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往山頂的日子於幾日前確定下來,即日起展開,各項競賽、議事日程、娛樂項目、吃喝拉撒等主要重大事項緊急籌備中,達至善尾後期。


    簫颯近況不錯,各方麵素質有所加強,往後有待提高繼續努力,竹子的高度得一節節爬,何況是人的骨骼般緩慢增長的能力。


    服裝方麵的問題是需要著重思考的,能去參加青山浴的人都不是窮人,衣著自然光鮮華麗,若照舊著一身蓬鬆的黑衣,不但自己說不過去,更入不了他人之眼。


    厭惡和鄙視的目光少不了為此衰頹的素人黑衣打轉和停留,就像一群徒有其表的蒼蠅繞著腐敗的糞便打轉,恨不得一秒之內將其消滅。


    人大都隻看金玉的外表,老是穿的那幾套同款黑衣的簫颯,連簫慕這關都過不了,為了不丟失些微顏麵,為此他氣急敗壞地約談簫颯。


    一氣之下簫颯說不去,當餘火散盡時,又積極響應大隊伍的邀請,若是被這點小事情擊退,獨立冰山頂尖的榮幸之至必將悔恨終生,而他偏要一生無悔。


    不想成為蒼蠅的盤中餐,起碼作為一隻有理想的屎殼郎,壓倒性的分解完一團大粑粑再走陽關道獨木橋地離去,一意孤行。


    天無絕人之路,簫颯自有算盤結構裏珠子一樣多的妙招,無需省著用,牙齦發炎了就傾其所有的冰塊凍住錐心疼痛森林根係般深入骨髓的發展與對神經造成的神同步迫害性蔓延。


    府上縫製各種衣服的裁縫應有盡有,走到布匹櫃台上,簫颯摸了一種黑色的布匹,心是中意的,向裁縫先生詢問了一下布匹的來處,便選定了用這昂貴的布匹製幾套新衣。


    裁縫話有點多,簫颯充耳不聞,但回的第一句什麽少爺眼光就是高之類阿諛奉承的話還是不由己聽見。


    據說,布匹的材料原為一種地獄原生的古老物種,其珍稀程度不亞於近幾年出現的蠶。


    用它作為絲線品質遠甚於黃白青的蠶絲,剔透程度超過蠶絲的潔白通透,與蠶絲同等顏色的白絲能媲美天上降下的雨絲。


    纏線蛇有多種顏色,大自然有的顏色都含有,是種無拘無束的深海罕有生物,能捕捉到一條已不容易,莫談為湊成一件貼身衣物投入的的人力物力花耗多大。


    它們的生存狀態幾乎為靜止不動,像一條纖細的絲線懸浮在海水裏,細如發絲,最長的也長不超十厘米,頭和尾無特殊性分不清,它扭動身體的動作難以被人的肉眼捕捉,是細微的是淺小的,運動時就像頭發長長了一點人不易辨識。


    在常人眼中,它是十足的非生命體,不具有世界上任何一種有生命動物具備的運動能力,地獄誕生的一種怪物。


    傳說纏線蛇永不會死,沒有繁殖能力,抓一條少一條,是延年益壽的上好佳品,更是做衣服的上好材料。


    蠶絲的堅韌是非生命體中首屈一指鼎鼎有名,纏線蛇的韌性強勁更是獨當一麵,若非得分出高低,所有人都會選風吹雨打都不怕的纏線蛇略勝一籌,纏線蛇的主要金貴性在於它不能人為飼養,它們各司其職為不同身份品格的人效勞著遮體的功能。


    纏線蛇根本沒運動能力,時不時動一下身體讓人確定它還活著,抓起來手到擒來,為什麽它還這麽珍貴?首先物以稀為貴,其次它們生長在深海,在發現一條纏線蛇後十平方公裏以內的範圍都不會出現,有時超過一百平方公裏不見一條。


    平時的懶懶惰惰不代表它們是墮落的一群古生物,遇到威脅或危難降臨時,它們會觸發自身強大的防禦係統,瞬間將肉身附近二十立方米的海水凍結、火燒火燎、荊棘滿途、毒水浸身、被纏繞死……


