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晁釗和阿曲尼斯都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飛回家鄉。


    然而,現實卻並不如他們所願。阿曲尼斯會騎馬,但不適應長時間快速的騎行,而晁釗到現在,也快耗盡體能儲備,就靠一股心氣維持著。這各種因素使得他們無法加快速度,隻能緩緩前行。


    這種想更快,但卻不能快起來的感覺,就像是陷入了一團黏稠的膠水之中,讓人感到無比的粘滯和緊張。每一步都仿佛帶著沉重的負擔,每一刻的等待都讓他們心急如焚,但又無可奈何。


    不過這樣也帶來一個好處,晁釗在更多的休息下,迅速地恢複了一些精力。


    再經過尼薩城的時候,這裏在經曆了一番動蕩之後,終於恢複了開放。城中的人們在談論著安息皇帝的憤怒,據說他對叛軍破壞他的大典感到極為惱火,更讓他氣憤的是,叛軍居然還勾結了塞琉古人,那些叛徒的行徑簡直就是養不熟的狼子野心,令人唾棄。而與此同時,北方的貴霜人卻在蠢蠢欲動,他們的野心昭然若揭,隨時都有可能發動戰爭。安息皇帝不得不嚴陣以待,加強了邊境的防禦,整個地區都籠罩在一種緊張的氣氛之中。


    對於要往疫區去的晁釗和阿曲尼斯來說,安息人並沒有過多盤問和刁難。但晁釗自個兒知道,前方的路途充滿了未知和危險。但他沒有退路,也不會退縮。


    終於,他們來到了大宛人設置的檢查站。這一次,沒有了神秘客的幫助,他們無法像上次那樣順利地通過關卡。而且,周圍的地形也不允許他們繞道而行,因為繞道要多走百多裏,不僅會浪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而且說不定那邊也設立了關卡,到時候更是得不償失。


    由於烏孫那邊對疫情的自我控製措施做得比較好,並沒有給周邊國家帶來太多逃難人潮。近一個月來,這個檢查站的人都過得十分悠閑,整天無所事事,昏昏欲睡。往日裏熱鬧的關卡如今變得冷冷清清,來往的人少得可憐,他們打秋風的機會也徹底斷了,一個個都顯得無精打采。


    晁釗看著眼前的情況,心中暗自盤算著,從大宛未卜先知設了檢查站,他覺得這些人就不是什麽好鳥。他決定不打草驚蛇,單槍匹馬地幹掉大宛的這個巡邏檢查站的十多號人。


    一場獵殺遊戲開始。


    隻見他悄悄地潛伏到檢查站附近的草叢中,像一隻獵豹一樣靜靜地等待著時機。他的眼神犀利而專注,手中緊緊握著武器,隨時準備出擊。當兩個巡邏的大宛哨兵靠近時,晁釗迅速地從草叢中躍出,手中的暗器如流星般向敵人飛去,一閃而沒。他的同伴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一撲而上的晁釗切中脖頸,和同伴一起癱倒。


    一個大宛兵在關卡前踱步,晁釗一箭過去,正中對方咽喉。大宛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措手不及,敵在暗,己在明,隻能紛紛慌亂地尋找掩護。而晁釗則趁機利用自己精湛的射擊技巧,一箭一個,又精準地擊中兩個敵人。


    但這也暴露了他的位置,大宛人開始組織反擊,他們揮舞著武器向晁釗衝來。晁釗卻不慌不忙,他靈活地穿梭在敵人之間,巧妙地躲避著攻擊,同時尋找著敵人的破綻。他時而翻滾,時而跳躍,利用周圍的環境作為掩護,與敵人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纏鬥。


    在戰鬥中,晁釗充分發揮了自己特戰小隊苦修的機變百出的戰鬥技巧,將敵人打得土崩瓦解。


    一直以來溫潤如玉的晁釗突然暴走,如修羅出於煉獄,有點嚇到阿曲尼斯,好在他也算是見慣生死的人,終於沒有嚇垮,不過也清楚了難怪晁釗會說出對壞人“大不了,再送它去見天神便是。”


    大宛人很快發現自己的巡邏隊遭遇了襲擊,驚訝之後,暴跳如雷。他們迅速組織起力量,開始四處追擊凶手。一時間,馬蹄聲響徹雲霄,一隊大宛人如狼似虎地朝著晁釗逃跑的方向追去。


