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七想把這八山村的好茶收入囊中,就準備找村裏人商議。讓村人把殺好的豬肉分成塊,用車隊帶來的大鍋過了水。放入自家帶來的料包,食鹽,煮了三大鍋肉。煮好的肉,讓車隊裏負責做飯的師傅們幫忙切成厚厚地大片,每家送一大碗,全跟著吃點好的。


    同時,把二十隻雞褪毛洗淨,除了內髒,用鹽和香料醃了一會兒,用削好的樹枝穿了,刷上豆油,在柴火上慢慢烤熟。這香味,簡直了。


    鍋裏蒸的粟米飯也散發出穀物獨特的香味來,三十幾個當家人聚在老陸家,大家一邊吃,一邊喝楊七泡的茶水。


    楊七跟眾人說:“我是中興城,英王府楊家的孩子,排行第七,你們叫我楊七就行了。我看你們生活還挺艱苦的,有一條合作發財的路子,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走呢?”


    眾人今天吃得比過年都好,心情也分外好。一聽說有發財路子,都說:“願意。祖祖輩輩住在這裏,生了兒子又沒錢讀書,娶個媳婦都得傾家蕩產的。想種田,這山上又沒多少地。養家糊口都難,什麽時候才能發財呢?”


    楊七一笑:“可不是。你們跟我幹,別的不敢說,娶媳婦的錢肯定三五年就賺到了。兒子上學的錢,五七年也能賺出來。再有多餘的,大家還能蓋大房子,吃上肉,穿上新衣。”大家一聽,拍手鼓掌,異常振奮。


    楊七道:“我是經營茶葉的。茶有很多種類,我更才看過了,你們的毛尖木,就是一種野茶。如果你們每年把那些葉片采了,曬幹或炒幹,賣給我就能賺錢。茶葉講究季節,不同季節價格不同。清明節之前采的春茶,每斤我給你們十文錢。清明節後到立秋之間采的夏茶,每斤給五文錢。處暑後到霜降前采的秋茶,每斤給四文錢。”


    眾人互相看看,也不懂裏麵的事。隻覺得這些錢可不少,那毛尖木,山上有的是,平常還采了葉子喂豬呢。


    陸老爺子給眾人算了大致的賬:春天呢,毛尖木才發芽,葉子小,不好采,所以貴。鮮葉子四斤多能曬一斤茶葉,一天手快的能采十來斤葉子吧,全家一起上,咋不采它個百十斤。曬二十多斤茶葉,一斤茶葉十文錢,一天就是二百多文呢,太合適了。


    夏秋兩季,毛尖木葉子大,好采摘,曬幹了還出數,價格就落下來了。全家一天能采個二百多斤葉子,曬三十斤多茶,每斤四到五文,就是一百五十文上下。


    那些山民一聽,覺得中興城的人真怪,愛喝這個樹葉子泡水,真是有錢人不覺得肉香呢。一斤肥豬肉才二十文。一斤糙米四文,一斤麥粉七文。春季采一天茶下來,能買十來斤肉了。


    楊七提了更誘人的條件:“我還可以為你們聯係到鹽、糖、書籍、藥品、麻布,你們要錢給錢,要東西也可等值交換。一斤粗鹽十文,一斤黃糖四十文。買書給你們打九折。其他的也比市麵上低一成。”


    那些山民一聽更激動了,這物價比義州城便宜,送到門口也方便。


    楊七道:“你們不知道,這裏山高路不好走,東西都貴在運輸上了。我在山腳下建個院子當收茶處,你們采了茶就往哪送。要換錢,要換東西,當天結算。有什麽要求就跟那裏管事的講,我一準給你們弄來交換。不管咋樣,比去義州城近多了。這管事的也不是別人,就是陸老爺子和他的孫子陸祝。”


    陸老爺子一聽,看了楊七一眼。楊七笑嘻嘻地道:“老爺子,您別看我。您是見過大世麵的。又是村裏的長者,村民要做生意,不找您找誰?您到山下,住著大宅子,吃好喝好,還能幫村裏人發家,多好啊。我也不白麻煩你,每年都給您獎金。您的孫子也十七了,過兩年娶媳婦,那宅子就給你們用了。”


