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是被抱回來的,她手腳綿軟,腰酸的厲害,險些站不住。王鬱文見她歸來時衣服雖然整齊,但頭發有些亂,上麵還有一根枯草。以為他們在山中遇到了危險,匆匆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著,見沒有僭越之處,便直接去了寧安的帳子。


    “王妃這是怎麽了?可是遇到危險了?”


    寧安軟軟的靠在軟榻上,嬤嬤給她倒了一杯濃茶醒神。今夜是秋獮的第一夜,皇上會設宴,她若是不參加總歸是不好的。


    寧安喝了一口茶,順著她的話道,“嗯,遇到了野獸。”


    王鬱文麵上一陣緊張,“這山中還有野獸嗎,是什麽野獸,是不是極其危險?”


    “遇到一頭狼。”色狼。


    王鬱文還想問一問,孫姑姑看出寧王不想回答,便輕輕碰了一下她。王鬱文見寧安麵帶疲憊之色,也識趣的告退了。


    “隻要王妃知道咱們側妃關心她便行了。”倒也不用一直在旁邊伺候著,若是太過殷勤,反倒是顯得別有用心。


    孫姑姑一邊同王鬱文輕聲說著,一邊扶著她走回帳子。營帳的旁邊,張嬤嬤正蹲在一旁熬藥。熬好後,將藥倒在玉碗中,正要拿進去,換了一身衣裳的寧王便過來了。“給我吧。”


    張嬤嬤笑了笑,“雖然還有些熱,但要趁熱喝,莫要忘了。”之前有幾次,便是將藥放在一旁放涼,放著放著便忘了。幸好忘掉的藥不是避孕的湯藥,她看得出來,王妃暫時還不想再次有孕。


    寧王笑了笑,“本王還要王妃給我再生幾個孩兒,一定看著她喝下去。”


    小安的身子骨到底是虧空的大了,便是現在養了幾年,也隻是看著好了罷了。上一次懷孕產子,兩個孩子吸取了她身體太多的能量了,至今都沒怎麽補回來。還是俱冷又怕熱,逢換季便要病一場,脾胃不調,胃口一時好一時壞。袁大夫與太醫也說了,本就是虧空了的身體,養了一陣,剛好點便有孕了。兩個孩子如同吸血螞蝗,差點將她吸空了。若是不養好便再有孕,隻怕身體承受不住,血液病便會越發嚴重,生產之日便是血崩身亡之日。


    趙嬤嬤掃了一眼舒雅,舒雅了然,悄悄跟上了張嬤嬤。不一會兒,舒雅便拿著一包藥渣回來了。孫姑姑不讚同她們這種行為,卻也沒有阻止。


    “側妃,過幾日奴婢便差人將這藥渣拿去藥房,偷偷配上。”


    孫姑姑眉頭皺的更深了,“還不知是什麽藥,怎能亂喝。還是先問問這些是什麽藥吧。”


    舒雅小心的將藥渣收好,而後抬頭看了她一眼。“能讓王妃生孩子的藥,自然是利於有孕的藥。”她撿藥渣的時候看了看,裏麵有紅參,有艾葉。其他的藥材她不知道,紅參與艾葉她是知道的。紅參性溫,大補元氣、複脈固脫、益氣攝血;艾葉調經止血、安胎止崩、散寒除濕。


    趙嬤嬤道,“偷旁人倒掉的藥渣,此行為確實不妥。可咱們側妃如今在府中的日子算不上好過,還是要盡早有孕才是。”有了孩子,便有了根,便也能安穩一些了。


    王鬱文沒有說話,隻是心中滑過微微涼意。難道她的作用便隻是成為家族連絡旁人的工具,生孩子的工具嗎?她沒再多想,趙嬤嬤說的對,她一定要盡早有孕才行。


    琴兒站在她們帳子外喊孫姑姑,她們小姐同王家小姐不一樣,隻是歸入了夫人名下的庶出,府中又不看重,雖陪嫁按著慣例給備了一份,不會丟了史公一族的臉麵,但陪嫁的侍女隻有琴兒一人。琴兒也不過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初入寧王府,諸事不懂,少不得請教與她們同來的孫姑姑與趙嬤嬤。


