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朗帶了一把劍來,是他作為外公送給苗苗的。


    劍柄份量異乎尋常,非鐵非木,以石為芯。劍柄處置機關,以寒玉、水精、雲母鑄成,涵養納氣。擰腕掌勁一揮,劍身上“轟”一聲躥起火舌,細細一看才發現,劍神鏤著細細的火槽,可平均平均導流火焰紅石。


    火勁如熔岩般蜿蜒,由劍尖至劍格,填滿了遍布劍身的細密紋路。手腕又是一擰,光芒從原本的刺亮,轉為更深沉的血色深暈,卻非是消褪或熄滅,而是火光更趨穩定,整把劍像突然“活”了過來。


    “這柄劍叫映日。”他控製著劍柄,將熔岩般的火焰收回。“鋼鐵無論摻入何種材質,終須以火熔之,方能成器。火既是镔鐵之母,亦是镔鐵之殤,火元若無限製地朝劍身輸送熱能,最最耐熱的合金也承受不住。劍柄處所藏,並非真的火源,而是一種朱紅發熱紅玉石。”這些紅玉石取自赤石山,紅玉石白日看著尋尋無奇,晚上卻如火焰。“紅玉石極其堅硬,不懼烈火,劍柄中所藏均是被打磨成一粒粒細珠,日後對敵,可將細珠取出,裹上夜明珠粉末以及磷粉,揮動之間,磷粉生熱,便能產生真正的火焰。”傷敵更甚。


    劍重又大,苗苗如今還用不了,隻是歡喜的看著。寧朗笑道,“你爹先給你收著。”他說罷,又看向禾禾,“姑娘家的,舞刀弄槍總歸是不太好。”手一伸,手心中靜靜躺著一枚玉玦。“我在應州城為你練了一支小軍,十六人,男女各半。均是失了父母的孤兒,最小的與你同齡,最大的不過十四歲,他們為你所用。”


    “謝謝外公。”禾禾拿過玉玦。


    寧朗笑著摸了摸她的發頂,“他們年少,心智難免不服,能不能讓他們對你一人衷心耿耿便看你的本事了。”如今他們困於應州,受他所管製,自然聽話。日後若是跟著禾禾進了京城,見了花花世界,如何便不可知了。


    寧安悄悄鬆了一口氣,她與王爺對孩子們一貫公平,不願讓他們任何一人覺得父母偏心。剛才她還想,苗苗得了劍,他們要如何補償禾禾,更怕禾禾覺得外公更喜歡弟弟。


    想想目不轉睛地仰望著寧朗,直看得寧朗心虛。他有些歉意的在想想身前蹲下,與她平視。“想想的禮物,外公過段時日補給你。”劍與小軍,是他來應州就開始準備了。好幾年了,當時想想還沒出生。他來的匆忙,一時間竟也忘了這個小外孫女。


    想想鼓著小臉,躲回了寧安身後。寧安笑道,“爹,她還小,你給她什麽她也不懂,不急的。”她轉身拉出女兒,“我們想想才不會這麽小氣對不對?”


    想想眨眨眼,又跑去肅寧身後躲了起來。寧朗哈哈大笑,“沒那麽小氣,也沒多大方。”他伸手摸想想的發頂,“是外公錯了,這樣,外公許你一諾,日後你想要什麽,便來同外公說,外公能做到定幫你實現。”


    小院一共四間房,一間主臥,一間客房,一間會客廳以及一間雜物房。寧安夫妻兩人住主臥,寧朗帶著苗苗住會客廳,阿朱阿紫、杏文盡歡與兩個姑姑帶著兩個公主住客房,伍德伍仁兩兄弟住雜物房。


    洗漱完,寧安跪坐在床上拿開錦被。“咱們的小女兒,可是傷心了。”剛才還問她,外公是不是不喜歡她。可憐兮兮的,說到最後還給她擠了兩顆金豆子出來。“爹沒見過想想,難免將她忘了。”她輕歎一聲,“咱們總說對孩子們要公平,可真做起來也不容易。”如今日這事,莫說是寧朗忘了,就是她也忘了。隻因覺得她還小,有沒有禮物都無妨,滿心都在禾禾身上。


    她轉身看著肅寧,“娘和父皇有時也會忽略想想。”不知是因為禾苗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還是因為想想尚且年幼。“以前我聽人家說,中間的孩子最是不得寵,總被忽視,我還不信,如今我竟然也這樣了。”


