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回府馬上跟老夫人商量,把今日在宮中的經曆一說。老夫人一聽著急了:“大郎,帝後急眼了,咱們可擔不起呀,你快些動用所有的力量,飛速通知所有跟咱們家有關的親戚、還有驛站、商家、合作者,有見到楊七的,讓她馬上回都城,說皇後急召。”


    英王點點頭,馬上讓親衛吩咐下去。忙活了一陣子,大冷天的,頭上也見汗。老夫人鬆了一口氣,才想起英王在皇宮裏呆了很長時間,此時定然又累又餓,讓人給上了一壺薑棗飲,切些鹵肉,端來一盤熱乎的肉蒸餅。


    老夫人自言自語:“我們是盡力了,能找到最好,真找不到,就讓皇帝派人去找好了。皇家也是不要臉,楊七一個女孩子,對他們有什麽用喲,莫不是想訛楊七的錢?”


    英王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兒子想來想去,隻能想到這一點。母親也是這麽認為的吧,依依牽頭,經營了這麽些營生,外人哪有不眼紅的呢。”


    老夫人冷笑一聲:“依依當初也想到這裏了,所有的生意,都給了皇後或太子股份,誰知道他們如此不知足呢。太子出征前就算計依依,依依才躲出去了。現在太子兵敗,皇後又尋依依,這些人真是沒完沒了。”


    英王搖頭歎息:“要不人人說,伴君如伴虎呢。依依那點錢,訛走就訛走吧,不知道皇後與太子會不會動兒子這邊的燕興邸?”


    老夫人搖頭:“那應該不會,你的燕興邸是皇帝罩著的,有三分是要入國庫的。太子要動,不說皇帝不同意,部裏那些官員也不高興啊。太子吃了敗仗,臣民們本來就不滿意,現在還要截留國庫的收入,各部官員肯定不幹。那些禦史、皇子、公主、宗室、重臣,都要跳出來反對了。”英王這才放了心,吃喝完畢,回去歇著了。


    英王這邊鋪天蓋地的尋人,留信。過了半個多月,走到山南東道歸州地界的楊依依終於得著信了,心不甘情不願地領著人回了都城。一路上尋思,皇後找她的做什麽,想來想去,沒有頭緒。


    楊依依進宮拜見皇後時,皇後還病著。楊依依見皇後斜倚在靠枕上,病得厲害,麵色臘黃,眼窩深陷,人都現了形,也是吃了一驚。行過大禮,皇後讓她坐了。楊依依問:“娘娘,才幾個月沒見,您怎麽病成這個樣子?那些太醫怎麽說?”


    皇後盡力扯了一下嘴角想笑一笑,表情十分扭曲。旁邊的大宮女道:“楊七小姐,你怎麽才來,我們娘娘病成這樣,都是讓你氣的。”


    楊依依麵色一沉,看向那大宮女:“陳女官,您這是什麽話?這麽大的一頂帽子扣下來,臣女可擔不起。我一不是臣子,二不是宮侍,一年也見不著皇後娘娘幾麵。娘娘既是國母,又是宗族長輩,見了麵,隻會巴結皇後娘娘,怎麽敢氣她呢?”


    陳女官語塞,一會兒小心回:“這下官就不知道了。反正那日,娘娘宣召你入宮,英王殿下來了,說你沒在都城,外出雲遊去了,娘娘一下子就發病了。這些天病得越發嚴重,下官擔心娘娘,脫口而出,楊七小姐見諒。”


    楊依依揚揚眉:“哦,娘娘著急見臣女,有什麽急事?臣女文不能安國,武不能定邦的,除了吃喝玩樂,什麽也做不了啊。娘娘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要著急上火的。”


    皇後讓女官把她扶起來坐在床上,用幾個枕頭撐著。喘息一會兒,讓服侍的人都下去。楊依依左右看看,心裏納悶,這是什麽機密之事啊。皇後也不跟她廢話,直接道:“太子要借二十萬貫,從他的以後的分紅中扣除。”


    楊依依吃了一驚:“可是,臣女沒有那麽多錢呢。”心裏暗罵:寅吃卯糧,商家大忌。挪用以後的分紅,要是萬一生意賠了或者關板兒了,還有什麽分紅呢。再說,皇後以往都裝慈悲,自己的分紅都拿去做善事,遇著事了就強行借錢。


    皇後咳嗽幾聲:“咳,你少裝蒜,這些年你賺了多少錢,心裏真沒點數嗎?”


