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場裏,文試開始。


    武試勝出的三百人順次坐在地上,每人發下一張糙紙,易瓊左右環顧,那陸淵也在一旁的隊伍當中。


    申時已過,幾位主考官收起筆,韋鐸把最終的人選名單分別遞給了張德繼、王柬和韋懷文三人。


    前三位的人名躍然紙上。


    王柬看到了結果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張德繼卻皺著眉頭遲遲不語。


    “德繼啊,你看此次選拔結果如何?”


    韋懷文側身問了句。


    “此三人平日裏表現優良,不過此次挑選精良乃是陛下旨意,我覺得還要更加慎重才行。”


    “韋鐸?”


    “末將在。”


    “將這第一名和第二名答卷拿過來。”


    韋鐸聽後捧著糙紙遞了過來。


    張德繼稍作端詳,微微搖了搖頭。


    “可有什麽不妥?”


    韋懷文低聲問道。


    “將軍請看,這第一名所對答策和我等作出解答如出一轍,就連措辭都極為相似。”


    “哦?”


    韋懷文接過試卷核對了一番。


    而後捋了捋胡須和張德繼稍作對視。


    “王尚書,此試題可是你親自撰寫?”


    王柬接過試卷,上麵鮮紅的五兵尚書印章還未幹透,於是王柬側身回道:“正是。不知將軍有何疑慮?”


    “從字麵上看,此人所對統、禦、策、術四項,皆與我等解答完全一致,老夫認為,其中恐有端倪啊。”


    “哦?”


    “嗬嗬嗬,將軍多慮了吧。學生精通策術,擅長謀略,我們作為先生,理應高興才是啊。”


    王柬微笑著說道。


    “王尚書,文武雙全自是好事,可是連措辭都與解答相同,未免過於巧合了吧。”


    “嗬嗬!張將軍,上次比試你就疑慮重重,不依不饒,我看張將軍是對人不對事吧!”


    “嗬!我從來不小肚雞腸,但也決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舞弊之人!此事我定會向陛下稟報,給羽林眾將士一個交代!”


    張德繼說完,起身離去。


    “你!”


    “哼!不可理喻!”


    王柬瞪圓了眼睛,一時也無力反駁。


    韋懷文左右看了看,見他們二位都已起身離開了,自己也就跟著走了出去。


    “這是怎麽了?今日不宣布結果嗎?”


    武平坐在下麵嘀咕著。


    “管他呢,走,我們去吃酒。”


    易瓊拽起武平,又來到觀武亭前叫住了伍有常。


    “伍少卿可有空閑,同我二人去吃幾碗酒啊?”


    伍有常猶豫不決,盯著易瓊並未作聲。


    “去就去,不去就不去,還思量什麽啊!”


    “也罷,就隨你們去了吧。”


    “呦,少卿如此表現,是怕我們招待不周吧!”


    武平在一旁打趣道。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伍有常聲色嚴厲,好像認真了起來。


    易瓊見狀拍了拍武平的肩膀。


    “別理他。”


    如此,三人來到了新橋酒館,店家照舊上來幾壇渾酒,兩盤肉食。


    易瓊拱手示意。


    “這幾日二位受累了,先吃一碗再說。”


    易瓊說著,便一飲而盡。


    伍有常麵無表情,悶聲喝下。


    武平在一邊瞧著,總覺得有點兒別扭,隻跟著喝幹了不說。


    “伍少卿,今日文試為何沒出個結果啊?”


    “是出了什麽差錯嗎?”


    易瓊側身問道。


    伍有常搭了一眼易瓊,悶聲又幹了一碗。


    “你倒是說話啊,我識幾個字可是不易,總要給個結果吧。”


    “結果不著急,至於真不真實,就不知道了。”


    伍有常低聲回道。


    “此話怎講?”


    武平接過話茬問道。


    “哎呀,真是服了你們。好好好,我說,我說成了吧!”


    易瓊二人聽後便欠身湊了過去。


    “陛下降旨選人,如此機遇乃不可多得,誰要能拔得頭籌,做了百夫長,可是光宗耀祖了。”


    “此外這百夫長一職,聽起來不起眼,可是作為羽林百夫長就不一樣了,羽林衛乃是優中選優,有以一當十之勇,故而百夫長一職,出外可統禦兩百餘人,我這個衛尉少卿,統禦才不過兩百人,你們說,如此職位,誰又能輕易放棄呢!”


    “那跟出不出結果有什麽關係呢?”


    武平追問道。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


    伍有常滿臉嫌棄。


    “嗯,此事定會有人從中作梗,說不定這百夫長之職就是哪個仕家大族子弟也不一定呢。”


    “是啊,青雲所言在理。要我說啊,這百夫長非你莫屬了!”