    “你多慮了。”肅寧倒是沒想太多,“她現在小,等過些年長大了,讓她自己同哥哥姐姐們爭去,咱們不管。”禾苗雖然是雙胞胎,宮中、府中凡是給他們準備東西,均是一模一樣的兩份,可兩人不還是會因為某個東西,某個觀念不和爭執甚至大打出手。總歸到了最後,兩人誰也不占便宜,若是到他們麵前哭,還會被他們以姐弟不睦為由懲戒一番。久而久之,兩個孩子也學聰明了,私下該爭還是爭,該打還是打,打完鬧完哭完就算,絕不再鬧到他們麵前。“總歸他們傷不了姐弟姊妹間感情就隨著他們去吧。”孩子大了,也不是他們想管就能管的了。


    他吹熄外廳的油燈,放下廳與臥房之間的簾子,坐在床上伸手攬過寧安。“想想是個小機靈鬼,就是做給咱們看的。”人小鬼大,那點子小心思藏都不藏。跟她娘小時候一樣。他看著寧安頓有些恍惚,回過神後,便抱著她親了一口,心思已經飄到其他事上麵。


    他摩挲著寧安的腰,“好久沒有了。”


    寧安麵上一羞,“不行,這裏牆薄的很。”自從有一次兩人在客棧同房,被睡在小床上的想想看到後,寧安便沒讓他碰過。每每想起,都是又羞又怒,臉上發燙,渾身扭捏。


    “我輕些,你小聲些。”那次的事也將他嚇了一跳,一轉頭,他的小女兒趴在床邊,睜著一雙大眼懵懂又好奇的看著他們,嚇的寧安一下就坐起了,險些沒給他直接折斷。那次之後他便決定,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讓想想同他們一起睡。


    一手覆住她滑膩的手背,指尖不經意在敏感的指縫間挑撚,一手放下了床簾,將人擁倒在錦被上。


    寧安軟軟的推了推他,便也任著他來了。肅寧俯吻著懷中玉人,寧安的身體極其腴潤,這幾個月胖了些,渾身的皮肉渾圓飽滿又有彈性,似珠圓比玉潤。


    小衫被褪去,肅寧仔細地欣賞寧安的身體,這副身體,怎麽都看不夠。他貼在寧安脖頸,溫然的呼吸吐在她的皮膚上,一點點,虔誠而又小心的細細親吻她的皮膚。寧安渾身戰栗,微微顫抖,伸手抱住了他。


    寧安很白,如磨去外鞘的象牙,帶著飽滿的乳脂光澤,白得略帶一絲淡淡奶黃,連帶使肌膚薄處如膝蓋、趾尖等,都成了偏奶黃的橘紅色。


    其實他們一家都白,隻是白與白之間並不一樣。寧青肌膚的色澤是屬於純粹的爍白,於“白”之一字的純度無人能及;苗苗的肌膚在夜裏帶著淡淡的藍暈子,是屬於夜晚的幽白;禾禾是玉白;想想是乳白……不一而同,唯有白字刻在他們血脈中。


    肅寧伸手解她肚兜的背帶,摸著她皮膚生了一層細細密密極小的凸起,忙問,“冷嗎?”


    寧安搖頭,伸手解他的衣結。


    ……


    ……


    ……


    ……


    ……


    ……


    ……


    ……


    【再刪不夠四千字了\/(tot)\/~~】


    “肅寧,不要了。”寧安動了動圓臀,身後一直抵著她那東西讓她睡不安穩。


    “嗯,不要了。”他抱緊寧安,“我就蹭蹭,不進去。”


    我信你個鬼!


    疲累到極點,寧安還是不忘再咬他一口泄憤。


    “你看你給我咬的。”肅寧伸手摸了摸脖子,也不知破沒破皮,明日被兒女嶽父看到了可該怎麽解釋。


    “你若不是言而無信,我又怎麽會咬你。”話雖如此,寧安還是起身借著油燈微弱光,查看了下他的脖頸。


    “你若不是一直勾引我,我又怎會言而無信。”這小妖精,恨不得榨幹他。


    寧安氣惱,“我沒有。”


    肅寧笑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與幾個孩子生氣時一模一樣。他伸手捏她的臉,她還總氣悶孩子們不像她,孩子們的小性子、種種小動作可是跟她一模一樣。“好,你沒有,是我勾引你。”


    早晨兩人還在睡著,外麵便吵吵嚷嚷不停,起先聲音還小些,後麵越來越大,伴著想想驚怕的哭聲。


    兩人起身,肅寧披衣下床,喚來阿朱阿紫伺候寧安更衣,自己一邊套外衣一邊走了出去。“怎麽回事?”他厲聲問。


    想想見他出來,張著手要他抱。肅寧一把抱起女兒,想想圈著他的脖子,趴在他肩上不肯回頭。他輕撫著女兒的後背,“嚇著了嗎?”


