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昀忍不住蹙眉:“什麽叫沒找到?”


    與魏珩同窗多年,他實在太了解他的為人,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葉青菀。


    所以今日進宮前,就將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


    他自己在宮裏拉著魏珩閑聊敘舊,還故意搬出細作的事讓他去忙的焦頭爛額。


    趁他分身乏術收不到消息,再讓宗政司和內廷司兵分兩路,同時去處理和離和嫁妝的事情。順帶著,再從宗政司將謝妙儀的婚書存檔帶回來。


    現在竟然告訴他,沒找到???


    宗室、有爵之家和平民百姓的婚嫁事宜之所以要分開管理,就是因為宗室和有爵之家的婚嫁錯綜複雜,所以管理的也更為嚴格。


    每一樁婚事,每一份婚書,每一份宗族譜係,甚至是嫁妝上麵,都有可能涉及到國家大事。


    事後若是想要追究,也有據可依。


    比如德宗朝時就有一位三品大員通敵賣國,還將敵國所贈的一件稀世珍寶塞進女兒的嫁妝中。結果被當時的宗政令發現,最終牽連出一連串的細作。


    就算不是謝妙儀的文書存檔,好端端的文書突然就找不到也是件大事。


    高福小心翼翼道:“回王爺,宗政司已經將那年成婚的文書存檔都找遍了,確實沒有找到長慶侯府夫人的婚書。”


    “去京兆府問過了嗎?”


    “問過了。京兆府的人說,長慶侯是侯爵,不歸京兆府管。而且他們很確定,長慶侯的婚事壓根就沒經過京兆府,此事確實與他們無關。”


    “文皇叔怎麽說?”宗政令向來由皇室中有頭有臉的宗親擔任,現任宗政令是德高望重的文親王。


    “回王爺,文親王發了好大的火,正拿著登記冊子要徹查府庫裏所有的文書存檔呢。至於謝夫人婚書存檔的事兒,文親王也正在徹查。”


    “可查出什麽?”


    “呃……就連在登記的冊子上,也並沒有登記長慶侯和謝夫人的婚事。”


    謝妙儀聽得直皺眉頭:“不對啊,我記得當年周帷到我家求親時肯定是手持婚書的。而且婚書上麵肯定有宗政司的印鑒,我還在親手按過手印呢。既然已經蓋過印鑒,就算找不到文書存檔,也應該要登記造冊的,怎麽都沒有呢?”


    如果沒有蓋過印的婚書,就不能算是明媒正娶,良家女子很容易被人騙婚做妾做外室。


    她父兄也是有些見識的,如果婚書有問題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會同意許嫁。


    找不到文書存檔也就罷了,連登記造冊的痕跡都找不到實在可疑。


    高福:“文親王也是這麽說的,正在從上到下徹查。等有了消息,會立即送到王府來。”


    蕭昀的臉色越發難看,幽藍的眸色宛如寒潭:“去告訴文親王,宗政司是家事更是國事。連堂堂侯爵的婚書都能丟,他這個宗政令還真是盡職盡責。本王隻給他三天的時間,如果查不清楚的話休怪本王翻臉。”


    高福已經很久沒看見自家王爺的眸子變色,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趕緊趕緊退下。


    與此同時,一雙柔軟溫暖的手輕輕握住蕭昀的手。


    蕭昀下意識抬眸,正好對上謝妙儀含笑的目光:“沒事的,出了紕漏徹查就是。連侯爵的婚書都能丟,就說明宗政司早就有問題了。能借著我的事情牽扯出來及時發現盡快處理,其實也是件好事。”


    她生得極為明豔,笑起來時燦爛明媚。


    眉目間又帶著幾分柔和,不徐不疾,恬淡安靜。


    身上仿佛有種魔力,隻要看上一眼,所有的陰霾似乎就能一掃而空。


    再上一眼,再紛亂的思緒也能漸漸平複下來。


    像一汪春水,溫柔和平,卻能容納萬物。


    蕭昀滿肚子火氣一下子就消掉一半,又在她溫婉的笑容和輕柔的嗓音中消掉另一半:“好,聽你的。”


    葉青菀在旁邊看的目瞪狗呆:“這特麽的也可以?”


    傳說攝政王的眸子每次變成幽藍色的時候,就是他極為暴怒的時候。


    別說旁人,就是魏珩也要挨他打。


    哪怕是魏太後,也要老老實實低頭認錯。


    結果,謝妙儀隻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對著他笑一笑。


    他立刻就能收斂起脾氣。


    說句難聽的,訓狗都沒這麽聽話。


    偏偏蕭昀自己還樂在其中,反手握緊謝妙儀的手挑釁揚眉:“你有意見?”


    葉青菀趕緊低下頭將燙好的毛肚往自己嘴裏塞,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沒有沒有,沒有意見,一點意見都沒有。”


    見蕭昀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她又悄悄朝謝妙儀豎起大拇指,用口型說:“牛-嗶。”


    怪不得謝妙儀敢信誓旦旦的說,她隻要哭一哭鬧一鬧,攝政王魂都沒了。


    這還沒哭沒鬧呢,隻是對他笑一聲,摸摸他的手,他整個人就飄的找不著百。


    要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那還得了?


    美人計的威力恐怖如斯。


    謝妙儀被她逗得不好意思,沒好氣瞪她一眼。


    沒成想葉青菀胸膛一挺竟然哼起歌,邊哼邊涮毛肚。時不時來上一口小酒,悠哉又愜意。再將裹滿醬汁的食材塞進嘴裏,她簡直舒服得眯起眼。


    像一隻吃飽喝足,曬太陽的貓咪。


    蕭昀忍不住從頭到腳狐疑打量她一眼,低聲問謝妙儀:“不是說她抑鬱了嗎?”


    據暗衛回報,葉青菀已經抑鬱的很嚴重。


    最近幾日,到了連飯都吃不下,看到食物就想嘔吐的程度。


    他原本還想著暫時不刺激她,讓她在府裏清清靜靜和謝妙儀待幾天,就請太醫院最好的國手來給她看診。


    最起碼先把病給治好。


    如今看她吃香喝辣,悠哉悠哉哼著歌都搖頭晃腦了,哪裏像是抑鬱的樣子?


    謝妙儀也沒想到她會好這麽快:“……之前確實是抑鬱了,但是……鬱結在心則肝氣不舒,肝氣犯胃,就會惡心嘔吐不想吃東西。大約是終於和離了她心情好,胃口自然也就好了。稍後我給她把把脈,如果沒事的話就不用請大夫吃藥了,畢竟是藥三分毒。”


    蕭昀深以為然:“魏珩從小就不會養東西,無論養什麽,最後都會養死掉。幸虧離得早,否則……還真是我大盛一大遺憾。”


    “啦啦啦啦……”葉青菀哼著歌,大口大口吃著火鍋,好像根本沒聽見他們的話。


    謝妙儀也很識趣的岔開話題,繼續勸蕭昀別生氣。


    看在謝妙儀的份上,他還真不生氣了。


    不過,依舊要求宗政司三天之內查清事情的前因後果。


    如果查不清,讓宗政令自己看著辦。


    其實謝妙儀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婚書究竟去哪兒了,可惜她插不上手,隻能靜待消息。


    沒成想,宗政司的交代沒等到,倒是先等到了另一個人——魏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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