    孫姑姑同往鬱文說了一聲後走出了帳子,趙嬤嬤偷偷塞了一個紙包到王鬱文的手中。她眨了眨眼,“側妃,今夜可要把握好機會。”


    王鬱文臉一紅,“這是……”


    趙嬤嬤低聲道,“夫人給您備下的。”這種事情,有一才會有二。秋獮之時,晚上皇上設宴,人多手雜,她悄悄將這份藥下入寧王的飲食中,便是事後寧王察覺了,也無從查起。


    王鬱文緊緊握著紙包,緩緩點了點頭。


    “你若累了,便睡就是了,無需強撐著。”寧王見寧安直打盹,便讓她回去休息。


    寧安搖頭,“嬤嬤說晚上父皇設宴,我不出現不好。”


    “無妨,晚上並非父皇設宴,而是太子設宴。父皇讓我們一家去陪他用晚膳,我同他說一聲便是。”


    寧安還是搖頭,“父皇問起,你要怎麽說?”


    寧王摸著她的臉曖昧一笑,“就說要給他再生個小皇孫,下午累著了。”


    寧安窘迫,不開心的輕輕打了他一下。“你又胡說。”


    寧王笑著抓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難道不是嗎?”


    晚上,一碗紅豆粥被送入了寧王的帳子,寧王不在,在他帳子裏玩的禾苗看到粥咿咿呀呀的便要吃。年輕的奶娘問了一聲粥是何人送來的,守在帳外的喬稽道,“似乎是王側妃的侍女。”


    奶娘端起粥,你一勺他一勺,很快便喂完了整碗粥。


    另一個奶娘走了進來,見她再給小公主、小世子擦嘴,便問她,“你給公主、世子吃了什麽?”


    年輕的奶娘道,“王側妃送來的紅豆粥。”


    年長的奶娘臉色一變,“誰讓你隨便喂公主、世子吃食的!”


    年輕的奶娘不知所措,年長的奶娘已經跑了出去。不一會兒袁大夫與擅長兒科的太醫便提著醫箱匆匆而來。


    小公主、小世子是半夜開始高熱的,先是哭鬧,然後便是吐,體溫一瞬間便升了起來,摸著燙手。


    袁大夫與太醫們站在一旁,神色沉重。寧王與寧安抱著孩子坐在一旁,心中越發不安。


    寧王怒道,“說!”


    孩子總是黏著父母的,父母身上的氣味能帶給他們安全感,特別是不舒服的時候。這是一種天性,也是一種本能。苗苗攬著寧王的脖子,在他懷裏哭鬧著,哭的狠了,一口氣沒上來,臉都漲紫了。太醫上前掐人中,剛緩過來,便又吐了。酸苦的氣味散開,太醫急道,“這是膽汁,該先止吐才是。”


    阿朱阿紫與小七拿著布巾上前,擦拭掉寧王身上的嘔吐物之後,便退到了一邊。不舒服的小世子,除了父母,誰都不要,見誰都急。


    皇上聽到動靜也過來了,“怎麽回事?”


    袁大夫看了一眼寧王,隨即與一眾太醫跪下。“小公主、小世子似乎是……”他看了看旁邊的太醫,太醫偏過頭,當沒看到他。他神色沉重,定了定心,才艱難道,“似乎是誤食了春藥。”


    帳內的人怔在原地,寧安本就沒什麽血色的唇更白了。


    袁大夫臉色極為難看,“下午小公主、小世子用了一碗紅豆粥,當時小人與杜大人已經查看過粥了,並無異樣。”可除了紅豆粥,再也沒有可疑的食物了。


    “什麽紅豆粥,誰送去的?”寧安咬牙,怒視伺候的奶娘與嬤嬤。“公主、世子每日的吃食都是定好的,誰允許你們喂他們紅豆粥了?”豆子不好消化,他們也不喜歡,府中便是作點心,最多也隻是做些豌豆黃。