    晁釗深知自己不能戀戰,他必須盡快擺脫敵人的追擊,保護好阿曲尼斯。他讓阿曲尼斯去前方小鎮等他,如果逾期自己不能到,就去找小鎮的大監——烏孫最基層的官員,或是直接去阿裏瑪圖找獵驕靡。


    然後晁釗自己獨自一人吸引了大宛人的注意力。他一邊跑,一邊回頭觀察敵人的情況。當他看到敵人逐漸逼近時,他決定利用藥殺水河邊的有利地形來擺脫敵人。


    一場大逃殺再次開鑼。


    晁釗沿著藥殺水河邊一邊逃,一邊巧妙地騷擾追兵。他時不時地射出幾支冷箭,或者扔出幾個暗器,讓敵人不敢輕易靠近。


    晁釗利用自己的速度和靈活性,施展起帕提亞戰術,他像放風箏一樣,與敵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逐個幹掉敵人。他在河邊的樹林和草叢中穿梭自如,讓敵人摸不著頭腦。大宛人被晁釗的戰術搞得暈頭轉向,一時間陷入了混亂之中。


    就這樣兜兜轉轉,殺殺停停,一大圈繞下來,大宛人又少了五個人,他們打死不知哪裏惹到了這麽個奸猾的殺神。晁釗的箭矢已經射光,眼看前方就是烏孫境了,就在晁釗以為自己已經成功擺脫敵人的時候,意外發生了。一支冷箭如閃電般向他射來,晁釗躲閃不及,肩胛骨中箭。好在他穿了軟甲,箭並沒有穿透他的身體,但巨大的衝擊力還是讓他感到一陣劇痛。他咬著牙,強忍著疼痛,繼續向前跑去。


    由於受傷的位置在肩胛骨,晁釗自己根本夠不到,也不敢再劇烈運動,生怕傷口惡化。他隻能趴在馬背上,慢慢地騎行。每一次顛簸都讓他感到傷口傳來一陣劇痛,但他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一定要逃到和阿曲尼斯約定的地方。


    終於,晁釗曆經千辛萬苦,逃到了和阿曲尼斯約定的地方。阿曲尼斯看到晁釗的身影,忍不住笑他道:“你怎麽這麽慢呀,我都等你好久了。” 然而,當他看到晁釗背上都是血時,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但他並沒有顯得特別緊張,畢竟他是一名醫生,見慣了各種傷病。他迅速地從自己的工具箱裏拿出家夥,準備為晁釗處理傷口。


    阿曲尼斯在處理傷口的時候,看到路邊有一些近三尺的大草,草上結的果實好像蠶繭,繭中絲如細?。這種草叫白疊子,也就是後世所說的棉花。阿曲尼斯心中一動,他覺得這種草的纖維柔軟而有韌性,應該可以用來包紮傷口。於是,他便順手摘了一些裂開的棉鈴,取下柔軟的纖維,拿過來為晁釗包紮傷口。


    阿曲尼斯手法嫻熟地為晁釗包紮著傷口,晁釗看不到他的手法,但以身試“法”,默默學習著這種新的包紮手法。他心中對阿曲尼斯的醫術更加敬佩。


    同時也對這種神奇的白疊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晁釗看著那白疊子,心中暗暗稱奇。他覺得這種東西真是神奇,不僅柔軟舒適,而且吸水性強,用來包紮傷口再合適不過了。他心中一動,決定帶回一些棉花種子,說不定以後會有大用處。


    前方就有烏孫人的聚落了。突然,一隻青鳥從遠處飛來,飛到晁釗跟前,盤旋著就落了下來。


    阿曲尼斯驚喜地叫道:“咦?這小鳥認的你呀?”


    “是的,它是我一個好朋友一起養大的。”


    “這小家夥這麽早就來迎接我們了!” 算算路程,不得還有四五百裏。


    然而,細心的晁釗卻發現,小鳥的神情顯得十分不安,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是著急回家?你先回去告訴阿迪,就說我很快就回來了。” 晁釗邊撫摸著青鳥邊說道。


    青鳥似乎聽懂了晁釗的話,它回頭看了看兩人,嘰嘰喳喳地叫喚了一通,然後迅速地向遠方飛去,幾下就消失在了天際。


    晁釗望著青鳥消失的方向,他恨不得自己也生出一對翅膀,立刻飛回家去,心中湧起濃濃的思念。


    “我想我也想家了,這一趟路走的真是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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