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窈也不知為何,心有所感的,下意識看向一個方向……


    隻是,她並未看到什麽特別的人。


    依舊是聚攏又分散的人潮,熱鬧、吵嚷。


    “不知道什麽時候下雪……”,她腦子裏突然浮現那句話。


    顧逸塵聽著她淡淡呢喃話語,“如今都還沒入冬,怎麽就想到下雪了。”


    封陌然眉頭微皺,“最好在下雪之前將你修為提上來些,否則你這築基期的修為不能禦寒。”


    雲窈隨意點點頭,“嗯……”


    ——


    晚上,房間內。


    雲窈入睡得格外快,仿佛有什麽催著她趕著她快點睡著似的……


    待她睡熟之後。


    淩曄從暗處走出來,修長手指貼在她麵頰,慢慢往下……隨後輕輕掰著她下頜,令她抬起臉。


    他低頭想吻她,最後卻生生停在離她紅唇一毫之處,落下的陰影將她禁錮其中,喘息極重。


    他眼眶泛紅,莫名委屈,“真想在你身上掛個墜子,刻上我的名字。”


    他脫掉外套,躺在床上,從背後抱著她。


    微涼的唇抵在她頸側,些許的溫熱氣息灑在她肌膚上,像是在頸側留下一個曖昧又克製的吻。


    第二天。


    雲窈走出房間門,找機會將那魔界傳喚牌,放到裴梨允房間。


    之後,便去找宗門告這裴梨允和魔界勾結的事。


    裴梨允沒想到她之前特意將那東西放到雲窈房間,還沒來得及向師尊講明雲窈和魔界勾連,就先被雲窈舉報了。


    真是夠氣人的,要不是師尊最近不見她,要不是她想讓師尊親自懲處雲窈,她早舉報雲窈了!


    不過她再怎樣,也比雲窈名聲好。


    隻要她一口咬定那東西不是她的,師尊信誰還不一定呢。


    大殿之內。


    還是之前那白胡子老頭。


    不過這回火氣明顯比上次大十好幾倍。


    “仙門弟子,和魔界勾結!


    按宗法,廢除修為,趕出禦靈宗!”


    裴梨允一聽,立即嚇得跪倒在地。


    “師伯,是雲窈誣陷我的,除了那魔界傳喚牌,她根本沒有其他證據能證明我和魔界勾結!”


    白胡子老頭眸光淩厲,看向雲窈,“你是怎麽知道她和魔界勾結的?”


    “我路過她房間的時候,聽見她和一男子說話,後來又偶然從窗戶看見她將這這魔界之物藏在衣櫃內。”


    “……”,裴梨允之前還覺得雲窈呆頭呆腦的好拿捏。


    她跟雲窈不管說什麽再難聽的話,雲窈都沒什麽反應。


    沒想到編謊話編這麽流利!


    真是小瞧她了。


    封陌然在大殿門口聽見裏麵傳來的聲音,意外雲窈居然誣陷裴梨允。


    不過她想做什麽,他都由她去。


    但,就在此時……


    墨寒聲突然出現在大殿內。


    他一把摟過雲窈的腰,將人禁錮在懷裏。


    薄唇微挑,揚起一抹戲謔的笑。


    “在這禦靈宗待久了,還真貪戀著想留下來了?別忘了,你跟他們可不是一路人。”


    淩曄手中長劍揮出一道淩厲的劍風,將墨寒聲逼得隻能鬆開禁錮懷中人的手。


    後者嗅到熟悉的靈力之氣……以及淩曄身上快要掩蓋不住的魔氣,冷笑一聲。“不愧是自詡正派的修道之人。”


    墨寒聲抬起被劃出一道血痕的手,示意雲窈跟他走。


    雲窈無聲搖頭,後退一步。


    墨寒聲眉頭隻是微微皺了一下,但心裏卻翻江倒海般的泛起苦意。


    他以為他隻是心血來潮看上個小玩意……但心卻忽的閃過刺痛之感。


    往日都聽別人說什麽求而不得。


    今日算是嚐到這其中滋味。


    情如風雪無常,一動即殤……


    他嘴角凝滯一抹冷笑,“淩曄,但願下次見,你還是一劍浮霜,名動一時的禦靈宗天才。”


    他的下場絕對不會比他更好。


    ——


    雲窈被關進宗門地牢。


    她靠牆坐下來,思索著接下來隻需要完成被師尊抽掉靈根的劇情,就可以離開。


    隻是……


    原本她以為她待在這地牢等待最後劇情就行,卻沒想到有人偷偷放了好多老鼠進來。


    搞得她晚上都根本不敢睡覺……


    地牢內有特殊結界,這結界壓得她用不了靈力,沒辦法將這些老鼠逼走。


    這地牢裏又沒有食物,一旦她不留神,就能被這些老鼠當點心吃掉。


    有時她一個不留神就能被老鼠在手上、腿上咬個洞……疼得要命。


    她跟守門弟子反映,也沒人搭理她……


    日子渾渾噩噩。


    直到有一天。


    她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厲嗬,緊接著是急促地解開鎖門鐵鏈的聲音。


    “雲窈,醒醒!”


    雲窈想睜眼看他,但被小窗透進來的光刺到,隻能眯著眼,隱約看清眼前人的麵孔。


    “淩曄!”


    她睡髒草堆沒哭,被老鼠咬沒哭,被老鼠咬到傷口又癢又痛撓破皮,疼得要命,也沒哭。


    但看見淩曄,她就酸了鼻子。


    她撲到他懷裏,抱緊他,聲音帶著哭腔,“他們對我一點都不好。”


    淩曄心疼地揉揉她後腦,將人摟在懷裏,“我帶你離開。”


    雲窈這時腦子清醒片刻……她退開身前人的懷抱。


    她聲音隻殘留哽咽,語調更顯疏離,“師尊……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淩曄身形微僵,方才摟著她的手滯於空中,還未收回……喉間突然湧上一股血。


    他猛地掐訣,壓製體內蠢蠢欲動的魔氣……


    但下一秒,眸色於瞬間變紅,妖冶欲滴,身上魔氣瘋狂湧動,鋒利冰冷。


    他俯身靠近,托住她臉頰,在這陰晦角落,低頭吻上她。


    這個吻一點也不溫柔,血腥味道中充斥著不加克製的欲望。


    聲音沙啞中透著難言的痛,“你靈根給我,我放你走,如何?”


    雲窈擦掉嘴角被他蹭上的血跡,眸光看向他,“好。”


    淩曄握拳的手用力到將手掌都摳出血,眸光悲痛至極。


    “二十年前的淩曄不會傷害你,但你卻覺得我會傷害你是嗎?”


    他被魔氣控製之時,他腦海真的閃過一個念頭——挖掉她的靈根,將她困在方寸之內,讓她永遠也離不開他。


    可是……他永遠也不會這樣做。


    因為他愛她。


    他即便自毀,也不會做傷害她的事。


    淩曄後退一步,跌坐在地上,淩厲側臉沾著血跡,額前幾縷碎發垂下,頹廢慘敗。


    雲窈後知後覺……


    她傷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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