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鬧鬧的過了兩個月,高三的課程越來越緊湊。


    陳冰為了能讓大家勞逸結合,把自己的課程貢獻出來給大家放鬆,帶著全班去學校對麵的小公園徒步一小時。


    看著在草坪上嬉笑打鬧的同學,他發自內心的感慨了一聲:


    “年輕真好!”


    聽他說完,旁邊湊 過來兩三個男生:


    “老師,你老了嘛?”


    “可不嗎?比著我們是老的。”


    “哎,都這個年紀了還孤家寡人一個,你看看人家塗焰,多牛。”


    陳冰看著旁邊湊過來的幾個調皮鬼,瞪了他們一眼,抬手甩了甩:


    “你們這群孩子,跑起來。”


    陳冰朝著塗焰和元歌的方向看去,塗焰無微不至的陪著她溜達,時不時的逗她笑。


    突然想到什麽,站在旁邊的石堆上叫大家圍過來。


    處在南北分界線的灤州市,已經入冬,說話都帶著白霧。


    “那個,我們做個小遊戲,淘汰的人有懲罰。”


    “好,好。”


    躍躍欲試的聲音此起彼伏,大家都覺得自己不會被淘汰。


    “安靜哈,聽我說完。大家圍著我轉,音樂停止,根據我說的數字抱團。”


    “知道了,知道了,小時候玩的遊戲嗎!”


    安寧和管樂連忙跑到元歌身邊,站在她身後。


    活動開始,第一輪淘汰了5個,第二輪淘汰了6個,第三輪淘汰了10個,第四輪淘汰了8個,安寧和管樂跟著元歌一點沒事。


    第五輪音樂聲響起,大家繼續圍著轉,音樂停陳冰說了3,元歌已經和安寧、管樂抱成團,留下塗焰孤零零一個人站在旁邊目瞪口呆。


    大家的哄笑聲瞬間響起,元歌看著塗焰不可置信的樣子也覺得好笑。等陳冰宣告活動結束,勝利者是元歌、安寧、管樂時,大家的哄笑聲再次響起。


    “懲罰,懲罰,懲罰。”


    “親一個,親一個……”


    陳冰扭頭看著那個瞎起哄的同學,瞪了他一眼:


    “這是能說的嗎?”


    那個同學驚慌的捂住了嘴。


    塗焰看著他笑了笑:


    “也不是不可以,我接受。”


    “我是裁判,聽我的。”


    塗焰看了看元歌又看了看陳冰,沒說什麽。


    陳冰看了看他,對他說道:


    “你的懲罰是……嗯……十年後的願望是什麽?”


    眾人聽到這個“懲罰”,目瞪口呆,這算哪門子懲罰?還不如他說的呢!


    “切,沒有一點技術含量,那還用說,肯定是和我們的校花兼學霸雙宿雙棲。”


    “可不是,你看現在都難舍難分,秤不離鉈的樣子,估計以後會更甜蜜。”


    塗焰聽著周圍的議論聲扭頭看著元歌。


    “我會追著元元的腳步,跟著她走遍每個角落,陪她看日出日落。也將作為她手下最得力的一名幹將,為她保駕護航。”


    元歌隻覺得這個“十年”太過於遙遠,她或許連今年能過完都不一定呢!


    突然反應過來,這個時候去想這些不太合適,抬頭看去,塗焰也正在看著她。平淡無奇的對視在同學眼中,男貌女才的一對正在瘋狂放電。


    本來愉快的玩耍,恍惚間變得一點也不愉快,同學們被強行灌了一肚子狗糧,扭頭看著陳冰的眼神都帶著寒意。


    ......


    又一個月過去了,臨近春節前,穀玉森被判了,數罪並罰,開除黨籍、沒收所有財產、無期徒刑。


    駱坤聽到這個消息時,連聲歎氣,元歌看出了他的想法,遞給他一張紙。駱坤看了一半猛然抬頭,連眼角都帶著笑。


    “真的嗎?”


    “嗯,最多也就半年時間。”


    “哈哈哈哈,天道有輪回,蒼天饒過誰,這是他的報應啊。那錢百吉呢?”


    “被塗焰送出國了,自生自滅。”


    “丫頭,你不帶他來見見我嗎?”


