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劍拔弩張對峙的一正一邪,連唐安儼也不免緊張起來,“好啊,要打就快打,你們一動手我立刻就去搶人。”


    “黎老板一家老小我都打包好了,馬上連夜回東海。”


    梵鴻皺眉:“何不讓讓黎噎自己選擇。”


    選擇留下來澄清,繼續當一個普通的食肆老板,安安心心地過日子。


    還是背上勾結魔宮的惡名,再也不回來。


    “不必了,他已經沒有時間了。”誰知道穀荒澤竟然這樣回答,他的眼中閃過了一道異樣的光芒。


    那是知道一切,卻依舊什麽都挽留不了的痛苦。


    “與其費心費力去澄清所謂清名,不如好好過接下來的日子。”


    “他擔心的不過就是小寶和小婉以後的日子,這些魔欲宮一樣能給。”比在這些沽名釣譽的仙門挨日子可快活多了。


    室內靜了半晌。


    梵鴻的臉色由平靜,轉變為不可置信,放下劍,難得粗暴地拽著穀荒澤的衣襟,壓低聲音低吼:“何謂沒有時間,照尊大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是少掌門你自己,什麽也不知道。”穀荒澤雖然在笑,可是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


    “黎玉郎天生凡骨,怎麽同一具身體黎噎住了進去,就能運用靈力了。”


    “因果相連,福禍相依,梵鴻少掌門修了這麽多年道,這點道理不會不明白吧?”


    “你如此謹慎之人,怎麽從未懷疑過。”


    穀荒澤已從他那混賬爹口中得知,黎噎身種四靈即將被拎去修補仙界的事情。


    “我也不是想要逼他,我也想要兒媳婦好好活個幾十年,跟你過過一段好日子再去嘛………”當時醉山月麵對他兒子如刀般鋒利的眼光,支支吾吾地解釋。


    “可這種在他身上的四靈之力過於強大,凡人之軀還在圓光鄉耗了十年的光陰,我怕他這具身體撐不了幾年。”


    “我即便要帶他上仙界,用上那攀雲梯也要花上三年啊…………”


    從回憶中回身,穀荒澤扯開梵鴻的手,又變回狸花貓的模樣,“你乖乖地和唐安儼在此地演戲。那些仙音門由本尊處理,黎噎也由本尊處理。”


    ……………


    酒樓內的仙音門人,除了守在房門前的幾人,其餘皆窩在同一間廂房內修晚課。


    宮音與商音長老在榻上盤膝打坐,其餘人就隻能坐地上。於是地上坐滿了烏泱泱的弟子,他們肩頭的鳥卻靜得連鳥語都不敢說。


    無他,這兩位長老實在威嚴,畢竟是地仙級別的修者。


    裏麵一些仙音門弟子平日欺善怕惡慣,可是再可惡,在強者麵前也隻能乖乖閉上眼裝作打坐的模樣,內心卻在幻想著在外麵的大堂喝酒享樂,摟著那舞姬的柳腰………


    這畫麵無比清晰,也無比生動,那妖嬈舞姬正坐在這好色仙音門弟子的大腿上,緩緩地抬起那絕豔的臉。


    “奴家,水三十三娘,敬修者一杯。”


    一個個弟子在睡夢中站了起來,嘻嘻哈哈地奔出門去,他們又哭又笑地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驚呆了一眾酒樓的客人。


    但是榻上的兩名長老,卻置若罔聞。


    兩人麵對麵地坐著,額頭卻同時滲出冷汗。


    兩名大能,也正處於噩夢之中。


    夢裏他們正重新經曆這一生最為可怖的事情。


    黑衣黑發的男子,無聊地蹲在樹上掏耳朵。


    醉山月打著哈欠,困倦地瞥著宮音長老水深火熱。


    “我可真行啊,居然能生出這麽歹毒的兒子來,連老子都支使去給他媳婦出氣。”


    水榮華是澤天帝君從仙界特意派到人間的,還在穀荒澤身邊潛伏了很久,一直聽命醉山月的話行事。


    可憑借水三十三娘的修為,無法入這兩名長老的夢境,隻能由醉山月親自來了。


    沒辦法,他和親兒子難得達成了統一戰線,一致對付澤天帝君,也就是醉山月媳婦。


    “真是奇怪啊……這傻貓兒子一向幫親不幫理,我都要送他媳婦兒去死了,他怎麽還願意站我這邊?”醉山月不免嘀咕著。


    以往都是他拿捏這貓兒子,沒成想也有反被兒子拿捏的一天。


    自從這貓兒子從圓光鄉回來以後,好似變得有些不同了……


    不對啊……他們在圓光鄉裏的事情,醉山月可是都清楚。雖然因為然蟬的反骨,沒能讓黎噎幹掉金麟神君,反而讓他們認識………不過這也在計劃之中…………後麵也順利取出金靈了。


    醉山月托著腮,走神地盤算著接下來的事情。


    “可這金靈又被那女人吞了下去,要取出來怕是有點困難。”


    “要不連同金麟神君和黎噎一起扔進仙界底部,這樣能修補嗎?”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金靈可是金麟的內丹,我都偷了幾百年了,我還以為她早死了。”


    但是他還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關竅,宮音與商音的夢境突然開始劇烈抖動著。


    “怎麽回事!”


    此時酒樓內人群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一條散發著金光的巨龍,抖動著它那身金光閃閃的鱗片,正從二樓的一個房間鑽了出來。幾名賓客被它一尾巴抽飛。


    然蟬大驚失色:“這是怎麽了!金麟!金麟!”


    金龍冷冷地看向地上渺小的然蟬,將她那擔憂與驚恐的神情都收入眼底。


    一尾巴甩過去,毫不留情,想要置然蟬於死地!


    一道銀光閃過,離光劍已然出鞘,梵鴻從房間裏飛奔而出,抵住了這驚天動地的龍尾甩擊。


    金麟堅硬如隕鐵,與劍碰撞,震蕩地梵鴻虎口發麻。


    此時一道白色身影直接飛向了金龍的頭部,穀荒澤衣袂翩翩,行動卻很是狼狽,紫氣從他身上爆炸開來,照亮了這一片混亂。


    亮光之中,隻見那金龍的口中銜著長長的東西,似乎是一個人。


    金龍滿懷惡意地看向穀荒澤,它似乎笑了笑,緊接著狠狠地合上嘴巴。


    龍口中的身軀瞬間被那利牙分成好幾截,可流下的卻非鮮血,而是白色的沙子。


    黎噎似乎是被金麟神君吞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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