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艱難的把老施送上平台,隨後自己爬了上去,爬上平台之後,我發現剛才沒有看錯,平台靠牆的地方果然有一扇門,而且還被打開了,不用想也知道是陳荼,門上有一塊石製的牌匾,上麵寫著“潭龍王殿”。


    我沒有去理會這些東西,開始幫老施做心肺複蘇,直到他一口水噴到我的臉上,我抹幹淨臉上的水,看到老施猛的坐起來,他罵道:“您奶奶的,我出去之後一定減肥……咳咳,踏馬的不知道卡了多少洞了。”


    “還好你有良心,你要是沒發現我可能今天交代在這裏了。”老施咳嗽完後,喘了幾口大氣道:“誒,這他媽有扇門,我們找到地方了?”


    “應該是。”我站起身看這扇大門,門扇上刻著栩栩如生的魚化龍。


    “我去,顧孝夫這老小子,竟然把墓造在他媽這麽深的潭水下麵,沒想到。”老施喘著氣,看著敞開的門扇感歎道,隨即問:“誒,這門還是開著的?”


    “這些都是陳荼慣用的熒光棒,他應該已經進去了。”我指著熒光棒道。


    “陳荼亂丟垃圾的習慣很不好,要批評。”老施撿起一根熒光棒,看了一會兒又丟回水裏:“這裏是小夫的地宮麽,怎麽寫的是潭龍王殿,難道小夫是條龍?”


    “不知道,可能有什麽隱晦的含義吧,進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走進門內,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甬道,這裏因為潮濕的原因,甬道的石壁上長滿了綠色的青苔,也看不清楚有沒有壁畫和雕刻了。


    我心想陳荼既然在前麵,那他走過的路一定是暢通無阻的,便大膽跨步往裏走去,光是這條甬道我和老施大概走了五分鍾,甬道的盡頭是前殿,門是虛掩著的,門扇上刻畫著兩個穿著官服臥床病人的形象,上方的石製牌匾寫著“六塵殿”三個隸書字體的描金繁體字。


    “六塵殿?”老施讀了出來:“為啥叫六塵殿,裏麵放了六種不一樣的灰塵麽?”


    “這是一種佛門的說法,但是後來佛道融合後,道家也有類似的學說,應該分別指的是,色、聲、香、味、觸、法。他們認為六塵會衍生煩惱,使善心減退,也稱六妄,所以一般是被厭惡擯棄的部分,可能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成為了前殿的名字。”我想著以前師父講給我聽的知識,對老施說道:“與之相對還有六欲與六根,不出意外,這應該就是中殿和後殿的命名。”


    “我就說灰塵哪有六種分類。”老施嘀咕道,說罷用力推開前殿虛掩的石門,我走進前殿裏,撲麵而來的是一股腐敗的氣味,這是一個方形墓室,墓頂采用拱券式石結構,墓室中間放著一座卷腿大理石雲紋供桌,桌麵上放著氧化發黑的銀盤子,盤子裏盛放著腐爛成塊狀的不明物體。


    供桌的對麵是另一扇敞開的石門,我眼看這個墓室除了供桌外空空如也,於是便提議老施接著往裏麵走去,石門的後麵依然是甬道,我們大概又走了五六分鍾,前麵又出現一道石門,門上的牌匾寫著“六欲殿”。


    六欲分別指,色欲、貌欲、威儀姿態欲、語音聲欲、細化欲、人相欲。當然這是古人的說法,現代的六欲和這有一定區別,古人覺得摒除六塵,拋棄六欲之後,六根就會進入一種境界,這是他們修煉的其中一種門道。


    門扇上刻著兩個穿著道袍盤腿而坐的人,老施道:“這他媽還會變化呢,上一幕是躺板板,這一幕開始修仙了。”


    說罷老施推開門,裏麵還是像剛才一樣的方形拱券結構的墓室,但這次墓室的正中間放著的是一對漢白玉座椅,以及連在座椅中間的漢白玉茶桌,茶桌後麵依然是一扇石門。除此之外,墓室的角落裏還擺放著瓷質花瓶,瓶裏放著卷起來的紙張。


    老施過去就要拿起來看,我連忙叫住老施,道:“這些東西放了幾百年了,很脆弱,最好別動。”


    “沒事,我下手輕點。”老施說罷拿起一卷,放在地上攤開撫平,隨後失望道:“媽的全是字,我還想看春宮圖呢。”


    “你腦子裏都什麽玩意。”我湊過去看,頓時大為吃驚,這上麵寫著的居然全是瘦金體,我連忙伸長脖子去看左下角的署名,上麵寫著“宣和殿預製”五個字,我驚訝的捂住嘴,不禁後退了兩步。


    老施看見我反應這麽大,連忙拿開了他壓在紙張上的手,問道:“怎麽了?”


    “這……這是……宋徽宗的作品。”我說道:“顧孝夫手裏居然收藏著宋徽宗的作品!”


    “宋徽宗?”老施掰算著:“靖康之恥被女真人抓走的那個窩囊老爹?”


