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單慶給母親吳美玉賠禮道歉,但是他心裏卻十分委屈。他們母子之間為白新銀爭吵已經不止一次了。


    白新銀進入這個家庭以後,沒有一天消停過,他整天不著家,常常大醉而歸,即使農忙季節,他也如此,讓他去賣水果,十次有八次喝醉酒,賣水果的錢也早已不翼而飛。


    從前,吳美玉常常在單慶麵前訴苦,抱怨白新銀的各種惡劣行徑,單慶聽了十分惱火,那時單慶還年少,無力保護母親,如今他已經長大成人,不想也不能再容忍母親吳美玉受到任何傷害。現在,每當單慶想用自己的方式保護母親吳美玉,想和她一起對付白新銀,沒想到換來的卻是他們母子倆的爭吵。


    時間長了,單慶逐漸明白,吳美玉似乎是為了抱怨而抱怨,仍然在逆來順受,她並不想真正改變什麽。單慶回想起了蓋房時母子倆的一次爭吵,那次趙子姍還在他家。


    那時,單慶家因為買磚被坑,買來的磚能用的不過四分之一。平時,單慶要忙著應付單位工作,常常要加班。一到周末,單慶和趙子姍到處跑,想找到解決辦法,他們找了派出所,又一起去找單慶那個做律師的同學谘詢,又去窯廠調查取證,兩人忙的昏天黑地,常常到晚上才能回到家。當時,單慶家的房子已經拆了,單慶和趙子姍借住在單強家裏,吳美玉就把家當放到了鄰居家,為了看建材,她和白新銀住在臨時搭建的一個小窩棚裏。


    有一天晚上,單慶和趙子姍正在睡夢中,忽然手機鈴聲響了。單慶睡眼朦朧地拿起手機接聽。電話是母親吳美玉打來的,她在電話中哭訴,自己剛才挨了白新銀的打。單慶聽到母親吳美玉挨打,他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單慶掛斷電話,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趕回了家,趙子姍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也起來跟著過去了。


    單慶和趙子姍摸黑來到窩棚裏,黑暗中,聽見吳美玉正在哭泣,單慶打開手機自帶電筒,看見白新銀睡得和死豬一樣,窩棚裏酒氣熏天,不說也知道,白新銀又喝了酒。


    自從家裏蓋房的磚被發現是黑心磚後,白新銀和吳美玉兩人不知道該找誰來解決這個問題,那可是一萬多塊錢的磚啊!吳美玉為此經常埋怨白新銀,白新銀呢?他喝酒更厲害了,經常借酒澆愁,喝醉了就發酒瘋,揚言要去砍那個磚廠老板一家人,吳美玉聽了這話嚇得夠嗆,對白新銀好言相勸,生怕他喝酒後惹出禍端。


    這天下午,吳美玉在家看著工人們幹活,白新銀趁她不注意又溜走了。晚上單慶和趙子姍買菜回家,吳美玉正在生氣。看到兒子單慶回來,吳美玉又開始對著單慶抱怨。單慶忍無可忍說了白新銀兩句,吳美玉又開始袒護白新銀,趙子姍在一旁勸單慶少說兩句,老人間的事情,他作為小輩的少管。吃完飯,吳美玉出去找白新銀了,單慶也打算一起去。趙子姍勸住單慶,和他說他去隻會讓事情更糟,他媽和白新銀夫妻倆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再說單慶不是白新銀親生的,他參與會讓白新銀有想法,而且單慶自己也尷尬。單慶一想,趙子姍說的也有道理,便和她去了單強家休息。


    現在,單慶看到吳美玉被打,對晚上沒和她一起去找白新銀心裏懊悔不已。借著手機電筒的亮光,單慶看見吳美玉的左臉有一塊青紫,已經腫了起來,一個鼻孔用棉花塞著,顯然是流鼻血了。單慶看著母親吳美玉的樣子心疼不已。


    吳美玉看見兒子單慶來了,就像看到了救星,她把白新銀的所作所為告訴了他。白新銀經常和鎮上幾個老混混在一起玩,他們在一起賭博、喝酒。今天,白新銀又和那幾個混混一起在其中一個混混家賭博,白新銀贏了好幾把,幾個人就起哄讓他請客,白新銀也很高興,出錢買菜買酒,一起在那個混混家裏吃飯喝酒。


    白新銀玩的樂不思蜀,吳美玉卻因為擔心白新銀,晚飯也沒怎麽吃就去找他。吳美玉到和白新銀經常一起玩的那幾個混混家挨家找,果然在其中一個混混家找到白新銀。這些人正喝到興頭上,看到吳美玉來了,也招呼她也上桌吃。吳美玉連說自己吃飽了,就讓白新銀回家,白新銀哪裏肯願意,就讓吳美玉先回去。


    吳美玉在那裏等了一會,看到吃差不多了,白新銀也有了醉意, 她對白新銀說:“咱們回去吧!明天家裏還有事兒。”


    說著,吳美玉拉著白新銀就要走,眾人還沒有盡興,就嚷嚷著讓白新銀再喝點,白新銀也沒有走的意思,吳美玉就罵了他:“喝喝喝,你天天就知道喝喝喝,你除了喝酒還有屌毛用?”