    伍有常端起酒碗和易瓊碰了一下。


    “原來如此,今日沒有出結果,說不定就是主考官想塞人到裏麵。”


    武平說著,也喝了一碗。


    “哎!此言差矣!”


    伍有常擺了擺手。


    “若非如此,還能作何解釋呢?”


    “張將軍和韋將軍為人敦厚,乃是名聲在外。我看啊,二位將軍並非是想往裏麵塞人......”


    “難道......他們是發現了什麽?”


    易瓊低聲說道。


    “哎?這可是你易瓊所言,可不是我伍有常所說啊!”


    “嗬嗬嗬,來,吃酒吃酒。”


    武平壓下話茬,三人又接連吃了幾大碗才作罷。


    “走,易兄,我送你回去。”


    出了酒館的門,已是夜裏。


    伍有常摟著易瓊的肩膀就要往別院走。


    “額......你醉了,還是回宮去吧。”


    “是啊,伍少卿,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武平說著,攙過了伍有常。


    “哎!易兄所居別院就在前麵,我們送送他又何妨,你真是,太見外了。”


    “伍少卿,你的確醉了!”


    易瓊一把攬住伍有常的肩膀,讓他動彈不得。


    伍有常一驚,緊接著晃了晃腦袋。


    “哦......那就......那就這樣吧,我們回宮。”


    “易瓊,那我們就走了啊。”


    武平扶著伍有常,點頭示意。


    “真小氣,你們一個比一個小氣,吃酒讓我付賬不說,現在連一口茶也不給我喝,小氣啊......”


    伍有常嘴裏念念有詞,被武平來回拉扯著往津陽門方向走去。


    見二人尚未走遠,易瓊便抱著酒壇沿著新橋朝的堤岸向前走著。


    此處不比秦淮河那般多姿多彩,這裏到了深夜便四下無人,水麵上也沒有遊船和燈火,黑洞洞的,倒是挺應景。


    “站住!別跑!”


    忽見幾個壯漢從巷子裏竄出,奮力追著前麵一個瘦小的身影。


    易瓊搭眼瞧了瞧,看不出那幾人是誰,隻是手裏都提著長刀,很是凶惡。


    一個壯漢舉刀便要砍過去,易瓊見狀扔出酒壇,重重的砸在了那人的胳膊上。


    “啊呀......”


    “何人!”


    “這還有個同黨!”


    “給我殺!”


    幾人不由分說,便劈砍上來,易瓊攥緊拳頭,三拳兩腳便將他們打倒在地。


    “你是何人,留下姓名!”


    “我是你祖宗!快滾!”


    易瓊大聲喝道。


    幾人拾起長刀,戰戰兢兢的落荒而逃。


    沒一會兒,那瘦小的身影從一旁的樹下走了出來。


    “多謝恩人出手相救,不知恩人大名,小女子定會銘記在心。”


    “罷了,深更半夜,你既是弱女子,為何還要出來呢?”


    “恩人既出手相救,小女也不敢隱瞞。小女以撫琴為生,近日被仇家追殺,隻得晚間出來置辦些吃食,沒想到卻被他們發現......”


    “又是個苦命之人啊。”


    易瓊仰首歎道。


    “懇請恩人告知姓名,小女定會知恩圖報。”


    “某姓易名瓊,就住在附近。奧,如今也不住在這了......”


    “至於報答,就不......”


    易瓊猛然想起昨晚蕭辰醉酒的事來,不禁心裏一陣酸楚。


    “易大哥?”


    女子快步上前,抓起了易瓊的手臂。


    “你是?”


    易瓊低頭仔細瞧了瞧,那女子正是玉漱!


    “玉漱?”


    “怎麽是你啊?”


    “易大哥,能見到你太好了。”


    “那日我到船上尋你,隻看見陸淵在藏漱鄔,你如今身居何處啊?”


    “說來話長,請易大哥隨我來。”


    如此,二人左轉右轉,來到了河邊的一處矮船上,謝氏正在船棚裏朝外張望著,見玉漱進來急忙上前詢問。


    “怎麽去了這麽久啊,可急死娘了。”


    “娘,我沒事,你看誰來了。”


    易瓊低身進了船棚,拱手作禮。


    “夫人安好?”