    我點頭,老施又道:“這麽說……這幅字值多少錢。”


    “百萬……千萬……不!這他媽是無價之寶!”我說道:“你知道他寫的千字文嗎,那是上海博物館的鎮館之寶。”


    “我靠,那我們拿出去幾幅,豈不是發大財了。”老施看著瓶子裏的畫卷,雙眼放光。


    我連忙擺手:“不……不行,這種驚世駭俗的東西一但流通到市場上,你我都要出事。”


    “我靠,踏馬的難得找到這種好東西,還不能帶走,真掃興。”老施抱怨道。


    “別看了,帶不走的。”我別開頭往石門裏走去,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其實比老施還要手癢。


    老施好像還在裏麵說了什麽,但我沒聽清,也並沒有去理睬他,很快他就跟了上來。門後依然是一條甬道,我們走了大約五分鍾,後殿的石門出現在我們眼前。


    門上的牌匾寫著“六根殿”三個大字,門扇中間刻畫著兩個羽化登仙的人,上方則刻著簡化的洞天福地。


    “牛,這貨果然成仙了,為了長生不老想象力還挺豐富。”老施吐槽道。


    說罷我們一起擠進後殿的門縫,後殿為橫置長方形拱券式墓室,地上鋪著的是雲紋青石磚塊,墓室正中間砌著一座高出地麵五公分的棺床,棺床上放著一口紅漆木棺。墓室的周圍還有已經腐朽破碎的木製器具,一些瓷瓶瓷罐。


    我走到棺材邊上,發現棺蓋是斜著的,敞開了一條口子,道:“棺材被打開了。”


    “你不是說陳荼來過了麽,這麽說咱還是晚了一步。”老施看了眼瓶瓶罐罐就走到棺材邊上。


    “那陳荼呢?”我問道,熒光棒亮著的時間有限,陳荼不可能比我們早來太多時間,他不會在外麵來之前離開地宮,而且我們進來後的每一間墓室都沒有陳荼的身影,那麽他會去哪?


    老施看了墓室一周,道:“這墓室嚴絲合縫,也沒有盜洞啊。要麽陳荼剛才藏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出去了,要麽他根本沒有出去,他還在這裏,你覺得那種可能更大。”


    “後者,墓室就這麽大,他沒地方可以躲。”我道,想到這裏我和老施不約而同的看向棺材。


    “陳荼~”老施對著棺材輕聲叫到,話音未落就一個箭步走到棺材旁,打著手電往裏看,很快就皺起眉毛。


    縫就開了這麽大,我自然是再急也擠不進去,便焦急問道:“裏麵有什麽?”


    “裏麵……”老施頓了一下,走到一邊道:“你自己看好了。”


    我湊到棺材邊上,眯起眼睛仔細看,瞬間也和老施剛才做出了一樣的表情,裏麵不說有沒有陳荼,就連本該有的顧孝夫屍體都沒有,整具棺材空空如也,甚至可以說一塵不染。


    “真他媽見鬼了,”我抬起頭罵道,“棺材裏沒放屍體,顧孝夫到底怎麽想的?”


    “先不說顧孝夫,陳荼這麽大一人去哪了,不可能他媽的憑空消失吧。”


    我開始注意四周的石壁,這裏一定有機關,隻要找到機關就應該可以打開暗門。整間墓室是用明磚砌的,上麵都寫著磚出窯的日期,以及是哪裏產的,我一塊磚一塊磚對照過去,十來分鍾後任然一無所獲。


    “姚謁。”老施在棺材邊叫我道,我此時有些煩躁,沒說話,單看著他,他又朝我招手:“你過來,棺蓋裏邊那麵好像有東西。”


    我一聽有東西,連忙走到棺材的邊上,老施把手伸進去給我打光,我試了一下,發現頭根本伸不進棺材打開的縫隙裏,於是問道:“你怎麽知道有東西的?”


    “我想摸寶貝的,結果摸到紋路了。”老施說道:“這樣也看不了,不然我們把棺材搞開?”


    “怎麽搞,撬棍在水裏被衝沒了。”我問道,身上掛著的很多裝備都在水裏衝不見了,隻剩包裏那點岌岌可危的物資,就連手電也是包裏的備用手電,亮度和光照距離遠不如本來的狼眼。


    老施拍拍手,在棺蓋上麵用力推了一下,道:“撬都撬開一點了,咱倆大老爺們應該能推開。”


    “等一下,我想撒尿。”我膀胱憋的有點脹痛。


    老施貧道:“你小子是不是腎不好,憋泡尿都憋不住。”


    “我靠,我下來到現在都沒上過廁所。”我反駁老施道:“誒,你不也沒上過,你人胖膀胱也大是吧?”


    “去你的,我剛才在水裏的時候偷偷開閘了。”老施道,我頓時生出一股反胃感,感情你媽的我泡了這麽久尿湯。


    老施看我臉色不對,笑道:“趕緊去尿,隨便找個瓶接著得了。”


    我走到墓室的一個角落裏,對著一個看著不怎麽值錢的瓷瓶解決了內急,渾身都變得輕鬆了起來,我走到棺材邊,擼了擼本來就不存在的袖子,對老施道:“開工。”


    “來!”老施答道,我們兩個人在開著縫的一側,一人一邊,用力把棺蓋往外推,我幾乎用力到青筋暴起,才勉強推動棺蓋,隨後很快就傳來木料摩擦的聲音,重物感忽然消失,隨之傳來一聲巨響。


    老施像沒事人一樣走過去看棺蓋內側,道:“你來看。”


    我近乎力竭,扶著腰喘著大氣走到棺材的另一側,果然有東西,是一隻呈倒吊型鑲嵌在棺蓋上的魚化龍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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