    總之受到纏線蛇攻擊的人必死無疑,以各種方式死去,死者隻有死狀極慘這個共同點,從來沒人受過同等的傷害。


    有一次冒險家的精神領袖魚人曾遭遇過與纏線蛇狹路相逢的窘況,當時他下海匆忙沒想到冤家路窄這麽巧,手上沒拿捕纏線蛇的器具,好在他造詣高逃出了那噩耗般的死亡二十米。


    纏線蛇是種擁有古生黑魔法的生物,侵犯它們二十立方米領地不僥幸逃過一劫的靠近者都得死,至於它們身上攜帶的是何種魔力,人討論不出個結果,隻能定為全性能。


    以地獄最強判官的基礎上,閻羅王部下的學識淵博的先生將其概括的墳術,虛魂術是唯一淩駕於墳術之上獨立狂野生長的法術,而其他人的能力都上墳術這棵開枝散葉的大樹上各類奇葩的分支。


    這棵嫁接了多種品種樹的參天大樹更像五花八門的萬花筒,人們拚命吸收為從中獲得較好的養分和充足的光照,以求不被烽火戰國的秋日風霜打得枯黃,爭做一棵常綠枝。


    人們自古以來喜歡研究動物的特殊性從而滿足人類日益旺盛的需求,順應物質領域的開發,一大批因仿生學而研製出來的飛行模型或潛水裝備相繼誕生,智慧結晶們可謂是風生水起,人們為此買賬樂此不疲。


    許多商家瞄準商機和勢頭聯合倉商大力推銷這些方便人們娛樂嬉戲生活快捷的產品,仿生學帶來的卓越性能嚴重衝擊了當今的社會習性,大路兩旁隨處可見它們的影子,就能牙牙學語的孩童也能指認出這件物品像什麽,那件物品又像什麽。


    而仿生學有時特俗,在某些喪家之犬看來也許是莫大的悲哀,閻羅王曾效仿纏線蛇的威商而製定的一係列懲罰措施,假如有誰起義不成反被抓住,那這人的死法將是千姿百態的選擇之一,纏線蛇最近同歸於盡殺死的冒險家是被電擊似的,這人也會被慢慢電死。


    冒險家始終是個高危行業,閻羅王給予他們萬分的地位與背景並寄予厚望,王是個遊泳能手,可他從來不入海水,不去魯莽地破三千米記錄,畢竟深海的世界危機四伏。


    纏線蛇在這些太古遺留下來的物種中算不上是食物鏈的頂端,頂多屬於人類所知世界鯨魚吃的浮遊生物,那些“鯨魚”厲害到什麽地方,光想想就知不是虛驚一場。


    古物種纏線蛇是愚笨是機智傻傻分不清,它們有著與生俱來的臭名昭著的實力,卻是一種終生遊不了多遠海距的廢物,可真叫人討厭又叫人嗤之以鼻。


    這種可用於製作服裝的古生物在深海裏自由自在地存活,它們是什麽顏色就發出應有的黯淡光芒,仿佛吸引著什麽東西自毀性命。


    以前的冒險家完全拿纏線蛇無能為力,起初人們對這種發光的小生物心生好奇,趨之若鶩急迫想見到,當人們逐漸人知道這會讓人威風掃地頭破血流後對它們聞風喪膽。


    曆史上相關的記載中有不少於三萬名冒險家在海底喪生,找不回屍體,其中被遇險自盡的纏線蛇殺死的人至少不低於三千名,這個一個相當可怕的比例,所有人都認為這隻是冰山一角,就像入手準確扯住一根脈絡能將人的五髒六腑一同攪出來一樣。


    縱觀曆史,冒險家與纏線蛇的博弈在科學家研發出一套打撈裝置後發生了驚天地泣鬼神的些微逆轉,不過像是蹺蹺板上多了根鴻毛而已。


    從此這套微型打撈裝置成為每位冒險家的標配,在此之前深海遇上它們可是很慘的。


    裝置中有一奇異樹種的枝梢,具有原生質的電能伏擊力,是纏線蛇的死敵,它發出的電流能恰到好處的遠距離擊暈纏線蛇,不傷害人。


    纏線蛇眾多顏色中又惟獨黑色最為稀世珍貴,因為它是黑色的,為此難以在苛刻的條件上發現它們的存在,在世數量最少,嚇得有生之年一直跟隨閻羅王的魚人大半個月不敢下海的遭遇正是路逢黑種,若不是他佩戴的螢石潛水鏡是地獄性能最好的,它肯定已經成為曆史。


