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上了,凍得還挺實成。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為之色變。


    孔順的妻子臉色慘白,極為不安的問道:“孩子,你,你這話是啥意思啊?”


    “就是凍死了啊。”


    噗通一聲。


    本就有不祥預感的女人應聲倒地,昏了過去。


    李癩子見狀,一邊幫忙攙扶,一邊指責著我:“你這孩子,怎麽就胡說八道!”


    我費解的看向眾人,不明白拐彎抹角的我完全理解不上去為什麽說真話也要被訓斥。


    安頓好女人之後,李癩子上前問道:“大兒子,確定嗎?”


    “嗯。”


    我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灰頭老鼠看見了,那裏陰氣重的很。”


    李癩子深深的歎了口氣,對著眾人招呼道:“大家夥兒帶上工具,咱去看看。”


    深夜裏,一行人按照我的提示來到了江邊。


    說實話,我還是比較傾向於在家睡大覺,奈何李癩子連哄帶騙,將我一同帶了出來。


    在江麵上走了一會兒,我停下了腳步,隨之指了指腳下。


    “在這呢。”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可當他們下意識低頭的一瞬間,無論年紀大小,都被嚇得半死。


    隻見透明的冰層下浮現著一張扭曲的麵孔,而他便是失蹤了幾個小時的孔順!


    孔順的眼睛睜得老大,他的整張臉就貼在冰麵上,和我們的鞋子似乎隻有幾厘米的距離,他的雙手呈現著拍打冰層的姿態,可以想象,這人臨死前經曆了怎樣的掙紮和恐懼。


    緩過神來的眾人圍成一圈,手電筒的光束齊刷刷的打在了孔順的身上。


    何慶率先做出了反應,他小心翼翼的後退,同時指揮著眾人說道:“大夥慢點挪動腳步,這冰麵可能不結實,咱們這麽多人,千萬別掉下去。”


    “不,不會掉下去的。”


    我站在孔順的臉上,猛地跺了幾下腳,嘿嘿的笑道:“實成的很,完全沒問題。”


    眾人嚇得不輕,紛紛麵色古怪的打量著我。


    李癩子一把將我拽到了身旁,提醒我小心的同時,也順勢詢問道:“大兒子,究竟是什麽情況,跟大夥講講。”


    “陰氣,很,很重。”


    我撓了撓頭:“灰頭老鼠說是被,被水鬼拽下去的,並不是冰麵斷裂的原因。”


    “這咋可能?”


    何慶脫口而出道:“這人還能隔著冰麵掉下去不成?”


    李癩子拿著手電筒在冰麵上照了照,仔細觀察之後,他揮手招呼著眾人:“過來看,冰層很厚,這個月份不可能開化。”


    “周圍也沒有打魚鑽眼的痕跡,同樣也沒有斷裂的裂痕。”


    村民們小心翼翼的湊了過來,也仔細的觀察起來。


    都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除了最基本的農耕之外,打魚和捕獵,鄉親們也是一把好手。


    在細致的觀察下,眾人也意識到了孔順的死不合常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不應該冰封在裏麵才對。


    “的確沒有掉下去的可能性。”


    何慶鼓起勇氣,跺了跺腳,和我之前的動作如出一轍,他的舉動同樣沒有讓冰麵出現一丁點動搖的跡象。


    “很安全,如果孔順是掉下去的,這幾個小時冰麵不可能這麽結實,就算是凍上了,也會有破損的痕跡,絕對不是如此完整的冰層。”


    “可是……”


    何慶看向了我:“這孔順究竟是怎麽掉下去的?”


    “都說了,是,是水鬼拽下去的。”


    我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陰氣很重,水鬼纏上他了。”


    李癩子晃了晃我的胳膊,小聲提醒道:“大兒子,水鬼那東西的確能蠱惑人心,但那玩意哪能隔著冰麵將一個大活人拽下去,這明顯是錯的。”


    “我,我沒說他是從這裏掉下去的啊。”


    我呆呆傻傻的說道:“你們隻,隻是說讓我找到他,又沒問我他是在哪裏掉下去的……”


    “額,這樣啊。”


    李癩子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畢竟從一開始,我們的目的便是找到失蹤的孔順。


    我打了個哈欠,有些疲倦的說道:“還要去他掉下去的冰窟窿看看嗎?”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何慶站了出來,說道:“人都沒了,沒什麽好看的,大夥兒商量一下,是明早把孔順弄上來,還是說現在開工?”


    村民們商量了一會兒,都覺得白天處理比較好,這大晚上的,要是再出了什麽事兒,可就亂了套了。


    就在大夥兒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我再次開口提醒道:“不能弄出來,這個水鬼很凶,這玩意找到替身後短時間內不會撒手,眼下水鬼還在,還在孔順身上,要是挖出來,他也會跟著一同回去的。”


    “一旦水鬼離開鬆江,他絕對會禍害村裏的其他人。”


    聽到我這麽說,眾人將目光放在了李癩子身上,征詢著李癩子的意見。


    此刻的李癩子尷尬的很,別看他當了多年的出馬先生,但絕大部分情況下,都是我那幹娘教他如何解決問題,而李癩子自身,可以說是個實打實的半吊子。


    想了片刻,李癩子故作深沉的建議道:“聽我大兒子的吧,你們也看到了,這孔順死的太過於離奇,要是處理不好,回去造成麻煩那就糟了。”


    眾人也不願意招惹是非,有了這個台階的情況下,大夥兒拿著工具便遠離了鬆江,畢竟這鬼地方,多待上一秒鍾,都讓人脊背發涼。


    回到家裏,我倒頭就睡,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沒承想,翌日中午,何慶匆匆忙忙的跑到了我家。


    “李哥,孔順被送回來了!”


    一聽這話,李癩子放下碗筷,不可思議的驚呼道:“什麽情況,不是說別動了嗎?”


    “我們沒動啊。”


    何慶緊張兮兮的說道:“昨晚回來的時候,我們就跟孔順的媳婦說了情況,她百般哀求我們,一定要給孔順的屍體帶回來,可咱家小何苦都說了,水鬼那玩意不好招惹,我們自然沒有答應。”


    “誰也沒想到,這婆娘竟然如此執著,她一大早就去隔壁村請了十多個人,將凍住孔順的那塊冰挖了出來,我這也才知道消息,這不趕忙來你們家告知一下情況嗎?”


    李癩子緊張兮兮的對我問道:“大兒子,能解決不?”


    我看了一眼時間,問道:“送回來多久了?”


    “好像八點多就弄回來了。”


    何慶試探性的問道:“應該沒啥大問題吧。”


    “看情況。”


    我唉聲歎氣的說道:“那水鬼的陰氣很重,要是冰沒化開的話還有辦法解決,但冰要是完全融化掉了,恐怕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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