    楊依依道:“我做的那點事,娘娘自然心裏有數。我從一個沒什麽本錢的小女孩白手起家,實在是不容易。往往賺了這筆錢,就要往下一個項目投資。給娘娘和太子的股份,可都是贈股。”


    皇後娘娘臉色越發不悅:“太子征葉穀渾前,向你募捐,要不是你不肯,怎麽會大敗?如今,吐穀渾掐斷了河西重要的通路,東北的高句麗看我國兵敗,也是蠢蠢欲動,皇帝心情不好,要拿太子出氣。太子必須拿錢出來,安撫死難將士的家眷,補充些軍隊的損失。”


    楊依依聽了話趕緊跪下來分辯:“娘娘,這話臣女不敢當。太子西征,是國家大事,怎麽能私自向臣女募捐。您也知道,小女連二十萬貫都拿不出,便是傾家蕩產全給太子,也是杯水車薪,不頂用啊。娘娘要臣女死,臣女也抗爭不過,但不能把這種天大的罪名胡亂安置到臣女身上,臣女不服。”


    皇後又咳嗽幾聲:“哎,你起來吧。我也知道這話有失偏頗。隻是,本宮心裏氣不過。太子提請西征時,朝裏的人都是反對的。就是怕出錢出力,太子向他們募捐,他們都拒絕。這不是把你當自家人嘛,才向你要。你卻是個鐵公雞,一毛不拔啊。”


    楊依依心裏暗嘲:這不是胡說八道嘛,誰是你自家人。你自己親生兒女十個,實在親戚一大堆。太子不向其他兄弟姐妹要,也不向那些七姑八姨和皇叔們要,跟我一個三服之外的從侄女要,好意思。想當年,皇帝向江南李家借糧草,還承諾給人家辦一件事呢,讓李夫人嫁進楊家當平妻。你們什麽好處也不給,就想要別人的錢財,都什麽人呢。心裏對皇後和太子的敬重,一下子下降了一半。


    皇後喘了幾口氣,看著楊依依:“隻要你肯借錢,本宮可以許你一件事。”


    楊依依琢磨了一下,皇後太子都在施壓,這錢不出不行,胳膊擰不過大腿。皇後娘娘開口許下一件事,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自己現在的處境,不缺錢,也不缺人,就要個婚姻自由吧。想到這裏才開口:“娘娘,臣女答應借錢。您既然開了鳳口,咱就即刻兌現,請賜下一道懿旨,恩準臣女婚姻自主吧。”


    皇後聽了這話鬆一口氣,她也怕楊七獅子大張口,要職位,要土地,給還是不給呢。英王家是宗親,不能與皇家通婚,楊七就是要一個婚姻自主,也不是什麽大事。皇後勉強一笑,點頭同意了。


    楊依依道:“娘娘與太子的股份是暗股,沒有簽合同。如今要提前支取分紅,娘娘讓太子殿下寫個手書,簽了印章。我的現錢不夠,這就想辦法酬錢去。時間大約是十天,希望在這之前,能看到太子殿下的手書與娘娘的懿旨。”


    楊依依跟老夫人和英王把這件事說了,老夫人歎口氣。英王問“依依,你手頭的錢夠不夠?大伯父這裏有錢,你看還需要多少?”


    楊依依道:“我想想辦法,應該是差不多,就是現錢基本淘空了。大伯父有錢,何不給大哥哥再安排安排。”


    英王聽了這話,看向楊依依問:“這話從何說起?你大哥好端端的在都城,還要怎麽安排?”