    年輕的奶娘跪了下來,“王妃饒命,奴婢,奴婢不知道。”她原是府中幫廚的,後來公主、世子日漸大了,喜歡亂爬亂走了,為了防止他們遇到危險,嗑著碰著,便加派了伺候的人。她便是那個時候被選中,成了伺候公主、世子的奶娘之一。


    寧王怒道,“拉下去,杖斃。”


    年輕的奶娘在一下下的磕著頭,“王爺饒命,奴婢真的不知道裏麵被下了藥,這是,這是側妃送來的……”


    寧王不耐煩道,“拉下去。”他看向一眾太醫,“既然知道了是什麽原因,還不快些下藥。”


    袁大夫搖頭,抬頭看著寧王,“王爺,您聽過春藥有解藥的嗎?”


    寧安咬著唇,“那該怎麽辦?”


    袁大夫看了一眼兒科聖手杜大夫,杜大夫道,“先灌生綠豆汁,然後浸入冷水中去熱。”若一直這麽燒下去,怕是會燒壞了腦子。


    寧安眼前一陣陣發黑,“如今已經是深秋,他們這麽小泡在冷水中,豈不是要凍壞了。”


    杜大夫道,“總比繼續高熱燒壞了腦子要好。”


    晉王妃掀開簾賬走了進來,走來的路上,她已經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並差人去端王府帶端王妃了。


    她對袁大夫道,“先浸在冷水中,控製體溫。之後等端王妃到了再說。”


    “端王妃?”寧王不解。


    晉王妃道,“端王妃熟香料,擅藥理。”


    端王妃的出生並不算高,她的父親是曾經的正一品內大臣費大人,西征期間立下了赫赫戰功。端王妃是費大人的庶女,當年原定是嫡長女嫁入端王府,庶女嫁給當年的新科狀元。也不知是忙中出錯,還是庶女的生母使得計謀,兩人上錯了花轎。待到發現時,已經是拜過高堂天地,入了洞房,無法回轉了。


    端王妃嫁給端王二十多年,也算是和睦。她曾有一子,養到七歲,高熱驚厥後再也沒有醒來。


    端王妃到時,天已經快亮了,兩個孩子哭的嗓子發紅,渾身滾燙,已經哭不出聲了。


    寧安的心像被無數利爪撕撓著,他們每哭一聲,便是一道血淋淋的印子,淋漓而下。她咬著唇,唇上幾乎要沁出血來,臉頰上的淚幹了又濕,濕了又幹。


    端王妃一身深褐色長袍,胸前掛著兩串佛珠,簡單的束著頭發,未施脂粉的臉上橫著一條條皺紋,有著無數細小斑點。她走進帳子,看到晉王妃後微微一笑,“杞冉,多年未見,你看起來還是這麽漂亮,一點不顯老。”


    晉王妃看著她眼睛發燙,很想問問她怎麽變成了這樣。千言萬語,最終還是被壓下了。這並不是敘舊的好時機。


    晉王妃簡單同她說了事情經過,端王妃問,“那碗紅豆粥可還在?”


    “在的。”袁大夫忙讓自己的小助手將紅豆粥拿來。當時,他便是怕出什麽事,將紅豆粥收走了,存放了起來。


    端王妃以指尖沾了一點紅豆羹殘渣嚐了嚐,隨即便讓人掌了燈,在一座座帳子門口仔細地看著,然後又走入帳中,一一檢查他們的鞋底。


    她略一沉吟,對晉王妃道,“我寫張方子,你們抓緊去抓藥。然後找幾個木桶來,兩大兩小,大的要能套入小的,大小木桶之間,隔三寸。”


    寧王焦急,要詢問什麽,卻被晉王妃一個眼神製止了。


    端王妃繼續道,“還要竹碳、銀絲碳、幹草。”


    待她一一吩咐下去,晉王妃才問,“這是要做什麽?”


