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邊檢查茶盞,楚流徵一邊跟彩月說一些注意事項。


    比如大臣們分別偏愛哪種茶,順光帝最喜歡喝何種茶,要配什麽茶點,順光帝對茶盞的喜好,什麽時候茶要熱一些,什麽時候茶要溫一些,用什麽水泡茶比較好等等,這些她已經跟不同的人說過數十次的內容。


    彩月都乖乖聽著,不時應上兩聲,態度認真,手上的活兒也沒慢下來。


    楚流徵還算滿意,但她已經被麵上乖巧實則心黑的翠雲坑過一次,再看到這差不多款式的難免ptsd。


    萬一這也是個口蜜腹劍的小婊砸呢?


    悄悄打開係統,楚流徵打算查一查這位彩月姑娘的底。


    【內務府、彩月……】


    【嗯?】


    楚流徵目光一頓,這姑娘有點來頭啊。


    【半個月前,彩月打碎了花瓶,從太後的萬壽宮調到內務府。在內務府打雜三日後被安排去禦花園灑掃,昨日在內務府被周總管挑中,選到禦前伺候茶水。】


    這履曆……嘖嘖,哪個宮女打碎了主子的東西不是罰去浣衣局這樣苦累的地方?


    就算太後仁慈,那犯了錯的宮人也進不了香餑餑一樣的內務府啊,頂多派去伺候一些位分低的妃嬪,比如選侍、寶林、才人、美人之類的。


    還有彩月被罰出萬壽宮的時間,她若是沒記錯的話,半個月前,剛好是江晚棠從內務府調來文華殿的時間。


    這就……有點巧啊。


    楚流徵十二歲進宮,已經在皇宮裏待了五年,這五年的經曆告訴她,在這個皇宮裏,最不要相信的就是所謂的巧合。


    從結果往前推,彩月現在來到了文華殿伺候,最初的目的應該也一樣。


    所以,彩月是太後派來的眼線?


    可好端端的,太後娘娘突然派個眼線來禦前做什麽?


    皇帝對此都有忌諱,當今太後又不是順光帝的親娘,若讓順光帝察覺此事,二人維持得挺好的母子關係豈非要惡化?


    楚流徵琢磨片刻,決定再深挖一下彩月這條線。


    太後她惹不起,即便看到什麽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倒是彩月,若彩月想要作妖,她可得防備著點不要被彩月給拖下水。


    【嗯……彩月是十四歲進的宮,今年十七,自進宮之後便被分到了太後的萬壽宮,負責殿內灑掃的活計。】


    【這些日常沒什麽料啊,再往前翻翻。】


    【嗯?彩月竟然是官宦人家出身,父親是泉州府德化縣的縣丞,母親早亡,家中還有兩個弟弟,都是繼母所生。】


    【奇怪,好好的官家小姐怎麽會進宮當宮女呢?隨便嫁個人也比進宮好啊。況且就彩月這模樣,當真要進宮,怎麽著也能選個秀女吧?她進宮那年,正好是新帝登基不久,大選秀女擴充後宮的時候啊。】


    楚流徵不解,繼續翻找。


    【嗯……選秀……入宮……入宮……】


    【啊這!彩月竟然因為害怕暴君的殘暴名聲,不願意參加選秀,可家裏人非逼著她去,她一著急,便參選了宮女,順利進宮。】


    【這姑娘竟然買通人扮成小太監去家裏報喜,到現在她家裏人還以為她真的成了順光帝的嬪妃,在後宮裏享福呢。】


    【我去!事情不要太離譜啊!】


    楚流徵很無語,她是因生活所迫進了宮,這位倒好,被家人裏逼得使了個昏招。


    就是假裝答應參選,當天打扮醜點被撩了牌子回家也比留在皇宮這個吃人的地方當宮女好吧?


    彩月這姑娘到底怎麽想的?


    【話說回來,太後派這麽一個害怕暴君的人接近暴君,真的沒有挑錯人嗎?還是說,太後單純想讓彩月看看暴君每天都在做什麽,沒有讓彩月近水樓台勾引暴君的意思?】


    楚流徵翻啊翻,找啊找,終於在犄角旮旯裏找到了一則八卦。


    【一個月前,彩月收到家書,她父親明年春天要進京述職,想讓彩月這位寵妃吹吹枕頭風,在陛下麵前替他美言兩句,謀個好官。彩月在回信上答應了。】


    楚流徵:“……”


    牛哇牛!


    彩月這人設立的,都成暴君寵妃了。這封家書要是讓後宮裏那些妃嬪看到,還不得活撕了她啊。


    這當爹的也是心大,都不查證一下的嗎?暴君要是對哪個妃子寵一點,消息早就滿天飛了好不好?


    楚流徵輕輕歎口氣,她大概猜到彩月接受太後安排的原因了。


    甭管太後有沒有讓彩月勾引暴君的意思,但彩月本人恐怕存了這個心思,這姑娘是真想成為暴君的人然後幫她爹謀一個好官呢。


    唉!周公公啊,你挑走眼了喂!


    “姐姐歎氣可是累了?”彩月偏頭看向楚流徵,體貼道,“若是累了,姐姐先去休息吧,這些放著我來。”


    宮裏老人欺負新人的情況屢見不鮮,彩月不僅見過還被拿捏過,隻以為楚流徵也是這樣。


    左右隻是檢查茶盞這種輕鬆活計,她一個人做也無妨。


    她不會說好聽話,但是可以多幹活,如今主動提出來,也想著在楚流徵麵前賣個好,日後能多多提點她。


    楚流徵卻拒絕了到一旁休息這個誘人的提議。


    “兩個人的活兒怎麽能都丟給你一個人幹?”楚流徵拿帕子擦了擦茶蓋上的灰,蓋回茶碗上,幽幽道,“我不是覺得累,隻是感歎牛兒滿天飛,為難的是誰?”


    不要為難她這個小小宮女了啊!


    能不能!


    就說能不能!


    給她來個省心的搭檔啊!!


    彩月沒聽懂,一雙翦水秋瞳眨巴眨巴,好奇地看著楚流徵:“姐姐所言是何意?”


    楚流徵想到她的目的就糟心,牽唇假笑了一下,“沒什麽,幹活吧。”


    “哦。”


    *


    “前麵可是流徵姑娘?”


    楚流徵剛從太醫院探望完夏巧茹回來,轉過拐角,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喊她。


    她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瞧見一個麵生的小太監朝她跑過來。


    “公公是喊我?”


    “正是姑娘。”小太監跑得臉頰泛紅,從懷裏摸出一封被焐熱的信來,“我在陳公公手底下做事,陳公公忙著脫不開身,讓我順路將這封信給姑娘送來。”


    陳公公全名陳守平,是禦膳房的采辦,主要負責出宮采買食材。


    楚流徵還在藥房當差的時候救過他一回,他便記著人情,每兩個月幫楚流徵送一封家書到宮外的悅來客棧,過兩日再從悅來客棧將回信帶進宮,交給楚流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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