    白新銀雖然醉得舌頭都不聽使喚了,但是他頭腦還算清醒,他一聽吳美玉在眾人麵前罵他,覺得自己丟了臉,借著酒勁就打了吳美玉一巴掌,還踢了她幾腳,罵道:“你敢罵老子?讓你這個臊娘們嘴犯賤!看我他媽不揍死你!”


    吳美玉挨了白新銀打,肚子和臉都火辣辣得疼,她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臉,眼淚汪汪地對白新銀罵道:“你個屌日的白新銀,你打啊,你打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白新銀聽了又要動手,被眾人攔住了,眾人一看這種情況,各自回了家,管飯的那個人幫著吳美玉把白新銀送回家。


    回到家,白新銀酒勁上來了,吐了一地,他對著吳美玉罵罵咧咧,吳美玉發狠打了他幾下,這時,白新銀沒有還手之力,他徹底醉了。白新銀醉酒睡著了,吳美玉卻越想越氣,給單慶打了電話。


    單慶聽完母親吳美玉的訴說,他十分憤慨,氣的要對白新銀動手,吳美玉連忙攔下他,她護著白新銀說:“不用你動手,我自己打!”說著,吳美玉“啪啪”扇了白新銀幾個耳光,白新銀醉得迷迷糊糊的,他嘴裏嘟囔著,卻連眼皮也睜不開。


    趙子姍勸吳美玉說:“他已經醉了,你打他也不知道,等酒醒再說吧!”


    吳美玉停了手,她對單慶哭訴自己命苦,還說著白新銀平時的各種陋習。


    單慶聽了心裏十分堵得慌,他勸母親吳美玉:“不能過就離了吧?這樣過下去還有什麽勁?”


    吳美玉雖然挨了打,嘴上說著白新銀的不是,心裏卻沒有想到離婚,單慶勸她離婚,她倒先心虛了:“離什麽婚?都一把年紀了,說出去還不丟死人?他還是能改的!”


    單慶不屑地說:“改什麽改?他這個樣子都多少年了,狗能改得了吃屎嗎?”


    吳美玉替白新銀辯護說:“這二婚能和頭婚的比嗎?要是你死去的爸這樣對我,我還不和他拚命?二婚的就不行,我要是對他那樣,他還不走?”


    “走就走唄,離了他,我們能活的更好!”單慶憤憤不平地說。


    “你個沒有良心的東西,好歹他也養活了你快十年了,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吧?你現在工作了,覺得人家沒有用了,就一腳踢開?這不喪良心嗎?人家會說閑話。”吳美玉罵單慶道。


    “是他自己作的,好好的日子不過,天天醉生夢死。媽,這麽多年,你還沒過夠這種日子嗎?我是過夠了。我們過自己的日子,管別人怎麽說呢?都是他自己不正幹,怨不了別人!””單慶說。


    “他再不正幹,又不和你過一輩子,你看不慣你走!”吳美玉生氣地說。


    趙子姍在一旁聽著單慶母子倆的對話,她覺得再爭下去肯定又是吵架,勸單慶說:“你別說了,你心疼阿姨,阿姨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不用你管!”


    吳美玉正缺少一個發泄對象,趙子姍一開口,她一下子發現了目標,馬上進入了戰鬥狀態。吳美玉恨恨地對趙子姍說:“我們娘倆說話什麽時候輪到你插嘴?你算老幾啊?”


    “阿姨你怎麽罵人啊?”趙子姍驚訝道,沒有想到自己好心勸架竟然招來吳美玉的痛罵。


    “我罵你了嗎?單慶,你聽聽,她心眼多麽多?這還沒有過門呢,我連話都不能說了!”吳美玉對單慶說。


    單慶一看母親把怒火燒到趙子姍那裏,勸吳美玉說:“媽,子姍是好心………”


    “我不稀罕她的好心,我男人打我,我樂意,打是疼,罵是愛,他怎麽不打別人呢?”吳美玉沒等單慶說完,就打斷了單慶的話說。


    趙子姍看到吳美玉不可理喻,憋著一肚子氣跑開了,單慶看趙子姍走了,也跟著她跑了出去。


    吳美玉看著兒子單慶離開的背影,生氣地說:“人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這還沒有娶上呢,就這個樣子,真娶了,還得了?”


    單慶回想起和母親吳美玉因為白新銀爭吵的往事,再加上母親上次瘋狂的舉動,他心裏十分憋悶,趙子姍不在他身邊,他無人可以傾訴。單慶想起了趙子姍的話,她曾讓他少管母親和白新銀的事,他不過吳美玉的傾訴對象,吳美玉無意改變這種生活,也無意讓他幫忙。母親吳美玉屢次對白新銀的袒護,讓單慶漸漸地醒悟過來,原來他認為母親吳美玉找白新銀是不得已,都是為了他和妹妹單芳菲才對白新銀忍氣吞聲,事實上,母親吳美玉也常常這樣說,可現在他明白了,在母親心目中,白新銀比他更重要。


    此刻,單慶無比思念著趙子姍,他悔恨自己對她說的那些混賬話,半年沒有聯係,趙子姍還會原諒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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