    “蒸。”輔以藥材,將體內的藥蒸出來。


    她走到紅豆粥碗前,拿起碗。“這是一種青樓慣用的藥。”她對著寧王微微一笑,“二十多年前,我曾經見過先皇後,她落下一本手劄,這種藥,便是她的手劄中所記載。”她從袖中拿出手劄,遞給寧王。“今日並非我救了你的孩兒們,而是你娘救了你的孩子們。”


    那一年她還沒有嫁人,先皇後也還不是皇後。她發現青樓慣用一種烈性春藥,灑在帕子上,在樓前攬客時,揮動手帕,讓路過的男子不知不覺的吸入。吸入了倒也沒什麽,隻要不踩上她們灑在門口的香餌沫便不會激發春藥的藥性。第二日,睡一覺,體內的春藥便也散了。


    “先皇後偷偷去調查,被老鴇發現了,險些出事,幸好皇上及時趕到。”他們兩個人便是會些拳腳功夫又如何,也是雙拳難敵。皇上拉著先皇後躲入了安華寺,她便是那時結識的先皇後。


    皇上微愣,隨即便仔細地看了看她。“是你!”他驚呼,“庵堂中為母親祈福的小姑娘。”


    端王妃含笑點頭,眼眶微紅,泛著火熱。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這麽多年了。再見,已經是生死兩隔,天差地別。


    “我剛才查看了寧王的帳子外,又檢查了你們鞋底,凡是出入過的,鞋底都沾有這種香餌沫。”黃褐色,被磨的很細,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寧王沒有用粥,便是踩了香餌沫也無事,可你卻來看了孩子們,不知不覺間激發了藥性。”


    “這種春藥,藥性極強,十分傷身。”她露出幾分躊躇之色,“傷身是因為中藥者,會失去理智,形如野獸。可是小公主、小世子畢竟年幼,沒有情欲,隻是高熱。”藥性解了後會如何,她也不知道。孩子年幼,藥用的多了也是不好的。


    說話間,侍從們,連同宮中出來伺候皇上的太監們,已經按她的要求將木桶架好了。燒熱的碳放在兩桶之間,鋪上一層幹草,鋪上一層草藥,然後將公主、世子放入其中,桶上蒙上一層透氣的薄被,冷水澆汁。冷熱交替之下,熱氣蒸騰而上,又被薄被攔住,隻能在桶中徘徊。如此反複多次。


    兩個孩子在帳內熱蒸的時候,端王與晉王站在遠處,爭執不休。


    “費氏是有罪之身,如何能出來?”


    晉王哼笑一聲,“所謂有罪,不過是你的側妃所言,你說她有罪,這罪是皇上裁定了,還是上報了大理寺?”他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這個弟弟,“你聽信片麵之言,便將你的結發妻子軟禁,捧抬一個妾室,真是昏庸至極。”


    端王側妃看到他們爭執,扶著侍女匆匆過來。晉王怒道,“難道寧王一雙兒女的性命比不過你與端王妃的個人恩怨嗎?”他伸手指著端王,“定國安邦要是有什麽事,你整個端王府都不夠給他們陪葬的。”甫一出生便封了定國公主,不到一歲,便又封了一個安邦侯,所享均是最高規格,皇上的意思他還不明白嗎?“我看你就是丹藥吃多了,吃的腦子都不好了。”這些皇親國戚,王公大臣,誰人不說他寵妾滅妻。“你一直道端王妃設計你,讓你與費家嫡長女生離,你可知道,你的端王妃想嫁之人,從來都不是你。”而是那個窮苦卻高潔的狀元郎。“是你心心念念的嫡長女,看上了狀元郎,這才故意與她換了轎子,讓她嫁給了你,而她則代替她嫁給狀元郎。”


    那個高潔滿腹文采的狀元郎,最終因娶不到心愛之人,病重而亡。而費家嫡長女,萬般後悔,卻也隻能為他守寡。狀元郎的母親也是個厲害的,在她為狀元郎守喪三年後,為了斷了她的後路,為她請辦了貞潔牌坊。之後沒幾年,她便抑鬱而終了。


    “晉王爺。”


    晉王看到端王側妃,怒瞪了一眼端王,轉身便要離開。


    端王側妃扶著侍女走的越發的快了。她急匆匆上前,叫住了晉王。“王爺,請等一下。”


    晉王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可有事。”


    端王側妃喘息著,她一隻手放在胸口,努力平息著氣息。她看著晉王,“晉王爺,費氏她——”


    晉王臉色一變,厲喝道,“大膽!”