    眾人一聽,都催著陸老爺子趕緊答應吧。陸老爺子被眾人磨的沒法子,隻好應了。楊七趕緊寫了一式兩份的合同書,讓認字的陸祝念給大家聽,眾人聽了都同意,陸祝幫他們寫了名字,讓他們在各自的名字後麵按了手印。陸家爺孫與楊七也都蓋了印章。


    楊七讓李二爺的人幫忙抬來一箱子錢,說讓村裏人幫忙在山腳下蓋房子。畫了簡易的建築圖,就是一個三進的大院子,高大的青磚院牆,院牆上還設了鐵絲網,地麵全用青石板鋪地。


    一進院子,出貨用的。有車馬棚子,過秤處,臨時庫房。二進院子是住人的。房子用青磚建兩層,高大堅固。三進院子全部是倉庫,把地勢墊高,用三合土把地麵捶打結實,再用石頭一層層壘好,縫隙都灌上白灰與糯米漿。四麵牆也用青磚砌成,裏外還抹了白灰。屋頂用最好的梁柱,用最好的瓦。主要是為了防潮,防鼠蟻。


    楊七與李二爺說,讓他先留下四個得力的人,留下足夠的錢。讓他們幫助把這個靈山茶院給建好。村裏人還有什麽要求,就盡量滿足。


    李二爺心裏有點虛,就問:“楊七小姐,咱們兩家合作的好好的,你咋又找了別的合作人呢?是不是想把我們踹了,自己單幹。”


    楊七翻了個白眼:“你手裏有五座茶山,你怕什麽?要怕的人是我,李家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是擺我一道,我可沒法子了。您放心,隻要李家還願意跟我合作,我絕對願意。有錢大家賺,一家獨大可不行,招人恨。”


    李二爺聽了這話,心才稍微放下一點。


    楊七又道:“咱大燕地盤這麽大,人口這麽多。還能與胡族交易,需要的茶葉太多了。您那裏有五座茶山,豆家有五座,陸家村有八座,看著多,其實差得遠呢。有機會,您還要大力地購茶山呢,買不到,就找他們合作。您看這八山村,那山是陸家村祖業,恐怕他們不會賣,即使賣了,也要天價呢。而且,我們把茶山買下來,還要讓很多人來管理、運輸。不如就跟他們買茶葉就好了,運回去,一分裝,換個好的包裝,一樣賺大錢。”


    李二爺聽了,光剩搖頭歎息了。為什麽楊七不是李家的姑娘,李家現在的當家人腦子不如人家楊七,膽子也不如楊七。兩三年前,楊七還是個連幾貫錢都拿不出來的小丫頭,這才幾年呀,這財力,都不敢估量了。要是李圭爭點氣,把這財神爺娶回來,就是李家的功臣。


    楊七辦完這邊的事。就跟著車隊繼續前行。過了幾天,繞了一點路,到了黟山地界。先到附近村子裏打探茶葉的情況。在當地找個通曉中興話的向導,到山上遊玩了幾日。又到浮丘峰下的的浮丘觀參拜黃帝,並求見了浮丘觀的主持全清天師。


    楊七量明身份,與天師攀談了幾句。知道黟山八十八峰中,有二十七座是前朝賜給道觀的領地。道觀把這些山包給周圍村子的村民,讓他們在山上打柴、采藥、打獵、砍竹子、挖筍。每年到了臘月,給道觀一些供奉。


    楊七就跟全清天師講:黟山是靈山,山無水不靈,水無木不存。但山民們隻知道謀生,並不知如何護山。那些樹、竹、藥草,如果砍伐采挖無度,靈山上會日益荒蕪,最終成為荒山,失去靈氣。山上的動物,是此地的生靈,道法自然,不可隨意殺損。楊七心眼多,會說話,忽悠著全清天師入了局。


    楊七願以每年兩萬貫的費用,把二十七座山承包下來。一邊植樹種草,養護山林。一邊組織村民有序地采茶、采藥,給予工費。從過了年開始算,到年尾臘月二十三之前把錢給浮丘觀送來。


