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都是奇妙的,我和阿雪的緣分不隻是邂逅相逢,更有著一段親緣,原來家師和阿雪的祖母是聯姻之親,……”。


    謝靖突然恍悟一般看向了景心,“如果按家族親緣排輩,家師滄海禪師還是你的大曾祖父,這個你可知道?”


    謝靖不知道景心的際遇,他隻知道必須把東方家族的親屬關係全說出來,才能引起景心的相信。


    “後來呢?我隻想知道你和娘親之間的事,他為什麽要害的我們家毀人離?”原來,謝靖的刻意,景心並不上心。


    “嗨――”。


    謝靖又歎息了一聲,竟是如此無力的說道:“這就是人心的醜惡,這就是人與畜生的區別,我和阿雪救了項天的性命,他卻恩將仇報,貪戀你母親的天姿,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


    景心越聽,心裏越緊張,她不敢相信在他心目中一向仰慕的項叔叔會是這樣的人。


    謝靖又道:“都怪我總是秉承師訓,仁和待人,對項天的危言聳聽淡然了之”。


    “他威脅你嗎?他怎麽威脅你的?”


    景心忍不住又再問了一句,謝靖的臉色變得凝結,可恨的樣子,“項天原本是一介漁夫,隻是一個不起眼的漁幫弟子,碌碌無為,當初我和他有鴻鵠和燕雀之比,嗨,也都怪我太輕視他,也都怪我沒有把他放在心裏,隻是勸他不要再糾纏阿雪,我本以為,他放棄了對寒雪的癡心妄想,誰會想到他會蟄伏待機”。


    尤遊聽的不可思議起來,忍不住說道:“原來項天隻是一個無名的漁幫弟子,為什麽他現如今成了天下第一莊的莊主?這兩個身份,真是驚天動地的變化”。


    “這就是項天蟄伏後的際遇”。謝靖說道,


    “究竟是怎樣的際遇,為什麽如此強悍?”尤遊問道,


    “什麽強悍?根本就是一個小偷!”


    謝靖勃然大怒起來,旋即,又平和下了心情,盡管如此,尤遊卻不敢再插嘴再問了,謝靖繼續說道:“項天終於說出了不再糾纏阿雪的話,我和阿雪也準備成親了,……”。


    被搶走的女孩?


    竟不知道為什麽心事會如此的強烈,景心想起了項天龍,在山腰山坳項天龍給她講的那個故事。


    景心真的分辨不出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了。


    “你們回了玉溪宮,是嗎?”


    景心幽幽的問了一句,謝靖輕輕地頜首,說道:“是的,我和阿雪是私定終身,非常擔心師父和阿雪的長親反對,後來知道師父和阿雪的祖母是聯姻親戚,輩分的關係,更加中了我們的憂慮,擔心二老不會答應,誰想到,祖母通情達理,因為沒有血緣關係,不計較這些,隻在意我和阿雪兩情相悅就好,所以,我和阿雪的婚事,舉行的很順利,


    兩年後,你的姐姐出生了,更增添了玉溪宮的喜氣,我也願意讓景月隨母姓,傳承玉溪宮的後裔,


    我和阿雪都非常疼愛景月,可以……”。


    講到這裏,謝靖猶豫了一下,景心奇怪道:“可以什麽?”


    謝靖的目光閃爍了幾下,接著說道:“可以為景月再要一個妹妹或者弟弟,讓她有玩伴,不會讓自己一個人感到孤單”。


    聽到這裏,景心的心中一陣淒愴,想象著,如果沒有茵翠湖變故,說不定他們一家五口一直在無憂無慮的享受天倫之樂。


    謝靖又歎息了一聲,“幸福的生活總是如此的短暫,在我和阿雪期待來新生命到來的時候,在景月的三歲誕辰時,噩夢來臨了”。


    景心,無名,尤遊,都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等待著謝靖的‘故事’,過了好久好久,謝靖終於又一次感歎了一聲,