    駱坤聽說過塗焰的名字也知道他和元歌走的近,隻是這段時間完全沒顧上問元歌的狀況。


    “等過年,我帶他來見您。”


    “好啊,我們家糖糖都變成大姑娘了,正巧趁著年前你生日,我們開個宴,讓你的同學們都來。”


    “行的,謝謝爺爺。”


    可世事難料,誰知道那時候又會發生什麽呢?


    晚上回去,塗焰仍舊做好了飯菜等元歌。


    打開門,撲鼻的飯香拉回元歌一路上的思索,看著站在門口看著她的塗焰。


    元歌伸開雙臂,走上前,緊緊地抱著他。


    塗焰有些不安,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過了好一會兒看元歌還沒起身。


    “我們先吃飯,等吃完飯再......”


    元歌抬頭看著塗焰,眨巴著大眼睛


    “幹嘛?”


    塗焰一時間沒把持住,抱著元歌的臉頰親了上去。


    嬉鬧著吃完飯已到10點半,塗焰洗漱完站在衛生間門口往元歌房間看。


    “怎麽了?”


    “我冷,能不能?”


    “不能。”


    “我就躺在邊上,什麽也不做。”


    “嗯?你還想做什麽?你回家吧!”


    “不不不,我什麽都不想做,我去睡覺。”


    說完拿著浴巾走到沙發邊,安靜的躺下關了燈。


    三天後聖誕節,安寧、管樂拉著元歌出去慶祝,走到k金門外,安寧往裏麵看了好幾眼,每一眼都帶著期待:


    “這酒吧裝修的也太好看了吧,不知道裏麵好玩不?”


    “好玩,走,帶你去。”


    元歌拉著倆人的手腕往門口走,管樂連忙掙脫:


    “別別別,聽他們說在這裏玩一小時要花好多錢,我們......”


    “以前都是你們請我,今晚我買單。”


    “你哪來的錢,我們走......不對,你是未來總裁。感謝元總裁厚愛,走走走。”


    前一秒安寧還覺得元歌一個人辛苦,後一秒才猛然醒悟,行走的億萬小富婆就在身邊,開心的拉著元歌、管樂往酒吧走。


    酒吧恕不接待未成年,但看到小姐帶著兩個同學走進來,連忙迎著往二樓包間去。


    元歌扭頭看著安寧和管樂:


    “你們想去一樓還是二樓。”


    安寧迫不及待的說的:


    “一樓,一樓,人多熱鬧。”


    管樂笑嘻嘻的看著她倆:


    “我隨你們,我都可以。”


    旁邊的小哥哥懂事的帶著三人去了一樓卡座。


    沒多久,元景從樓上跑下來:


    “您來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


    “碰巧經過,想進來坐坐。”


    管樂看到元景的一瞬間,臉色漲紅,還好五彩斑斕的燈光打在人臉上看不出她的臉色。


    元景站在元歌說了幾句,轉身離開前看了眼管樂。


    安寧碰了碰管樂的胳膊:


    “老實交代,你倆不會背著我發生了什麽吧!”


    “沒有沒有。”


    “別否認,小哥哥看你的眼神不對。”


    一樓太吵,安寧基本上是吼出來的,元歌扭頭看著倆人:


    “怎麽不對?”


    “都快拉絲了。”


    “別瞎說。”


    管樂連忙去拉安寧的胳膊,臉色漲紅。


    三個人嬉笑打鬧了一會兒,元景和酒保送來一箱果汁和汽水。


    “你們喝果汁,不要碰含有酒精的飲料。”


    三人乖巧的點點頭,元景看著如此溫順的小姐,突然明白元春的執念。


    元景本想陪著坐一會兒,元歌看管樂害羞低頭的樣子,還是讓他先去忙,有事了再叫他。


    等元景離開,三人各自打開汽水碰撞在一起,仿佛所有的壓力在這一時刻煙消雲散。動感的音樂和鼎沸的叫喊聲,帶動著所有進入k金人的心。


    安寧坐在卡座,隨著音樂晃動。管樂打探著周圍的一切,眼神追隨著某個人的背影,在樓梯口消失後,扭頭看著舞池中搖曳生姿的男男女女。


    元歌低頭回塗焰的消息,一陣熟悉的感覺襲來。她猛然轉頭,不遠處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正往她們的方向看。


    他不是被送走了嗎?怎麽還在灤州市?