    全清天師想了一會兒,想法甚好,他是沒有意見,但自己是修行的人,不會管這些俗事。觀裏有個祭酒,人稱修吾道長,管理觀裏的日常事務,具體事宜請楊七跟他商量。


    修吾道長有四十五六歲,身材魁梧,長得五大三粗,雙眼中的精明掩蓋都掩蓋不住。怎麽看也不像是自小出家的道長,他認真地聽楊依依解說承包計劃。


    楊七詳細調查過了,黟山的茶樹品種比較多。她能認出來的有雀舌、猴魁、祁紅、鬆蘿、瓜片、銀鉤、黃芽、黑茶、碧螺春。這些茶,以曬製綠茶為要。少數的茶青,可以炒製,詳細的她回去會寫說明。


    村民們和小道士們可以上山采茶葉,賣給山腳下的依依茶廠。春茶貴些,茶青每斤兩文,茶葉每斤十文。夏茶次之,茶青每斤一文,茶葉每斤五文。秋茶更次,茶青兩斤一文,茶葉每斤四文。


    依依茶廠鼓勵春季種樹,每多種一棵茶樹,秋後成活,獎錢給二百文。每種一株普通樹,秋後成活,工錢給一百文。


    也收藥材,比廬州城的藥價高一成。但某季節采某種藥,得依依茶廠說了算。


    楊七在這裏呆了不少日子,以依依茶廠的名義,向官府購買山腳下的一塊地皮,半月後開建,冬日前竣工。到時候需要招收多種工種的人手,曬茶工、炒茶工、包裝工、搬運工、後勤工等等。到依依茶廠工作的人,炒茶工每日工錢五十文,其他工種每日工錢三十文。


    希望修吾道長給安排個可靠的茶廠負責人。每月工錢五貫,管吃管住。


    修吾道長聽了這話,腦子半天轉不過圈來,這茶廠負責人的工錢也太高了。看眼前這女扮男裝的小姑娘,年齡不大,說話做事卻有氣魄,想來家裏不俗。就問了楊七的來曆,知道是宗室英王家的千金小姐。


    修吾道長想了一下,才道:“貧道是半路出家的。我家原在離這裏百多裏的紅峰村,家裏有四兄弟,我居長。朝廷南征時,我被召入伍。家裏的老人不善,兄弟不良。為了些許財帛,竟然把吾妻賣給收藥的遠商。我那雙生兒女去尋母親,流落街頭,不知所蹤。等我從亂軍中逃回家,無恥父母已過世。無良兄弟有兩個被山匪殺了,有一個兄弟全家跟著山匪走了,妻子兒女不知所蹤。”


    楊七同情地看他一眼,心道這人命也太不好了。


    修吾道長歎道:“我聯係了幾十個軍中的友人,殺入匪寨,殲滅了那夥山匪。一個活口也沒留,包括我那兄弟一家子。然後,我到處尋找妻子兒女,妻沒找到。後來聽說兒女被這裏的道長暫時收留,就找了過來。”


    楊七有點糊塗,這不是說合作,找人管理茶廠呢嘛。咋還說他的經曆,難道憋太久了,看到我這個陌生人,不吐不快。


    修吾道長道:“我見到兒女時,他們是十四歲。兒子服侍這裏的妙空真人,平常在觀裏種菜,做飯,跟真人學些道法。女兒在山腳下一家打工,就住在那大戶人家。我感激真人,又不願再回那個無良缺德的家。就聽他的安排,在這裏出家,做了祭酒,幫著管理觀裏的俗事。今年,我的孩子都二十歲了。”


    楊七想了想,妙空真人身邊的小信徒,是叫柴雲吧。身高力壯,長得真像修吾道長。楊七聽到這裏明白了,原來修吾道長俗家姓柴呀,他是不是想推薦他兒子當這個廠長,她覺得挺好的。


    楊七對修吾道長道:“您是不是想讓兒子當依依茶廠的管理人?我舉雙手讚成。他本就是這附近的人,又在道觀修行了六七年,對這邊應該很熟悉。”


    修吾道長點點頭:“多謝楊七小姐。我問過柴雲,他不願意出家,更喜歡人間煙火。如今,他已年至二十,總待在觀裏,有什麽前程呢?不過,他跟著真人學了些武藝,也識字,稍加培養,定能勝任。”


