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姍很長時間沒有去單家了,單慶也隻是到周末才回來,村裏有好事的人一見到吳美玉就問她兒媳怎麽那麽久都沒有來?吳美玉也奇怪,她問兒子單慶,單慶沒好氣地對她說:“這下你滿意了吧?不正好稱你的心嗎?”


    吳美玉罵道:“你說話沒有良心,我什麽不都是為你好嗎?趙子姍以後不來更好,你又不是找不著更好的。”


    單慶說:“媽,你煩不煩啊?我的事兒不讓你管。”


    吳美玉說:“誰管你?你們單位有合適的小姑娘嗎?”


    “媽,讓你別管你還管?我們單位哪有什麽小姑娘,就是有,和我有什麽關係。”單慶不耐煩地說,他們單位未婚的女孩倒是有,不過單慶對她們一點也不感冒。


    “有合適的,你也和人家聊聊。”吳美玉笑著建議道。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有什麽好聊的?”單慶說,他一口回絕了吳美玉。


    “就算你們單位沒有合適的,你們單位有人給你介紹對象嗎?”吳美玉關心道。


    “媽,我的事兒,你別管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問。”單慶說。


    “說來也奇怪了,你表叔上次提給你介紹對象,怎麽現在也不見動靜了?回頭我問問他!”吳美玉說。


    “媽,你是閑的,還是怎麽著?我說了,我的事兒不讓你管,你非管我幹什麽?”單慶拒絕道。


    “你這孩子,不知道當媽的心情。對了,你姨父說他認識一個幹什麽工程的老板,說那老板想給自己閨女找個有正式工作的對象,人家可是大老板的獨生女哩!”吳美玉笑著說,“你說你要是找了她,你這輩子還愁什麽?什麽房子、車子,都有了,哎呦,到那時候可真好!”


    吳美玉說著說著,眼睛眯起來笑成一條縫,她在想象著單慶找了大老板的女兒之後的生活,想想心裏都美得很。


    單慶見吳美玉這個樣子,沒有再和吳美玉說什麽,他一個人出去走走。


    一段時間不聯係,單慶開始掛念起趙子姍,以前他在學校遇到點事兒都會和趙子姍說一說,他工作後也會和趙子姍說說工作上的事,有趙子姍在,他有拿不定主意的還能和趙子姍商量一下。最近,單慶工作上不太順心,可現在他無人可訴。單慶想給趙子姍打電話,又怕她再提結婚的事,所以他忍住沒有給她打電話。


    周六上午,單慶還是和往常一樣,隻要不加班,一到周末就回家。地裏的花生該收了,單慶想回去幫忙收花生。


    單慶到家發現大門緊鎖,他撥打母親吳美玉的電話。現在,單慶家除了單芳菲,每個人都有手機。白新銀的手機一年至少得換兩次,他經常丟手機,有時候他說手機被小偷偷了,有時候他說是喝醉酒不知道掉到哪裏了。


    吳美玉接了單慶的電話,告訴他,她現在正在西頭的花生地裏刨花生。


    這幾年吳美玉嫌管理果樹太忙,又不賺錢,已經砍掉了不少果樹,改種花生、棉花等經濟作物。


    “媽,怎麽就你一個人刨花生?白叔人呢?”單慶見白新銀不在,隻有吳美玉一個人在忙,問吳美玉。


    “誰知道他死哪裏去了,肯定是找人喝酒了,天天就知道喝,酒比他爹娘都親。他什麽時候走的,我都不知道,早上吃過飯,我還和他說刨花生今天,他說去個廁所,到現在都不見人影!”吳美玉邊摘花生邊氣呼呼地說。


    單慶蹲在地上跟著吳美玉一起摘起花生,單慶生氣地說:“怎麽他心裏一點數都沒有?一到幹活的時候就躲,看平時說話像個人似的,就是不幹人事!”