    “原來是易英雄,快請坐。”


    船棚裏簡單分成兩間,外邊的一間放著幾個草墊,還有幾個麻布包裹,掛在側邊木板上的兩盞油燈就要幹枯,兩簇微弱的光眼看著就要奄奄一息。


    地上是一盞陶製的茶具,熱騰騰的冒著熱氣。


    “易大哥,草船窄小,委屈你了。”


    玉漱說著,便放下了竹筐,往油燈裏續了些燈油。


    “奧,無妨。”


    易瓊低身跪坐,玉漱見狀遞過一杯茶來。


    易瓊抿了一口,隻見茶杯裏麵渾濁不堪,有一股苦澀的味道在嘴裏四散開來。


    玉漱見了易瓊的表情,不禁低下了頭。


    是的,沒有了日常用度的供給,玉漱所飲之茶,也便是集市上最便宜最低檔的了。


    而她從王府裏帶回來的那些銀錢,也沒有多少,畢竟是偷偷跑出來的,匆忙加上膽怯,根本就背不了太多東西。


    “終日逃亡在外,實在沒有像樣茶點,還請易大哥見諒。”


    “哦,無妨,無妨。”


    “那日我將你們從韋將軍府上接了出來,酒肆店家也給你們尋了住處,而姑娘既然不辭而別,易某自知你有苦衷,也便沒有再去尋你們母女。”


    “今日我去過藏漱鄔,回來路上又見......”


    易瓊見有謝夫人在一旁,也就沒再多說。


    玉漱聽後拭了拭眼角的淚水。


    “我和母親本在胭脂巷那間屋舍裏安頓,但沒過幾日便被王府爪牙發現,我一時情急,便連夜帶母親逃到了此處,為了躲避他們,隻得晝伏夜出。適才出去買些吃食,沒想到......若不是易大哥及時出手,恐怕我......”


    玉漱哽咽著,直到說不出話來。


    “欺人太甚!誒,也怪我,沒有考慮周全。”


    “事已至此,你有何打算?”


    “我本想帶著母親回長沙郡,可身上細軟皆留在了那間屋舍裏,想必已經被他們搜了去。”


    “易英雄,我要去王府與那狗殿下對峙,隻是留下漱兒一人,我實在放心不下,隻求易英雄收留漱兒,好好活下去。”


    謝氏擦拭著眼淚,玉漱見狀側過身子安撫著。


    “娘,我們母女二人定要同進退,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易大哥已經多次出手相救,我們不能再連累他了。”


    易瓊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


    “二位心情易某能理解,你們放心,易某絕不會坐視不管。當務之急還是尋一個容身之處,至於以後,咱們可以再做打算。”


    “京都裏到處都是王府眼線,我們母女二人又能去哪裏呢!”


    謝氏望著玉漱,滿臉愁容。


    “漱兒命苦啊,是為娘連累了你。”


    玉漱攬過母親,二人低頭不語。


    “我倒是有個地方......不過還要等我安排一番才行。”


    “你們在此等候,明日亥時,我會來接你們。”


    如此,三人商定後易瓊起身離去。


    西明門緩緩打開,張老頭向兩側的守門侍衛再三行禮,而後駕著驢車悠閑的朝外邊走去。


    “張老伯!”


    一個聲音在身旁的樹下叫道。


    張老頭回身瞧了瞧,進而愁眉苦臉。


    “怎麽......又是你啊。”


    “那日我已將所知消息都與你說了,您就饒了我吧!”


    張老頭牽著韁繩,連連朝易瓊拱手。


    “今日找你有事相商,你既然以經商為生,某也跟你做筆交易。”


    張老頭聽後定了定神。


    “誒!既如此,你就說吧!”


    於是二人嘀咕了半晌,張老頭無奈的連連點頭不說。


    勤政堂裏,皇帝盯著桌案上的選拔名單,遲遲不語。


    “陛下,末將覺得王尚書有泄露試題之嫌,故而本次頭名不能作數!”


    “這個陸淵,是之前新晉那位五官中郎將吧?”


    “正是。”


    “嗯,你可知他是由誰舉薦?”


    “據末將所知,陸淵原本是六殿下所轄驍騎營舊部。”


    “嗯,這就對了。”


    張德繼說完,自己才幡然醒悟。


    “此人謀勇俱佳,又是六弟舉薦,朕不得不慎重啊。”


    “那陛下之意是......”


    “百夫長原本就是一夫統百人,既如此,就讓前兩名各自統禦百人吧!”


    “是。”


    張德繼眨了眨眼,而後低頭拱手。


    中軍大院裏,眾將士擠著身子朝牆上觀望著,韋鐸貼好告示,轉身離去。


    “怎麽樣,誰是百夫長啊?”


    大家興奮的交談著。


    “陛下欽定,陸淵、易瓊為百夫長,各統百人,已備後用。”


    讀完告示,武平滿臉笑意。


    “易瓊,你上榜了,快看啊。”


    武平興奮的跳著說道。


    易瓊打遠處看了看,紙上的字寫的是明明白白,不過這心裏吧,是真的不痛快。


    “易瓊,你看到沒有啊!你被選為百夫長了!”


    武平喚著跑了過來。


    “嗯,知道了。”


    易瓊麵無表情。


    武平又往下瞧了瞧榜單,自己和津陽門幾個戍衛,皆是什長、伍長,怎麽說也是個小領導了,自然高興的不亦樂乎。


    回頭時易瓊已離去。


    “哎?你別走啊,這人真是。”


    張德繼站在正堂門口,易瓊的一舉一動皆看在了眼裏。


    “怎麽,不甘心嗎?”