    端王側妃嚇了一跳,她不解的看著他。晉王看著端王斥責道,“端王妃隻要一日沒被費,便是你端王的正妻,端王府的王妃。一個側妃,區區妾室,竟敢直呼端王妃費氏。”


    端王本就因兄長的斥責一肚子氣,又平白被斥責了,心中更是憤怒。他不好對著兄長,便將所有的怒意都對上了側妃。他伸手便給了側妃一個耳光。“本王與王兄交談,誰允許你插嘴了。”


    側妃滿臉委屈,捂著臉跪下。


    “晉王無須為我惱怒,我已經習慣了。”端王妃沉穩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晉王抬眼一眼,溫聲問。“小禾苗如何了?”


    晉王妃走到晉王身邊,“已經退熱了。”她稍稍鬆了一口氣,抬手捏了捏眉心。“小安剛才突然暈過去了,嚇了我一跳,太醫診治過了,隻是勞累過度,又受了風。”


    晉王解下身上的披風給她披上,“你也該注意點,也不是年輕的時候了,還這麽不注意。”


    晉王妃笑道,“怎麽,王爺這是嫌我老了。”


    晉王為她係上披風的結扣,“怎麽會,王妃在我眼中,與及笄那年並無區別。”那一年,本是她的及笄禮,她的父兄請了無數賓客,隻等她出現。可她卻嫌人多吵鬧,自己翻牆出了府。她在街上與孩童一起哼唱,買糖葫蘆給他們吃,鼓起臉用力的吹風車,而後遇到了出來找她的家丁、嬤嬤,慌不擇路撞入他懷中。


    那一刻,那一眼,便是此生不忘。


    晉王握住她的手,“手這麽冷,回去歇息會兒吧。”


    晉王妃搖頭,“我不累。”她將端王妃引薦給他,“你知道嗎,端王妃便是我以前同你說過的人。”


    “哪一個?”他問,“你同我說過的人許多。”


    “為母祈福,三跪九叩,半路暈厥的姑娘。”當年她憐惜她一片孝心,還專門去找了晉王,讓當時還是太子的晉王,派了宮中的禦醫去為她的母親診治。


    晉王恍然大悟,“原來竟是你。”這麽一說,他便有印象了。原來那個侍奉母親湯藥,衣帶不解,徹夜不眠為母親按摩的姑娘是她。


    晉王看了看端王妃,隨即又皺眉看向端王,“你說你的王妃心思歹毒,謀害你的子嗣,可以我對她的了解,她萬萬不會這樣做。”一個存著如此孝心的人,又如何能做出暗害妾室,謀害庶子的事呢。


    端王妃笑道,“晉王與晉王妃的感情,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她未被禁足之前,便常常聽人說起晉王與晉王妃鶼鰈情深,如今一見,果真如此。


    她麵對端王,收斂了笑容。“既然事已經了了,我也該回王府了。”


    晉王妃拉住她,“還回去做什麽,杏文同我說了,你住的院子,又冷又破舊。”她一邊說一邊看向端王,“你如今可是救了公主、世子的人,是寧王府的大恩人,怎麽也得去向皇上討個賞。”


    端王妃的視線落在了跪在地下的側妃身上。“怕是有人不允。”


    晉王妃勾唇一笑,“哦?是誰。”她的視線落在了端王的臉上。


    端王微微偏過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寧王妃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花花花花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花花花花兒並收藏寧王妃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