    楊依依才道:“我今日見到皇後娘娘,她病得很嚴重,人都瘦得顯形了。這是嚴重的心疾,不能操心。她那些兒女都不省心呢,皇帝也越來越糊塗,與她離了心,她思慮過重,恐不長壽。要是沒有皇後娘娘調停,怕會有新的奪嫡之爭。安平郡王是不行了,可太子三個弟弟都成年了,他們的實力不容小覷呢,要是三王聯手,未必不敢造反。我大哥拱衛都城,到時卷入戰亂,別傷著了。”


    英王沉吟半響問:“你的意思,把你大哥調到遠處。”


    楊依依點點頭:“先躲幾年,等下一任新帝登基了,再看看情況。現在太子需要錢,大伯父手裏有閑錢,運作好了就能成事。讓大哥哥入蜀地最好,那裏地勢複雜,糧草充足,易守難攻,進退皆宜。”


    英王點點頭,老夫人道:“你年齡不小了,要是有心宜的少年郎,就跟家裏說,家裏也希望你成了家,過點好日子。”


    楊依依笑一笑:“暫時沒有,要是有了,我不會瞞著家裏的。我跟皇後求婚姻自主的懿旨是為了防身,怕被權勢大的人家算計了去。辜後在咱們大燕的地位不用我說了,她的話皇帝也是認可的。那些皇子公主皆是她親生的,不管誰以後坐了天下,這都是他們母親的懿旨,可是很好的護身符呢。”


    太子夫婦因為楊七要手書的事鬧了好幾天,太子是儲君,到底是要臉麵的,在皇後麵前說不出白要錢的話,隻能寫了手書。言明借楊七小姐二十萬貫錢,用以撫慰傷殘軍士,及死難將士家屬。以後在楊七贈與股份的分紅中扣除。皇後娘娘也讓人擬寫了懿旨,恩準楊七的婚姻自主,任何人不能強求。


    楊依依拿到皇後的懿旨與太子手書,陸陸續續的把十五萬貫錢給付東宮。又跟太子說錢實在是不夠了,可以提交價值五萬貫的食鹽、糧食、茶葉與藥品。太子想了想,這些物資正需要,也就同意了。


    英王又私下求見了太子,說已經知道了楊七的事了,楊七小孩子一個,鋪得攤子太大,手裏現錢不多,怕太子不夠用,自己還能擠出十萬貫錢。太子聽了大喜,英王又為難地道:“太子殿下,臣有一事相求,我的長子在軍中好幾年了,也沒升遷。我知道現在太平年景,沒什麽仗打,武將很難升職。就是有仗打,那小子也不是能當主將的材料。臣想著,把他調到益州或瀘州去鍛煉鍛煉。”


    太子聽了把臉沉下來;“英王叔父真是好算計,孤還以為你捐出巨款是為國為民呢,原來是有事提請,想把你兒子安排好。孤現在的處境你也看到了,蜀地是我四弟的封地,我哪裏還敢說話呢。”


    英王道:“太子殿下不必為難,老臣自然知道您不便出麵去說。臣的意思,讓別人去辦,太子支會您的人,到時候不要提出反對意見就好。”


    太子想了一下,笑罵:“真是個老狐狸,體諒你當父親的不容易,一心為了孩子著想,孤成全你的心意。”


    趁著過年,英王把宗族裏的老人都走了一遍,把關係都疏通好了,又給秦王、越王、漢王各送了一萬貫。果然順利把楊榮調到益州當都督,順便把張長遜調到隴右道伊州任都督。


    楊榮和張長遜聽了調令,百思不得其解,隻好悄悄來問英王。英王想了想道:“皇帝的為人,別人不知道,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卻是知道些。他近年來年齡大了,越發虛偽,皇帝當久了也有些飄了。之前我看晉王好,他當了太子後,好大喜功,華而不實。近來皇後娘娘身體不好,恐壽數不長。皇後是大燕的定海神針,有她做平衡,皇族相安,她要是出了意外,怕又要起儲位之爭。秦王、越王、漢王都不是好的,人品還不如晉王呢。可三王要是聯手,都城說不定會亂了。咱們當武將的,為國征戰是本份,馬革裹屍也光榮。可是為了這些皇子爭儲去內鬥,折到裏麵就是冤大頭。”


    楊榮和張長遜聽了點點頭。英王對楊榮囑咐:“我費了很大勁兒,才把榮兒調到益州,那裏是天府之國,糧草充足,進退皆宜。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如果都城亂了,皇帝召你,你就偽裝蜀地鬧瘟疫,把城池封閉起來。等一切塵埃落定,再做打算。”楊榮點頭稱是。