    “你閉嘴,我能說他,你不能說,怎麽說他也是你爸!”吳美玉打斷了單慶的話說,她不願意聽兒子單慶說白新銀的不是。


    “他是誰爸?他兒子在監獄裏呢!就他這樣的能生出什麽好兒子來?”單慶生氣地說,他平時都喊白新銀是叔叔,他看不慣白新銀平時的作為,聽母親吳美玉說是他爸,心裏覺得惡心。


    “讓你不說他,你怎麽還說?我和他是兩口子,你說他就等於說我!”吳美玉停下手上的活,瞪著眼睛望著單慶大聲說。


    “你是你,他是他,我說的是他,怎麽就成說你的了?他算什麽東西,還要點臉嗎?喝酒都能尿褲子的人!”單慶反駁吳美玉道,他見吳美玉維護白新銀,很不服氣。


    “他是什麽人,管你什麽事?他這樣的怎麽了?我願意,別說他喝酒,他就是要飯的,我也願意跟他。”吳美玉咬牙切齒地說。


    “媽,你怎麽這樣?”單慶不明白地說,他明明是心疼母親一個人幹活辛苦,替她打抱不平,怎麽母親一點也不領情,還說他的不是。


    “你以後少管我的事!”吳美玉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老天爺啊,我的命怎麽這麽苦?要不是為了你們兩個死孩子,我能找他嗎?現在我早跟人家到城裏過好日子去了!都是因為你們倆啊,讓我受這些罪沒有好日子過!”


    單慶一時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他本來是想罵白新銀兩句替母親吳美玉出氣,誰知道竟然惹得母親吳美玉如此傷心,搞的他有些莫名其妙。


    單慶聽了吳美玉的哭訴,心裏十分憋屈,他一聲不吭地站了起來,拿起地上的抓鉤子,使勁刨地上的花生秧子。吳美玉坐在地上摘秧子上的花生,兩人誰也不說話,就這樣,兩人一直幹到中午。


    中午到家還沒吃飯,副主任鄭懷浩打來電話,讓單慶下午替他去局裏開會,單慶飯也沒吃,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單位。單慶開完會已經下午是5點半了,他想著上午自己說話惹母親吳美玉生氣是自己不對,想著買點糕點哄哄她,於是到商店給吳美玉買了兩包她平時愛吃的糕點。


    單慶回到家已經七點半了,白新銀還是沒有回家,吳美玉做好飯,一個人坐在飯桌前等著,兩眼目光呆滯望著飯菜發呆,單慶到她跟前,她都沒有發覺。


    “媽,你嚐嚐我買的糕點,可好吃了!”單慶說著打開一包糕點,喜笑顏開地走到吳美玉跟前說。


    “拿一邊去,我不吃!”吳美玉不耐煩地說,連看糕點一眼都不看。


    “你嚐嚐嘛,可好吃了,你嚐嚐啊!”單慶說著,拿起一個雞蛋糕往吳美玉嘴裏送。


    “我不吃,不吃!”吳美玉推開單慶的手大聲說。


    “怎麽不吃啊?又沒有毒!”單慶邊說邊將糕點往吳美玉嘴裏塞。


    “啊?有毒?你想毒死我啊!”吳美玉睜大眼睛盯著單慶大聲說,盯得單慶渾身發毛。


    “天啊,我兒子要毒死我啊!”吳美玉說著,“哇”的大哭起來,她站起來就去車棚那裏,車棚裏麵堆滿了雜物。


    “媽,你幹什麽啊?”單慶看吳美玉往外走,趕緊跟了上去。


    隻見吳美玉到車棚拿起一瓶農藥,對單慶大聲說:“你不是要毒死我嘛?我現在就死給你看!我死了,你們再也不會煩我!”


    這時,單芳菲從爺爺奶奶那回來,一看母親吳美玉拿著農藥趕緊奪了下來,單慶則一把抱住吳美玉。


    吳美玉一下子掙開單慶的手,跑到門外,又哭又喊:“我兒子要毒死我了,大家夥看看她多孝順哦!他嫌我煩了,他不想讓我活了……”


    單慶和單芳菲也跟著跑了出去。


    吳美玉一路跑一路喊,一直跑到娘家,見到父母之後又是一番哭訴,跟父母說自己兒子單慶是多麽不孝,要毒死她,還說自己命苦,找兩個男人都不中用,又大罵死去的丈夫單明,說她現在的一切都是他給她造的罪,讓她生了這個不孝兒子。


    吳家父母看吳美玉好像失去了理智,就讓單慶給母親吳美玉賠禮道歉,單慶聽話地跪在了吳美玉跟前,見兒子給自己跪下了,吳美玉罵道:“你以後還敢和我作對嗎?”


    “不敢了!”單慶低著頭回答道。


    在父母和單芳菲的一番勸慰下,吳美玉慢慢恢複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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