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歌本想搶先一步,豈料畫骨嘴巴還是快了一分……


    周遭的空氣頃刻間就要凝結成塊了。


    沈霆筠像是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幕,站在一旁像個局外人。


    婉兒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畫骨,問道:“你喊誰大小姐?”


    怪事,她對麵站著的分明就是兩男一女,而自己又不是什麽大小姐啊。


    “自然是她啊!是不是大小姐?”畫骨俏皮的挽住楚輕歌的手臂,甜甜的說道。


    楚輕歌想要製止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畫骨那性子,像是劈裏啪啦的鞭炮,就算想要她慢一些,想來也不可能吧。


    “你是大,小姐?”婉兒眼前一黑,頭有些懵。


    自己竟然將一輩子的大事,交托給了一個女人?


    楚輕歌不知該說什麽,心裏責怪沈霆筠,憤恨的瞪了他一眼:“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個男人都是他激我的。”


    其實帶她上了馬車,楚輕歌就有些懊悔了。


    “你,你們!”婉兒氣的直跺腳,心中也賭了這口怒氣:“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


    她帶著滿腔的怒火,去涼亭坐下獨自生悶氣。


    是了,這種事對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來說,是很重要的。楚輕歌雖幫了她,但是也萬萬不能拿人家終身大事當作兒戲。


    “大小姐,這是怎麽回事啊?”畫骨還不察覺自己闖禍了,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楚輕歌狠狠的戳了戳她迷糊的小腦袋:“你啊!總有一天事兒我會死在你這張嘴裏。”


    “你怎麽能怪她呢?”沈霆筠說道。


    “那就怪你,誰讓你不給人家想辦法的。”楚輕歌白了他一眼。


    之前是享受了他給予的太多協助,實在不習慣沈霆筠偶爾的冷漠。


    他板正楚輕歌的身子,手捏她的下顎輕聲道:“你不是想撐起楚家嗎?我這可是在教你啊!”


    倘若一個小小的婉兒姑娘,她都解決不了,日後還要怎麽撐起楚家這麽大一個攤子。


    楚輕歌一愣,細細的想了想,覺得似乎是那麽一個意思。


    他撫了撫她額前的碎發,又說道:“這兩日我有些事,要出門一趟。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能解決眼前這事。”


    “哦!”


    楚輕歌乖巧的應了一聲,看他要走:“你去哪兒?”


    “去見一個老朋友,兩天後我一定回來。”


    *


    約莫傍晚,沈霆筠獨自登上了青山。


    腳步停留在半山腰處,一間茅草屋前。


    他的目光掃過眼前的景色,走進籬笆牆內,見偌大的茅草屋前有半方池水正冒著熱氣,隨著寒風吹來蕩起了陣陣的漣漪。


    借著今夜皎潔的月光看過去,流光溢彩,甚是奪目。


    寒風大作時,一件輕薄粉色紗衣被吹起,慢慢的飄向遙遠的天空。遮了些許月色,池中水映出了幾分緋紅色。


    這時,池邊探出一雙纖細的玉臂,肌膚勝雪透著幾分紅,骨骼分明雕塑出了絕美的曲線。


    嘩——


    水中有了響動,一張臉絕美的臉鑽出了水麵,趴在池邊正望著沈霆筠。


    女人一張精致鵝蛋臉,眉若遠山,瓊鼻櫻唇,桃腮雪膚,竟是個百裏挑一的美人兒。


    眉眼間媚態入骨又不失純真,這等姿色定然是世間男子致命的毒藥。


    “殿下,您今日來的真不是時候啊。”


    女人開了櫻桃小口,撫過無骨的纖纖玉手,低眸嗔笑。


    沈霆筠不動聲色的將一側山石上的白色鬥篷,扔了過去:“這些年也不知換個花樣,瞧著真是讓人厭煩。”


    鬥篷正蓋在美女的臉上。


    等美女邁著婀娜的身姿,走出水池時,瞧見沈霆筠正端坐在涼亭處喝茶。


    “殿下這樣說青黛,青黛無話可說。可都這些年了,殿下您還不是一如既往的無趣。”


    青黛側躺在他對麵的石凳上,如一條軟綿的蛇。


    沈霆筠撇了她一眼:“多日不見,廢話倒是多了。”


    “哎呀!”青黛見他要動怒,討好一般的笑道:“您別動怒啊!就當奴婢開個玩笑。您不喜歡,日後不開就是了。”


    出於敏銳的感知力,青黛瞧自家主子有些不同尋常,還嗅到了屬於女人特有的胭脂香味。


    絕色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讓人難以覺察的陰霾。


    “讓你做的事,可搞定了?”


    “快了,大致上再需要十天半個月的。”青黛百無聊賴的說道。


    “以你的本事,需要那麽久?”


    沈霆筠狐疑道。


    這女人可是風月場子裏的頂頂的花魁,石榴裙下不知死了多少風流鬼。


    “那也得循循漸進不是?如今為了豹國的地下寶藏,各方勢力都使出了看家本領,奴家身子嬌弱啊!和他們纏鬥必定是要費一些時日的。不過……”


    青黛話鋒一轉,從一側的石壁拿出一小瓶酒,倒了一些:“殿下喝了,我就說。”


    沈霆筠太了解她,也省的麻煩,端了酒杯一飲而盡。


    “說!”


    酒杯被摔在桌麵上,厲聲嗬道。


    青黛捂著心口:“殿下,你怎麽這麽凶啊。人家說就是了!一個月後豹國的小公主娜塔莎將出門曆練,是殿下您的機會。”


    “你是說?”


    沈霆筠欲言又止,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他的遲疑更加印證了青黛的想法。


    邪魅的一笑,在他耳邊輕聲呢喃:“殿下,奴家不知您在遲疑什麽。但是不管什麽,最終是比不上高位的。”


    “那是自然,做好交給你的事就好。”


    她靠的太近,身上那股香味,弄的沈霆筠有些頭暈目眩,下意識的推開了她,就要走。


    “殿下,你真的那麽覺得嗎?”


    青黛看他走遠,喊了一聲,也不知沈霆筠聽沒聽到。


    她是什麽身份,怎麽能正大光明的過問堂堂殿下的個人私事。


    不過,心裏的醋意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肆意的翻騰。


    蔥白般漂亮的指頭猛地抓在岩石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能讓從不近女色的殿下這樣癡迷。


    她就算出身輕賤了一些,但是有著嬌俏的臉蛋,妖嬈的身段,取悅男人的手段和本事也是無敵的。


    青黛越想越是瘋狂,好奇心折磨著她脆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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