    英王對張長遜道:“長遜,伊州情況複雜,但是遠離都城,資源豐富。那裏的人多屬於異族,無論是宗教還是文化、飲食還是生活習慣,與我們不大一樣。你有胡族血統,會說胡族語言,更了解情況。你在那邊要搞好民族關係,好好發展你的力量,比在都城坐守,更有前途。”張長遜也點點頭。


    三月初,送別大哥大嫂一家人。三月底,又送別二姐二姐夫一家人。楊依依心裏覺得煩悶,身邊的親人越來越少了。


    楊依依召集了通善醫館的骨幹員工,開了一個碰頭會。


    這些年,楊依依在原來世界知道的那些醫療知識,也被醫館的骨幹人員所接受,通過英王的協助,偷偷開了解剖學、病理學。印刷廠也全麵配合,把收集到的醫書,名醫筆記都印出來,開辦了醫學研習所。培養出一批又一批的醫療人才,護理人才。


    在製藥方麵也越發先進,組方也更科學。醫療器材方麵的研究,也有了進步。通善醫館名氣漸漸大了,有些太醫院都看不了的病,這裏也能得出結論。


    專門研究心疾的團隊,已經被召入宮給皇後娘娘看病去了。幾位大夫診了脈,孫小宛是女醫,用醫館發明的聽診器,給皇後聽了心肺。幾個人坐到一起研究,皇後不止有心疾,肺也不好,她呼吸困難,煩躁不安,胸痛心悸,咳嗽不止,恐怕沒有多少時日了。


    楊七問幾個人有沒有什麽治療方案,眾人麵麵相覷,都搖搖頭。楊七想了一下,這個年代,沒有異世的醫療水平,也沒有西藥。不能動手術,光靠喝中藥,療效也就是聽天由命了。


    楊七示意眾人離開,留下孫小宛和柴胡兩個人。楊七問:“皇後年近六十,她一生汲汲營營,總是操心,病到這份上,也不是一日的累積。可有什麽藥物,在她得病時緩上一緩。”


    柴胡道:“我與小宛姑姑之前研究過心疾,一直在組方子,做成小藥丸隨身攜帶。這個藥叫扶心丸,主要由川芎與冰片組成,川芎可活血化瘀,行氣止痛,冰片有開竅醒神,化穢通竅的作用,還用幾味輔藥各有作用。發病時,可含一粒在舌下,或許有用。”


    楊七對兩人講:“如果,我不想把這藥拿出來,你們怎麽想?”


    孫小宛看著楊七,微露意外神色。柴胡詫異地問:“為什麽?東家與皇後娘娘交好,怎麽不肯讓她試試藥呢,或許有用。”


    楊七歎口氣:“你們不知道,有兩件事,我心裏過不去。”


    柴胡問:“哦,您跟我們說說嘛。”


    楊七道:“五公主因為愛慕李圭,出錢買通匪徒,殺害了李圭的前未婚妻範陽盧氏家的十六娘,和其母盧六夫人及二十多個下人。李圭與妻妹盧十九娘抓到人證,交給太子。太子毀滅證據,皇後隱匿實情,隻給盧家六爺父子提了一下官職,給些好處,二十幾條人命就算了。事後,五公主逍遙法外,嫁得俊俏有才的金龜婿。盧六夫人與盧十六娘何錯之有?無端慘死,骨枯黃土。行凶之人,卻生活幸福,不受處罰,不就是她有個好母親,好兄長嗎?”


    孫小宛與柴胡臉上露出怒意,這是什麽世道,什麽人呢。


    楊七又道:“太子西征前,找我要錢要物,我拒絕了,他一直十分不滿。西征大敗,怕皇帝責罰,想安撫受傷軍士,及死難者家屬。自己明明有的是錢,卻不肯花自家的錢財。讓皇後逼著我借二十萬貫,說要從以後的分紅中扣除。他們在我那裏的股份都是空手套白狼得去的,現在還要寅吃卯糧,我這心裏好難受啊。”


    柴胡聽了這段,又笑了一聲,心道:怪不得呢,東家是個財迷,誰要是動了她的錢,比割她的肉都痛。皇後與太子逼著她出了這麽一大筆錢,隻怕心裏恨透了。之前為盧十六娘母女打抱不平,隻是順帶的吧。


    楊七瞪柴胡一眼:“你笑什麽?這兩個人恐怕做了不少這樣的事,我隻知道這兩件而已。原因都跟你們說了,你們同意不?”