    楊七點點頭:“可以,我在走之前,會把我知道的關於茶廠的管理方法,茶葉的製作方法,以及茶廠的運作,都寫出來,交給柴廠長。從明日起,就算他入職了。我會留下幾個人,多留下一些錢,讓柴廠長領著頭,招人建茶廠,以後就拜托他了。不知道您的女兒,是否也要入茶廠做事呢?您放心啊,我不會虧待她的,一準兒給她安排個管事的活兒。”


    修吾道長搖搖頭道:“她叫柴胡,是個藥女。她打工的那家的當家人,是名醫馮四海。柴胡的名字也是馮老改的,柴胡服侍馮老,跟他學醫、采藥,醫術不錯。前年,馮老做主,讓她嫁人了。就嫁到附近的一個村寨,那家的公婆十分可惡,經常打罵我的胡兒,還常常不讓她吃飯,餓著肚子去山上采藥。胡兒的丈夫是個遊醫,平日也不在家,四處給人看病,賺了錢就給他父母,從不顧惜妻子。”


    楊七最怕聽到這種狗屁倒灶的家庭瑣事了,也討厭媽寶男。她皺眉,心想,碰得豺狼一樣的家人,再遇著渣男,這柴胡命也是苦的。世間,總是對女子更苛刻些。


    修吾道長道:“四個月前,胡兒被打狠了,跳了村頭的井,幸好井水不深,沒要了我兒的命。那家人,竟然不許人去救,要活活餓死她。還是有路過的打柴人實在看不過眼,偷偷把胡兒拉上來,悄悄地送到我這裏來了。我是出家人,不好安置,現在還在山後的山洞住著呢。每天挖筍,采藥為生,他哥哥幫她賣了換點錢。”


    楊七搖搖頭:“道長好歹是她父親,柴雲是她哥,就你倆的武力值,揍他們去呀。”


    修吾道長搖搖頭:“那個寨子裏的人都是親戚,彼此還很抱團兒。要不然,也不敢這樣對我的女兒。我們打又打不過,離又離不開。不過,那家的三個畜牲,都叫野獸吃了,屍骨無存。這也是天意了。”


    楊七冷笑:“我從不相信天意,自來隻有人禍。他們折磨兒媳,道長恨他們,他們就死了,這也太巧了”


    修吾道長道:“正是呢,看破不說破,這就是修行。那寨子裏的人到處找胡兒,想讓她給丈夫陪葬。我一直在攢錢,想把她送走,現在碰見楊小姐,這是緣分。我求楊小姐,把胡兒帶走吧,越遠越好。貧道後半生,惟楊小姐為恩人,言聽計從。”


    楊七一聽樂了。她現在最缺什麽,缺人,缺人才。隻要是知根知底,踏實肯幹的人,都喜歡。要是有一技之長,就更好了。


    楊七去拜訪了那位名醫馮四海,請他出山,去中興城通善醫館坐堂。馮四海說自己老了,就呆在靈山,看看美景,采采藥草,給村民瞧瞧病就行了。但他把自己的幾個徒弟推薦給了楊七,楊七很高興,寫了推薦信,留下足夠的路費,讓他們去中興城,纖秀坊,找孫小宛。


    離開黟山時,車隊多了一個麵目姣好,骨瘦如柴的女子。楊七讓柴胡跟著紅豆綠豆,學學規矩,等將來到了中興城,她會給她安排工作。


    又過了幾日,到了吳興地界,楊七買了許多絹絲,品嚐了當地的美食,還買了許多特產。


    一行人在吳興住了幾日,憑著晉王的麵子,英王的勢力,足夠的財帛,硬從當地的豪族手裏購下了四處小山。因為這幾座看上去不大的山上,有三種很有特色的茶樹。紫筍茶、黃芽、安吉白。除了茶樹,山上還有很多白果樹、板栗樹、青梅樹,還有成片的竹林。


