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賜在哪兒?”


    察覺自己的語氣太過激動,明霞郡主咳嗽一聲,柔弱地扶著額頭,中氣十足的聲音也虛弱下來。


    “我的意思是,賞賜不重要,陛下念在先祖的情麵上赦免我的罪責,已是天大的恩德,我怎能再厚顏要陛下賞賜?”


    謝輝:“……”


    如果沒有那群美男和還在號喪的婢女我就信了你是真虛弱。


    遊少雲要是看到這一幕,恐怕能氣得活過來。


    他眸子一轉,起了幾分促狹之心:“郡主當真不要陛下的賞賜?”


    “陛下一片看顧忠臣之後的仁德之心,我怎可違逆?”明霞郡主滿麵感激地朝著皇宮的方向一拜,“明霞謝主隆恩。”


    一旁的管家小聲提醒:“謝大人,賞賜可以抬進來了。”


    “不用那麽麻煩。”謝輝十分鄭重地將拿著的木盒交給明霞郡主,“聖上禦筆,望郡主將其裱起來,每日看一刻鍾。”


    明霞郡主眨巴眨巴明媚的桃花眼,看看小木盒又看看謝輝,賞賜就這?


    謝輝:“某還有公務在身,告辭。”


    “等等!”


    謝輝轉頭看來,“郡主還有事?”


    “謝大人,我是悲傷過度才想憑借外物緩解哀慟。”明霞郡主滿麵哀思,“能否請你不要將方才所見告知陛下?”


    謝輝聲音變冷:“郡主想讓我欺君?”


    “不不不,當然不是。”明霞郡主哪敢擔這個罪名,“我的意思是,若陛下不問,謝大人能不能不要主動告訴陛下?”


    “我這般也是有苦衷的。日後若有用得著我崇德侯府的地方,謝大人盡管開口。”


    “郡主不妨先看看盒子裏的東西。”謝輝丟下這句話便闊步離開。


    果然油鹽不進。


    明霞郡主懊惱地咬住嘴唇,暗道失策。


    本以為當今聖上日理萬機,不會再關注她一個和離了的婦道人家,這才放鬆了些。


    沒想到聖上竟然會派謝輝來崇德侯府,還被他闖進來看到了方才那一幕。


    若聖上知道她在演戲……


    明霞郡主臉上血色盡褪。


    ——欺君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郡主,您先別自己嚇自己。”管家道,“既然謝大人讓您看盒子裏的東西,您不妨先看看。”


    將盒子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紙卷。


    明霞郡主緩緩將紙卷展開,帶著殺伐之氣的“分寸”二字陡然映入眼簾。


    她瞳孔驟縮,手一抖,差點沒拿穩。


    ——聖上都知道了。


    “郡主。”管家擔憂地扶住她。


    “找最好的師傅,裱起來掛在書房最顯眼的位置。”明霞郡主當機立斷,將紙卷遞給管家,“馬上去辦。”


    聖上沒有當麵拆穿她,隻是讓人送來這幅字,應該沒有深究此事的意思。


    但她若想再借此事做點什麽便是失了分寸,到那時,聖上就不會再放任不管了。


    她單手抵著下巴來回踱了幾步,扭頭吩咐侍衛。


    “你,去把散布消息的人都叫回來。”


    “你,把那個花魁送到安全地方,請醫問藥再給一千兩,保她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你,派人去大牢說一聲,該如何便如何,不用再特別招待遊家人,尤其是表妹,等她死之前再把真相告訴她。”


    “你,安排幾個小廝去茶樓酒肆盯著,有什麽動靜及時回來稟報。”


    眾侍衛領命:“唯!”


    *


    【喲,曹大學士動作夠快的啊,這麽快就把文章寫出來了。我看看啊……嘖嘖,誇人的詞兒都不帶重複的,這是想把明霞郡主推成天下女子的表率?】


    【市場反響還不錯,大部分人都在誇明霞郡主。】


    【嗯?誇的人裏有明霞郡主派出去的水軍?哈哈哈,竟然往罵明霞郡主的人身上貼紙條,上麵全是他們幹過的糗事,奪筍呐!】


    楚流徵接著往下翻。


    【誒?怎麽突然把水軍撤走了?】


    【哦哦,是暴君派錦衣衛給明霞郡主送了幅字。我還以為暴君不知道明霞郡主在演戲呢,敢情早就知道了,果然不能小瞧錦衣衛的情報網啊。】


    【等等!文昭侯請了媒人去崇德侯府,想為次子求娶明霞郡主做續弦!】


    【蛙趣!坑兒子啊!文昭侯知道明霞郡主已經養了五六七八個小鮮肉,以後可能再來五六七八個嗎?這是嫌侯府人口太少不夠熱鬧?】


    看八卦正起勁呢,門外突然傳來熟悉的喊聲:“流徵姑娘在嗎?”


    旁邊床上閉目養神的彩月立刻睜開眼,轉頭對楚流徵道:“是周公公來了。”


    楚流徵點點頭,她也聽出來是周元德的聲音。


    “你好生躺著,我出去看看。”


    楚流徵從床上下來,走過去拉開門。


    周元德正一臉和氣地站在院中,瞧見她出來,臉上立時帶了三分笑。


    楚流徵掃了眼他身後捧著托盤的小太監,疑惑道:“周公公,您怎麽突然過來了?”


    “給姑娘道喜了。”周元德笑道,“姑娘在禦前伺候有功,這些都是陛下賞姑娘的。”


    楚流徵:???


    她做了啥能讓暴君賞她啊?


    總不能因為昨晚的茶泡得特別好喝吧?


    “公公可否說得明白些?”


    周元德甩給她一個隻可意會的眼神,笑眯眯道:“姑娘心中自有丘壑,趕緊謝恩吧。”


    楚流徵:“……”


    【我有啥丘壑啊,你說清楚喂!】


    皇帝的賞賜不能拒絕。


    不僅不能拒絕,還得感恩戴德。


    楚流徵裝作高興地朝文華殿的方向一拜,“奴婢謝主隆恩。”


    周元德示意身後的小太監上前,對楚流徵道:“陛下吩咐了,若姑娘不喜歡這些花色,可以自去內務府挑選。”


    楚流徵掃了眼三匹花樣偏素淨的緞子,真心實意地道:“我很喜歡,多謝周公公費心。”


    “姑娘客氣了。”周元德意有所指道,“姑娘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楚流徵:“!!!”


    【這廝該不會誤會暴君看上我了吧?】


    【等等!我可以解釋!!】


    周元德根本沒給楚流徵解釋的機會,手執拂塵虛點了下托盤上的兩盒香粉,“聽聞姑娘喜歡茉莉花,這兩盒香粉是陛下特意吩咐禦藥房以茉莉花作底調的香。”


    楚流徵一整個受寵若驚加膽戰心驚。


    【禦藥房可是專門為皇帝調香的地兒,我一個小宮女,何德何能用上禦藥房專門調的香啊?】


    【沒記錯的話,整個後宮隻有皇後和榮貴妃有此殊榮吧?連生下公主的淑妃都沒有。】


    【完了完了,這消息要是傳到後宮,我還不得被那群女人活撕了?】


    【啊!!暴君你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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