    孫小宛與柴胡對視一眼,點點頭。


    皇後病情一直不見好,太醫們束手無策,通善醫館的大夫們也都紛紛搖頭。眾人都知皇後的情況不妙,各自心裏盤算。


    皇後把宮務陸續交結給太子妃蕭氏,一邊手把手教她處理宮務,一邊讓她安排自己的管理團隊。得空就寫遺言,交待身後事。


    楊樹是個聰明人,又與英王不對付,想到英王把兒子與女婿安置到外地,心裏嘀咕,英王這老東西怪能耐的,這是看皇後不行了,給孩子找退路呢。這話呢,隻能憋在心裏,不敢說。就怕別人聽了,說他要詛咒皇後呢。


    秦王是上竄下跳的,怕他母後死得慢,影響他奪嫡。趁著過端午節就出手了,眾親王公主可以進宮過節,順便給帝後送些禮物,知道母後擅妒,秦王特地給他父王送過來六位千嬌百媚的大美人,還想法子透露給皇後知曉。氣得皇後吐了血,人越發的不行了。


    太子這時傷情大好了,日日到皇後宮中看望,表示孝心。看到秦王如此做事,氣得發狠,兩兄弟大吵一架。


    沒幾日,秦王猝死在家中,皇帝震怒,三司同查,也沒查出什麽原因。五公主廣平與秦王交好,見三哥死的蹊蹺,懷疑是太子動了手腳,鬧到皇帝麵前。可是光鬧也沒有用,拿不出證據,反而被父皇訓了一頓,罰了一年俸祿。廣平公主氣壞了,直接到坤寧宮裏去向母後告狀去了。


    皇後原不知道秦王的死訊,皇帝與太子怕影響她養病,朝事、家事,隻要是不好的,一律不許告訴皇後。誰知,這些不省心的兒女,各個心懷鬼胎,哪管皇後的死活。廣平一通哭嚎,皇後知道了秦王的事,心裏悲傷。雖然怨恨他不懂事,故意給皇帝送女人來氣她,到底是親生的兒子,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又是一口血吐得染紅了錦被。


    九月九重陽節,皇後強打精神,讓太子妃舉辦了個家宴。也沒請文武大臣,請了宗室的重要成員,專門點名讓楊七也跟家長一起來。


    席間,皇後給諸位來賓敬了一杯酒。扭頭問太子:“武兒,泰陵修得如何了?”


    太子強忍心酸,回稟:“回母後,地宮建築已修好了,地麵建築起了主體,有些細節還要等些時候。”


    皇後點點頭歎道:“那就好,好歹有個地方了。”


    皇後又囑咐太子:“秦王沒了,他的長子繼承王位,其餘五個兒子也要給安排個著落。”太子點頭應允。


    皇後又一一訓示了皇子公主們。最後,給皇帝敬了一杯酒。說自己一生強勢任性,請他大人大量,不要跟她這病人計較。希望皇帝以後要把兒女與孫輩看顧好,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又對幾個親王,還有英王、楚國公、楊侍郎幾個宗族的老人兒單獨敬了酒,囑咐著要多幫扶一些太子,太子年輕,有些事缺乏經驗,有許多不到之處,希望看到同宗的份上,多多擔待。


    皇後對楊依依交待:“楊七,你許諾給我的股份,不用轉給任何人,本宮信你。隻要生意在,那份收入就用於慈善。如果生意不在了,就算了。”


    這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呢,楊依依鄭重回道:“娘娘放心,臣女一定會努力經營。隻要臣女的生意在,一定遵守娘娘的囑咐,把您的分紅用在慈善上麵。”


    家宴時間不長,眾人心情沉重,不敢玩笑。皇後累了,跟眾人打了招呼回宮去了。太子妃也急急地散了家宴,讓眾人回去了。


    開燕二十四年,九月十五,辜皇後過世,舉國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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