    現如今地獄經數十萬年來撈上的顏色各異的纏線蛇數量不超過五百萬條,半千人數的冒險家團體每年不過幾十條而已,分配到各人手裏的數量更是少之又少。


    捕撈上岸的纏線蛇得浸泡在濃縮的海鹽中,不然它們會膨脹成巨大的物體之後爆炸傷及無辜,它們融在海鹽中不吃不喝一個月以後就會死,到時候工人將它們身上的鹽分洗淨曬幹製成半成品。


    據悉,纏線蛇的纖維可拉伸一米,將它們按照蠶絲做衣的工序過個客套的流程生產成一匹一匹的布,這樣就算做好了,要做成衣服按照人的尺寸量身度造即可。


    小島上四大長老的地位高於貴族,即使是小貴族的地位也高於普通長老們,這樣的安排像是夾了熱狗的麵包。


    能親身接觸寶貝的人並不多,一百年內就五個,四大長老加閻羅王,但名聲大震紅透大江南北的孟婆可能會破例成為第六個。


    纏線蛇的高昂導致人買不起,便成了四大長老和閻羅王的寶貝,蠶吃桑葉的纖維吐出蠶絲本身已經很怪了,既可以入藥又可以做衣服的寶貝獨善其身的他們顯然是晾著看的。


    簫颯是從古至今第一個要求用這種生物材質做衣服的人,這讓裁縫情緒高漲,所以說起話來滔滔不絕。


    平常情況下簫慕都不準別人碰纏線蛇布,現在得到簫颯準予的裁縫別提有多興奮,珍稀的布匹就是不一樣,有鴨絨的輕柔,有毛絨的保暖,冬暖夏涼防寒防暑,既有助眠又有提神的功效,各種藥力集一身,不愧為上等貨。


    關於纏線蛇的第一本記載出現在六十萬年前,流傳下來由文人不斷完善更改,時間是位最好的親曆者,經數不勝數的文人墨客之手集成厚厚一本著作,將纏線蛇的打撈史一筆一劃的勾勒出來展現給世人。


    地獄究竟是何時形成的尚且沒有什麽證據確鑿定論,地理學家的吹拉彈唱可為一大看點,人們都看熱鬧不嫌事大。


    地理學家以為別的世界什麽時候生成地獄便是什麽時候生成,或許他們歪打正著,太古是人們腦海中最古老的代名詞。


    吸力漩渦由來已久,隻屬於海洋和海生生物的地獄,莫名闖入了人類不知這支不知該何去何從、隻有在隨時可能暴漲的海水中拚命紮堆掙紮自相殘殺爭奪立足之地時刻做好死亡裝備的物種,像何方神聖們的飛蛾撲到一座島上開始出謀劃策的壯大土地和縮減人群,將這從未有過陸地的地獄打造成一座宜居的城市,其實初入地獄的碼頭也是後天修築的。


    孤苦無依的地獄廣闊無垠,沒有誰可以通過計算或估測等古老過時的方法得出地獄的海岸線或周長,因為地獄和宇宙一樣無邊無際,地圖裏畫的那樣,中間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島是唯一坐標,四麵環繞的海沒有終點不知海裏為幾何,但它意蘊的擴散和宇宙不一樣。


    閻羅王曾派遣一支船隊到已知的海洋最遠端,他們遭受千難萬險終於到達,才發現這所謂的終點不過是播散了迷霧後的又一片茫茫大海,瞎子觸壁往回走事實上它觸到的隻是一幅畫著一堵實感牆的寫照,日光下澈波光瀲灩。


    這些為地獄做出貢獻而壯烈犧牲的人,閻羅王美其名曰魁星,這些魁星成為地獄人類團結一致精神的守望與象征。


    可是島國的王,島國的王,他是如何的混蛋,暴政害死了多少生靈,小島的二十萬人和穩定在三十萬人左右的船島,加起來不過是五十萬人,這能抵抗得了什麽,這眾誌成城了什麽?