    伍德已經將人趕出去了。一大早,早飯剛做上,便有一個老婦找了過來,說是要找兒媳婦。他們一問才知曉,王姥姥的女兒胡兒是她的兒媳,借口夏老板回來,要幫著收拾,已經多日不曾歸家了。


    杏文見她老邁,客氣讓她進來等,湖陰城縣偏北,逢冬春氣溫總要比京中低些。如今雖是五月,早晚也是涼的。


    寧朗早起帶禾苗練功,見造房坐了一個陌生老婦,不滿杏文引人入宅,正欲提點一下,王姥姥與女兒胡兒進來了。老婦看到胡兒便上前扯打怒罵,伍德伍仁兩兄弟自幼練武,一時竟也沒拉開她。打罵聲,叫嚷聲驚醒了想想,趴在窗戶一看,當時便嚇哭了,鬧著要找爹娘,誰哄都沒用。


    禾苗一左一右拉著寧朗,既氣惱她們嚇到了想想,又好奇。


    “禾禾苗苗,帶妹妹去找娘。”肅寧握了握小女兒的腳,冰涼涼的,襪子沒穿,鞋也沒穿。他將想想給苗苗,“抱的動嗎?”


    苗苗接過妹妹,“抱得動。”


    王姥姥與她親家的事另說,他們今日能將陌生人放進來,便該罰。


    阿朱將想想抱進去,禾禾也跟著進去。苗苗站在簾子外詢問,“娘,我可以進去嗎?”便是母子,大了也該避嫌。自禾苗六歲後,便不會隨便進爹娘的臥房了。禾禾要任意些,隻要爹不在,她一向是出入自由。


    “進來吧。”


    早晨冷,阿朱點了一個碳爐提了進來,阿紫去灌了兩個湯婆子,一人給了一個,讓禾苗暖手。


    寧安將想想抱在膝蓋上坐著,她的兩個女兒像父親,骨架大,長得高,也長得壯實。想想不到三歲已經三十多斤了,她已經抱不動她了。“怎麽回事?”她拿著想想的小襪子,攥在掌心捂了捂才給想想穿上。想想晚上睡覺帶尿布,寧安伸手一抹,還行,沒濕。尿布也不拿了,直接給她穿在身上了。剛從京中出來時,她一路玩的開心,幾乎每天都要尿褲子。別說了她了,禾苗五六歲時,有時白日玩的瘋了,晚上也尿床。大了就好了。“想想,要不要尿尿?”


    想想縮在她懷中,允著手指不說話。


    盡歡拿著想想的小衣小褲進來,“卯時尿過了。”她說罷,伸手在碳爐前烤了烤,而後摸了摸想想的小肚子。孩子小,不知饑飽,也難不知道有沒有尿。睡前醒後,她總會摸摸想想的肚子,試試她是不是憋了尿,想著什麽事餓了也不自知。“該是餓了。”小肚子癟癟的。


    盡歡要幫想想穿衣服,寧安製止了她。“別幫她,讓她自己穿。”他們夫妻雖然縱著孩子,但穿衣服穿鞋這些小事,還是早早便讓孩子自己學著做了。一日三餐也是,早早便讓他們自己同他們坐在一張桌子上,自己吃飯了。


    想想不要,抓著寧安的衣襟耍賴。寧安輕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哥哥姐姐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都是自己穿衣服。”她親了親小女兒,“穿好衣服才能吃飯,快。”


    想想不情不願的張開手,由著盡歡將她抱到旁邊的椅子上穿衣服。阿朱端了幾碗酸辣湯來,“主子們先墊墊肚子,早膳還得有一會兒。”


    “怎麽還吵嚷著?”寧安喝了一口湯。她吃不了辣,卻偏偏喜歡酸辣湯。冬日的早晨喝一碗,暖暖的又開胃。裏麵有筍、冬菇、肉絲、蛋花、木耳、豬紅、豆腐條,王爺與禾苗喜歡加了豬血鴨血塊的。


    “那老太太說是信不過王姥姥母女,定要找她們的主子討個說法。”老太太撒潑打滾,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趕也不走。


    寧安擰眉,“你去安頓她一下,也拿碗酸辣湯給她,待會兒我問問她怎麽回事。”如今看來,是賴著他們了,若是不給個說法,隻怕不得安生。“讓爺與爹來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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