    這邊讓馬隊的人執英王的貼子,找驛站八百裏加急,告知了英王。讓英王安排人來跟當家的豪族莫家的家主談合約,付定金。到年底把餘款付清,然後接管茶山。


    這四座山共要價四十萬貫,自己所有的錢都不夠,好在有英王填底,楊七真是心痛得不行。可是又高興,這都是最好的茶山呢。


    剩下的路,楊七再沒心做別的了,一想就心疼錢呢。


    六月十六,就到了餘杭城。 江南的天氣真是熱,同行的人都熱的難受了。楊七慶幸,自己異世就是浙江人,早習慣了這種天氣。


    燕興邸的人自去跟李家貨棧接洽。楊七跟著李二爺去拜見了李太公,楊七給李太公準備了一些見麵禮,吃喝玩樂的東西都有。波斯匠人製的銀框水晶老花鏡一幅,配上好看的香木盒,湖絲製的擦鏡布。波斯來的琉璃放大鏡一枚。精致的馬吊一副,象棋一副,紙牌六副。通善坊特製中成藥一大箱。各種配好的鹵料包一大箱,豆家茶餅二十枚。把老人家樂的合不攏嘴,樣樣都覺得好。


    其實,老太公家豪富,年輕時營商,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到了這把年齡,很多東西都看淡了。老人家寂寞,隻要有人來看他,陪他聊天玩笑,他就高興。


    英王介紹的那位談元培先生早到了,站在李太公右側身後。楊七看去,三十多歲,身材高大,胖瘦適中,麵白無須,眼神犀利,沉默少言。頭戴了常見的黑紗襆頭,穿了圓領深灰綢長衫,係了一條黑色繡金線的的腰帶,穿了一雙麻鞋。他看楊七觀察他,對楊七微微點頭。


    李嚴也提前幾日到了,此時站在李太公左側身後,正看楊七呢。楊七笑著跟他打了招呼。


    李二的禮物,就是黃金、絲綢,還有一摞書。李太公瞅兒子就不愛見了,你說你老父親差這點東西嗎?誰樂意看這些金銀絲帛和儒家學問。沒事就多來看看老子,跟我說說有趣好玩的見聞和故事。


    楊七指揮廚子給李太公做了幾樣新式的菜品,都是後世非常流行的杭幫菜,西湖醋魚,荷葉粉蒸肉,蝦爆鱔麵,蓴菜羹,芝麻球,三鮮小籠包,梅醬蒸鳳爪,煎涼粉。把李太公吃高興了,一個勁誇楊七聰明能幹。


    李二把楊這一路上做事都說了,楊七一直給他白眼。這李二爺,嘴太敞了,啥都說。這個人,以後不能與他一道,一點秘密也守不住。李太爺與談先生聽了,都對楊七另眼相待。


    楊七跟談先生說,想讓他去吳興郡,管理那些茶山。在山腳下建吳興茶廠,就地招人,工錢依當地做工的行情給。


    談先生道:“我聽姑娘安排。但是我不會弄茶廠。請姑娘指教,我定會竭盡所能,把事情做好。”


    楊七取出路上寫好的吳興茶廠的計劃書,茶廠的平麵圖,建築標準,茶藝標準與製法,茶廠管理製度。運行模式。略作介紹,把這些東西遞給談先生。談先生翻看了一下,說道:“姑娘大才呀。若是男子,當有一番大作為。”


    李二笑道:“便是女子,也是一番不小的作為了。我家要有這等人才,就是大幸了。”


    李嚴跟著楊依依,在餘杭縣城內外轉悠了十幾天了。天氣這麽熱,眾人不愛走。楊七稀罕西湖的景色,李嚴卻沒心思看美景。兩個姑姑也有點累了,也不知道楊七小姐,什麽時候才能逛夠呢。


    楊七早想好了,在靈隱寺的附近有一塊地,地勢偏高,大小合適。一打聽,是餘杭錢家的閑地。錢家本來想捐給靈隱寺,靈隱寺新來的慧延法師說,這塊地給寺院並沒有什麽用處,不如賣給有用的人。換些錢捐給寺院,重修大殿佛堂。


    現在錢家放話出去了,要價十五萬貫,所得財帛捐給靈隱寺修佛堂。眾人都嫌貴,這塊地麵積不小,出息不大。不說寸草不生吧,既不能耕種,又不宜居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生活起來不方便的很。關鍵是還賣那麽貴,過了一年多了,還是無人問津。


    楊七跟李嚴說,錢家那塊地建圖書館最合適。地勢高易防水患,麵積大小也夠用。背山麵水,周圍風景優美,環境清幽。做個書院,起名就叫無涯書院,在書院裏建一個餘杭圖書館。


    李嚴一個商人,對這些東西不太懂,反正楊七說什麽就聽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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