    元歌看著他的目光緊緊盯著自己,覺察到危險,她找借口去廁所,離開了卡座,邊走邊發消息讓元景過來保護安寧和管樂。


    不知是天道有意,還是元歌的神魂與肉體即將分離,她每走出一步都需要花費大量的力氣。


    跌跌撞撞按著牆壁走到後門口,身後那人的氣息越來越近,元歌掙紮著用力打開門,一陣冷風襲來,吹得她清醒了不少。


    站在門外的垃圾桶旁邊,撿了根被丟棄的椅子腿握在手裏。


    後門再次被打開,那人帶著另外一人衝了出來。


    “媽的,我剛還看到人了,怎麽不見了?好好找找。”


    “好。”


    元歌剛挪了一步,踢到旁邊的玻璃瓶,叮叮當當的聲音響起,兩個人轉身一臉賤笑的看著元歌的位置。


    等倆人上前,元歌一棒敲在他倆的頭上,或許是沒用多少力氣,倆人和沒事人一樣揉了揉頭發,朝著元歌步步緊逼。


    元歌癱軟倒地的那刻,心裏有些不甘,怎麽一個酒瓶就把自己放倒了呢?怎麽掙紮都起不來?


    她還沒有和安寧、管樂好好道個別,她還沒有把事情和爺爺以及家人們交代清楚,怎麽就倒下了呢?


    她沒有反抗的力氣,那兩個人如發瘋的惡魔,舉著刀和鐵棒往她身上紮,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血液往外流。


    她聽到有人再叫她,也看到人影竄動,可怎麽都沒法回複她們。


    意識渙散前,她聽到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她想再去抱一抱塗焰,可已經來不及,她已消失在這個世界。


    .............


    一刻鍾後,元景覺察出不對,連忙派人去找,結果在酒吧後門看到倒地不起的元歌。


    安寧和管樂衝出人群抱著元歌的身體不撒手,打120的手都在顫抖,手機掉在地上屏幕碎裂,仍然一遍遍的撿起,點擊。


    塗焰聽到消息,從車上下來往元歌身邊跑,腿都是軟的,摔了好幾次,強行爬起來跑過去。看著元歌躺在安寧的懷裏,沒了呼吸,他隻覺得整個人如同身在地獄。


    安寧一遍遍的哭喊著:“都是我的錯,都怪我,都怪我。”


    一遍遍的朝著自己的臉上摔著巴掌。


    元常一把抱住她,見她這樣手刀砍暈了她送上二樓。


    管樂抱著元歌不撒手,誰來跟誰急。


    “你們別吵,我家元元隻是睡著了,她等下會起來的,她剛才還衝著我笑的,你別拉我,我不走,我要和她在一起。”


    塗焰發了瘋的要去弄死那兩個人,可那兩個人已經死了,至於是被誰弄死的,都沒人說。


    三天後,元歌葬禮,出殯前,所有人找不到她的骨灰,隻看到靈堂上塗焰留下的一封信。


    “爺爺,我會一輩子陪著她,我隻有她了,求您成全。”


    駱坤經此一事,臥床多年,待元常和元景的婚事定下,才勉強撐起身子為他們主持婚禮。


    後來十年,塗焰陸續寄回各個地方他和“元歌”的合照,等走遍祖國的大好河山,他帶著“元歌”一往無前的朝著塔克拉瑪幹沙漠走去,從此再沒了他的消息。


    元春幫元歌守著萬恒,孤家寡人一個。管樂和元景結婚生了小不點,安寧嫁給元常生了一對雙胞胎。和駱坤住在一起,讓孩子們陪著他鬧。


    元安四處漂泊,居無定所,但駱坤知道,凡是塗焰寄回來的照片,元安都會去一趟。


    每去一個地方便會找人打造一對龍鳳鐲,如今他的房間堆放的箱子裏擺滿了桌子。


    隻因在他13歲時有個小女孩看著他笑:


    “哥哥,等我長大了我就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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