起手機,我道:“行,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白氿對我伸出手,我剛準備握手,就看到她伸出了小拇指,我笑了笑,用指頭勾住她的小拇指。


    “你的事情想什麽時候查?”我問道。


    白氿想了想,說道:“不急,差不多到時候了我會和你講。”


    我點點頭,道:“行,那先做我的事。”


    “你知道這個盒子應該怎麽開嗎?”我拿起六角方盒,晃了晃發出裏麵東西碰撞的聲音。


    “我剛才路上本來想打開看看來著,但是不知道怎麽打開。”白氿整理著自己頭上的丸子說道。


    我閉著一隻眼睛筆畫著六角方盒,道:“要不砸開試試。”


    “不行呢,你自己聽裏麵有還有液體的聲音,這個很有可能是當時冶煉用的硝酸鉀,會爆炸的。”白氿調整完頭繩,在床頭櫃上拿走了我的手表,開始把玩。


    “那咋辦,小智囊有思路嗎?”


    “這個浪琴什麽型號,感覺數字還挺好看的。”白氿把我的表戴在手上,問我道。


    “浪琴名匠,別打岔,你有門路嗎?”我無奈道。


    “嗯……我之前幫楊斌和一個收古董的老唐朝謎打過交道,可以去問問他有沒有門路。”白氿道。


    我喜出望外:“你幫我問問?”


    “是個老頭,玩不明白手機,等你出院陪我一起去。”白氿取下手表還給我說道。


    “咋了,人家不待見你?”


    “呸。”白氿啐道:“是我不待見他,老不正經,管不住自己的狗眼看來看去的,和他呆一塊就渾身不自在。”


    “好好,那等我淤青消點我就辦出院,到時候聯係你。”我說道。


    “沒問題,我回上海等你聯係咯。”說罷她在手機上定起高鐵票,沒過多久就走了。


    病房裏又隻剩下我一個人,我打開手機給白氿發了句注意安全,她回了一個ok的表情包。


    這之後又在醫院裏過了五天,淤青才退的大差不差,我老爹這天有事,於是我自己辦了出院手續,打車離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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