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很暗,林晏殊正倚在護欄上看著遠處燈光交錯的都市夜景靜靜的發呆。


    穿著浴袍睡衣的她背影清瘦落寞,仿佛她靈魂深處孤寂清冷的總也融入不了眼前的世俗煙火氣息裏。


    餘淮從書房工作完出來一路尋她到陽台,目光落在她單薄的衣衫上時眉宇微擰。


    返回再出來時他手上已經多了件米色的羊絨長衫外套。


    夜色正濃,她的臉部輪廓隱入前方的黑暗裏讓他看不到表情。


    “在想什麽,這麽入神?”餘淮給她輕柔披上外套從背後抱住她:“天涼了,小心感冒。”


    她心裏一陣溫暖聲音落到空氣裏卻透著清冷傷感:“餘淮,我有時候覺得這種安定沉澱下來的踏實感讓我溫暖、貪戀,但也心生內疚。”


    餘淮聽了眸子微微內斂:“你在想他?”


    他一下鬆開了她,眸子開始暗沉:“林晏殊,當著你丈夫的麵就這麽毫不掩飾的思念另一個男人,你是真當我死了麽?”


    “不是!今天聽見偶然範馨說他的狀態不好時我心裏很內疚!他一直孑然一身,我甚至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彌補自己曾經帶給他的傷害!”林晏殊轉身看著餘淮一臉小心翼翼。


    “怎麽?後悔嫁我了?想去找他?如果這次我不是使手段逼迫你跟我複婚,估計你跟他這會兒已經雙宿雙飛了吧?”餘淮一臉暗沉:“嫁給我,就這麽讓你倆同時痛苦?”


    目光落到陽台桌子上泡著茯茶鎮茶明青色茶葉的精致玻璃杯時,他的眸子裏更是暗沉:“杯子,也是他當年送你的吧?這麽多年了你一直寸步不離的帶在身邊,想來心裏就沒有徹底放下過他!林晏殊,你還真是念舊!”


    說完轉身要走。


    林晏殊見狀緊趕幾步拉住了他的手腕聲音急迫:“餘淮,當年他送杯子時我並不知道蘊含的是什麽意思,後來感覺用順手習慣了,覺得好端端的杯子扔了的確可惜就留下了!你知道我長在農村,一向節儉!為什麽能聯想到那麽遠?難道你跟羅伊分手後,再見到她不是一樣的心情嗎?”


    “那不一樣!我跟羅伊分手後,我對她再沒有了心動!你呢?那晚,你跟唐澤在清吧裏依偎在一起,彼此那含情脈脈的幸福表情你知道多紮眼麽?連汪洋都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了!”餘淮掰開她的手一臉慍怒。


    林晏殊看著他半晌後抿了抿薄唇,隨即眉宇微揚:“你不說我還忘了,清吧喝酒那晚,某人不也跟佳人有約、一路談笑風生到淩晨麽?我很好奇!都那會兒了你是怎麽做到花多餘精力放在觀察我和唐澤身上,且觀察的那麽細小甚微的?一心兩用?”


    餘淮冷著眸子看著林晏殊心裏一陣詫異:那晚,她是跟自己一樣明明嫉妒之心爆表,為了讓自己吃醋,偏偏要跟他裝出一副難舍難分的表情來氣自己麽?


    原來,外表冷淡疏離的她心裏還是暗暗在乎自己的。


    餘淮聽了心情緩和多了眉宇微揚:當時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怎麽?某人吃醋了?”


    “怎麽可能?”林晏殊下巴微揚抬眸看著他時眸子滿是無所謂的態度。


    她的否認和漠然一下就激怒了餘淮。


    他眉宇微擰突然就一下將她拽過來。


    他深如幽潭樣的眸子裏清晰明了的都是她的影子:“林晏殊,既然嫁給我,以後你的人和心都隻能屬於我一個人!以後不準再想他!至於杯子——我拿走替你處理好了!”


    說罷他長臂一伸手指微攏,杯子已經在他偌大的掌中了。


    還不等林晏殊反應過來,他徑直走進了屋子。


    “醋王!”林晏殊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洗漱完後林晏殊看了眼書房緊閉的房門猶豫了下走進了臥室睡下了。


    半夜時分,臥室的大床邊餘淮佇立良久。


    接著屋內就傳來了餘淮對林晏殊耳鬢廝磨的癡纏聲和粗重呼吸聲,聲聲透著急迫。


    床上,他的唇、他的手、可都沒閑著。


    “不是賭氣去書房了?回來做什麽?”


    “某人不想見我,我偏不隨她心願!”


    “某人不是說了今晚上不動我麽?說話不講信用。”


    “過了十二點就算是第二天了,我應該不算違規!”


    ……


    窗簾被拉上。大手一揮,林晏殊的睡衣腰帶就被他解開了。


    目光落到裏麵她細膩光潔的白皙肌膚上,餘淮此時已經不想其他了,心裏一熱,眸子裏滿是暗色,夜一樣的漆黑深重。


    他覆上她柔軟馨香的身體。


    在寬大柔軟的大床裏,林晏殊成了海浪裏迷失方向的帆船,她隻能隨著餘淮這個霸道掌舵者的動作在海浪裏隨波逐流、起起伏伏,直到忍不住輕吟出聲……


    晨光熹微時,林晏殊醒了。


    透過窗簾沒有拉嚴實的小小縫隙隱約映入的微光,餘淮那張俊逸清冷的臉頰就在林晏殊的微涼手心上。


    熟睡中的餘淮仍舊眉心微蹙,眉宇間像是有著很多去除不了的愁緒跟壓力。


    林晏殊看著俊逸帥氣的側顏忍不住指尖輕觸在他眉宇緩緩輕梳,想為他去除那些不悅的表情卻驀地被他溫熱的手掌握住了手。


    “醒這麽早?睡不著了?”他怔怔看著她。


    “嗯,我起來給你煮早餐。”林晏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六點了。


    她揭開被子隨即起身下床。


    結婚這麽多年了除了夜裏的床上,她還是不喜歡被他直麵看光,每次換衣服或穿衣服她都會盡量避著他,她感覺很害羞!