    易瓊正經過正堂,張德繼背著手問道。


    易瓊見狀低頭拱手。


    “末將不敢。”


    “好了,你們二人皆是忠義之士,身上本事大家都有目共睹,到底是真才實學還是投機取巧,到沙場上證明吧!”


    “是!”


    話說蕭辰在家裏坐臥不安,想想終日躺在床上跟死人差不多,看著滿地散落的酒壇碎片,越發覺得痛恨自己。


    既然不能改變,倒不如整理整理自己,起碼得有個正常的狀態吧,自己也看得下去不是。


    如此,蕭辰從地麵到床頭,一點一點的打掃起來。


    前幾日醉酒穿著的袍子已經皺的不行,於是抓起衣襟抖了抖,忽見一顆藍色的珠子掉在了地上。


    蕭辰拿起珠子思考良久,鬼使神差的抱著小冠推門而出,沒等辛壽打招呼,蕭辰快步向門外跑了出去。


    南閣裏,屠前輩正在埋頭寫字,隻見蕭辰闊步走來,低頭拱手。


    “屠前輩,我有一事相求。”


    屠老抬頭看了看,隻見蕭辰麵色暗沉,雙眼無光,眼窩底下一左一右的浮起兩股眼袋來。


    “郎君如此慌張,可是出了什麽大事嗎?”


    “我想見嬛兒。”


    屠老眨了眨眼,心裏已經猜到了蕭辰這幾日的狀態。


    “前輩放心,絕不是因為兒女情長,我的確有要事需要她幫忙。”


    “奧。既如此,老夫便試試吧。”


    屠老爽快的答應了,而後起身出了大門。


    蕭辰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屠老有回音,於是走出門外觀望著。


    隻見屠老正在院中放一隻朱色的大風箏。


    蕭辰很是不解。


    “前輩,您這是?”


    “你不是要見公主嗎?”


    “對啊。”


    “那你就放這支風箏吧,我老嘍,才舉這一會兒,手臂就發麻了。”


    屠老遞過線繩,自己捶了捶胳膊,而後回到了屋裏。


    “前輩,不是要找嬛兒嘛!這又是幹嘛啊......”


    過了兩刻鍾的樣子,一個身影從沁心橋頭走來。


    “屠伯伯找我?”


    可嬛兒看到牽著風箏的是蕭辰,轉身便要離去。


    “哎,嬛兒,你先別走。”


    蕭辰將線繩遞給了書童,快步追了上來。


    “我找你有事。”


    嬛兒轉身看了看蕭辰,說什麽也不敢認麵前這位,畢竟此時的蕭辰,已經不能用邋遢來形容了。


    隻見他鬢角兩側的頭發已經蓋過了耳朵,要是嬛兒也看過《流星花園》,一定會用道明寺的發型來作對比了。


    嬛兒皺了皺眉。


    側過身去立在了一旁。


    “你說吧,什麽事。”


    蕭辰見狀便從懷裏掏出那顆珠子,遞了過去。


    “你可認識這個?”


    嬛兒回頭瞧了瞧。


    “不認識。”


    “啊?你真不認識嗎?你再好好看看呢。”


    “京都裏那麽多女人,難道誰戴著一隻墜子我都要記下嗎?”


    “可是......”


    蕭辰被頂的啞口無言。


    “你還有事嗎?”


    嬛兒冷冷的問道。


    蕭辰雙眼呆滯,搖了搖頭。


    嬛兒未作停留,轉身便要離去。


    “嬛兒,此事關乎國運,你我雖無緣分,我也不會強求。但還請以家國為重,這個珠子我會交給屠前輩,你要是想起什麽了,就過來看看。”


    蕭辰的聲音在橋上回蕩,四處風聲清脆,還有幾隻烏鴉鳴叫不止。


    回到南閣,蕭辰腦子裏不停地回想著什麽。


    “怎麽樣,問到了嗎?”


    屠前輩手裏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過來。


    蕭辰失神的搖了搖頭。


    “你們尚且年輕,這兒女情長啊,還有大把時間。但身體要是垮了,那麽一切也便成了空談。”


    屠前輩說著,將那碗湯藥放到了蕭辰麵前。


    “看你神色呆滯,雙眼浮腫,乃是脾虛之症;唇色青紫,膚色暗淡,乃是沉溺於酒氣所致。”


    “快把藥喝了吧,要是你現在醒悟,還有得救。這幾日你要按時來此,老夫再給你熬幾碗湯藥,便能痊愈了。”


    蕭辰連連點頭。


    喝過湯藥,將珠子交給了屠老,敘述過珠子的來曆後,便拱手離去不說。


    正是:


    裘袍披身肩,不敵冷語寒。


    感時融冰雪,恨生落深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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