    他是比地獄險惡的生存環境還小人一萬倍的惡人,怎麽好意思追悼那些熱血勇士,苦口婆心說他們怎麽壯誌淩雲鼓舞下一批勇士走向不歸路,明知地獄是這樣,還要那樣胡作非為亂來。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般深謐的亡海是朵不小的疑雲,人們都想潰散卻終究一事無成,好像不先偵破它的來龍去脈後麵的關於探索地獄的理論依據就減免不了困難,在一次次的抨擊之後,死傷人數的攀升後果自負。


    麵對那麽多無辜死去還沒有為地獄做出絲毫貢獻的人,白白浪費他們獨一無二的出眾才華,是不可言喻的悔過。


    以簫颯的略微蒼白和牽強理由來說,廢除死亡淘汰製,地獄的人數必須在短時間內增長起來,有更多頭腦靈活的智者和更多勞苦力的接班人和新鮮血液加入,鑄就一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美好世界,之後聯合探索這個奇妙的世界,人多力量大是多麽有用而重要的一句話,愚公移山的神話故事說不定現實重演,萬一感動上天了呢?可是天上真的有神仙嗎?


    人們口中強大的閻羅王在簫颯看來,不過是一個拘泥限製空有一腔熱血和報國誌卻不敢將眼光放逐於高空天際的窩囊廢,如若他能拋下冒昧的權利地位帶領大家激流勇進順水行舟,何以淪落至現今黑白顛倒到處都怕有人謀權篡位的懸崖絕壁,他與一隻坐井觀天的青蛙有什麽區別?比青蛙還愚鈍。


    閻羅王是長鼻子的匹諾曹,騙得了清者自清的自己騙不了身為旁觀者清的局外人,他完全有能力大興土木治國安邦,手下統領著能力各異的強悍人種,大可以強化生存環境,大可以多建幾艘船島,不必讓鮮活的生命沉落的催人淚下。


    許多船隻,無數船隻在航海途上遭遇不測之禍,無論是天意還是人為,數不清的敗船浸泡在高濃度的堿水中,慢慢被浸潤腐蝕,最後承受不住鹽水帶來的疾苦人間蒸發,人類的屍體白骨或成為猛獸的腹中之食或隻是靜靜地躺在深不可測的海底。


    直到他們的臉模糊出來血管分解出來氣泡,裸露出浮草伶仃的白骨,也許會從深邃的頭骨眼眶裏鑽出兩隻古怪的生物。


    為什麽一定要這樣,為什麽非得這樣?為什麽不能把亮著的星星一樣多的小船拚圖成一艘博大的龐然大物,將這些被鹹海水浸泡出氣泡的、長出珊瑚的肉體、被怪物侵占為私人領地的白骨——還原成因喬遷之喜臉蛋粉撲撲,整個人看上去清清新新、幹幹爽爽、白白淨淨的人——將所有不曾擁有的悄愴幽遂淒神寒骨,載到這艘從不覆沒常年花人力資源去維修的大船上。


    地獄從不缺鍾點工,不缺木材不缺命,缺的是一個不缺德的賢明的郡主,多餘的是仍然堅持走自己路的閻羅王。


    如果說維持人口在一個穩定數額上下是他力所能及的控製自我權威的計謀,那這真是無稽之談,一棵無花果樹不開花結了果能就此說明它的果實一定比開出嬌豔美麗花朵後,被某種媒介授粉後的果實口感香甜可口嗎?


    連閻羅王自己都曾有過這樣的疑問,人類隻是地獄想結下一麵之緣的朋友還是亦能覆舟的仇人。


    吸力漩渦的現身是為與其他世界打造聯通的場所,或是出於某種優勝劣汰的無奈。


    恐怕這種深遠的問題會像荊棘種籽紮根入骨髓,伴隨著生命的植入一抽一抽的抻疼,是一個永遠的解不出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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