    “瞎看什麽?”感覺背後餘淮灼熱的目光瞬間襲來,她立馬拿了浴袍睡衣開始胡亂往身上套。


    “看你!”床上餘淮手肘撐著下巴背後看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材時,沉穩內斂的淡眸又浮起莫名的灼熱感。


    “滾!”背對著他,她怒嗔一聲。


    餘淮靜默不語。


    她剛把腰帶綁好,走了幾步還來不及出臥室就被餘淮突然大力拽過來又俯身壓了下去。


    “唔……”


    不等她開口,他就及時用嘴堵住了她的驚呼聲。


    ……


    這一天早上,餘淮少有的遲到了!


    等他精神奕奕的走進電梯一路上樓時,公司來來往往的職員就用同一種驚愕的表情對他行著注目禮。


    “猜猜咱們boss為什麽遲到?”


    “哪有為什麽?那架勢一看就是夫妻幸福甜蜜了唄!”


    “他要是我老公就好了。”


    “你?算了吧!


    “回去好好修行個幾千年說不準餘總會在下個輪回等你!”


    ……


    財務室。


    “聽說了沒,早上餘總遲到了”。劉雲邊盯著電腦上要核算的賬目邊對著對麵的李佳琦小聲說道。


    “少打聽、少八卦!被傳到餘總耳朵裏他一生氣,咱們財務室又要被一鍋端了!本來就嫌棄我們業務能力弱,你別再主動往槍口上撞!”李佳琦看了一眼裏頭格子間的總監辦公室說道。


    “放心吧!她去行政部了!這裏又沒有外人進來!餘總現在也很少過來巡查的。”劉雲將眼鏡拿下來拿鏡布擦拭著瞥了眼李佳琦。


    李佳琦聽了躡手躡腳走到門口四處張望確定沒人後將辦公室大門關了起來。


    然後兩人開啟了肆無忌憚的聊天模式。


    “聽說他老婆是個農村姑娘,實在想不通他那樣優秀的男人,眼光怎麽這麽“特別!”


    “農村姑娘?農村也會出高段位的綠茶的,要不然能入得了他的眼?聽說餘總跟羅總監分手後去了他老婆老家待了幾年專門去散心才認識她的!”


    “你說咱們羅總監論外貌、論長相、論才藝、那哪一頭不趕超那個村姑?怎麽偏偏就被扔到了一邊呢?”


    “沒見過他老婆,聽前台的微微說餘總老婆長的很漂亮!跟咱羅總監身材、外貌都很像!尤其是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看起來都是我見猶憐的!”


    “我去,整了半天他老婆還是咱總監的替代品?這就解釋的通了!”


    長的像,氣質又唯美、幹淨!像餘總那麽強勢直男的男人自然就會被這種楚楚動人的村姑吸引了!”


    “你說咱們羅總監分手這麽多年了也不肯談戀愛,是不是心裏還惦記著咱老板呢?”


    “女人心海底針!我們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怎麽知道?”


    ……


    門外穿著黑色西裝裙的羅伊靜靜站在門口,聽到裏麵兩個下屬的對話時心裏猶如刀絞。


    “嗯……嗯……”汪洋看著羅伊一副發愣的表情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醒她。


    羅伊隨即轉身看著汪洋淺笑:“汪總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這邊說話!”汪洋看了一眼羅伊率先走到了前邊。


    羅伊點頭跟在了後邊。兩人一直走到了無人的資料室門口才停下腳步。


    汪洋看著羅伊沉默不語,半晌唇角才揚起一抹莫名的笑意:“後天你們財務部需要出個人跟咱們餘總出差去淮海西北子公司查賬對賬、順便再參加個2天的業務信息培訓、再去hzoo公司做下財務方麵的結算。”


    “因為這次時間趕、任務重,我們直接安排了你了!怎麽樣?你個人方麵有什麽問題嗎?”


    汪洋看了她一眼隨即嚴肅說道:“如果你拒絕不想去,我們也可以派李佳琦去!畢竟你跟餘淮——”


    說這話時,汪洋看著羅伊一副會心會意的表情,看的羅伊一陣不安。


    不等他說完,羅伊就明白他要說的意思了。


    她隨即抬眸看著汪洋眸子裏滿是質疑:“你明明知道我手下這兩個人做事效率慢、業務能力弱、要跟餘淮一起去出差,可能半道就會被開除扔到路邊了!最終還是會白白跑一趟,浪費公司的人力、財力!”


    “所以——為了公司,我會親自去!”羅伊一副大義凜然的堅定表情。


    “很好!就說嘛!公司發展還就需要你羅伊這種遇事能拋棄個人恩怨的好員工!”汪洋麵色一陣喜色打了個響指:“行程表和要帶的資料明天以文件夾方式發你!”


    說完轉身吹著口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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