    一聲壓抑很久的氣息。


    “項天,突然出現在景月的三歲誕宴上”。


    “他出現在茵翠湖對嗎?”景心不自覺地問道,


    “是你娘親告訴你的對吧?”謝靖猜想著說道,


    謝靖也是妄加猜度,他卻不知道茵翠湖的事是項天龍親口告訴景心的。景心沒有說話,而是沉浸在迷茫中。


    頓了一下,景心又變得緊張,“出現在茵翠湖?怎麽會呢?玉溪宮外,黃沙連天,沒有任何的標識,如此之遠的路程,他怎麽會來到玉溪宮的?”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景心的雙手已經開始顫抖,在不知不覺中,無名牽起了景心的手,嗬護在自己的手中,景心深情地望了一眼無名。


    “不知道”。


    謝靖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如果項天不說出來,所有的一切隻能是猜測”。


    “什麽猜測?”


    “在我和你的母親回玉溪宮時,他潛伏在我們的車隊裏,但又覺得不可思議,進入玉溪宮的路程是四天,當時因為大風沙的原因,耽擱了一天,項天行為要謹慎,又是藏在車隊中,稍有動作,我們就會發現,可是,當時真的沒有任何異常”。


    “那他會不會藏入車箱內挺過了五天呢?”景心忍不住問道,


    “不大可能,他沒有水,沒有糧,又是炎熱的季節,很難挨過來的,不知道為什麽,他真的潛入了玉溪宮,不過,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項天進入玉溪宮後,一直藏身在玉溪宮的藏‘天籟玉軒’,窺視偷學裏麵的絕頂神功秘笈,講到這裏,為父不得不佩服項天的資質,他不但過目不忘,而且天資極高,無師自通,讓他學會了極為上乘的武功,連你的爺爺都打不過他了,這個卑劣的項天,製服了所有的人,並且想侮辱你的娘親,你的娘親誓死不從,自殺於茵翠湖,我沒想到,我沒想到……”。


    講到這裏,謝靖的表情顯得極為的激動,“我沒想到你的娘親沒有死,而且還誕下了你,真是老天憐憫”。


    謝靖更是淚如雨下,


    一番言辭,打動了景心和尤遊,看到謝靖悲喜交集的神色,無名卻覺得有地方怪怪的,讓他思想停頓了一下。


    看到謝靖痛不欲生,痛哭流涕的樣子,景心在心裏很想叫他一聲‘父親’,安慰他一聲,不要太過難過,可是,無論如何景心也開不了這個口,


    過了好久好久,謝靖緩和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對景心說道:“現在你知道是什麽原因了吧?十八年前宮變的事是項天做的,不是為父做的”。


    景心似乎還有一些困惑,幽幽的說道:“那爺爺為什麽說是你害了娘親,要我殺你為玉溪宮雪恨?”


    真的很難以啟齒的一句話,景心的心像針刺一樣難受,為什麽一直疼愛她的爺爺要讓她做‘弑父’的事?


    “這不能怪嶽父,嶽父也是被蒙在鼓勵,畢竟,十八年前茵翠湖事件是項天先用‘蒙汗藥’把玉溪宮所有的人迷倒後做的,究竟誰是真凶,嶽父也不明就裏”。


    ‘可是,難道爺爺不知道你是我的父親嗎?為什麽還要讓我立下那個惡毒的誓言?’這是景心特別想說的話,可是,最後還是沒有開了口,她真的難以接受謝靖是她生父的事實。


    緊閉了一下雙眸,淚珠兒又撲簌簌地掉落起來。


    “孩子,你相信為父的話嗎?為父說的都是真的……”。一汪真情的雙目看向了景心,盡管謝靖一身血汙,滿臉泥垢,披頭散發,但,那雙眸子非常的明亮。


    “我不知道,……”。


    景心迷茫了,所有的事,所有不和情理的原因,都被謝靖的話解釋清楚了,把所有想不明白,不清楚,不和常理的問題都貫徹了,景心的腦海還是變得一片空白。


    “你怎麽能說不知道呢?你知道你這句話讓為父多寒心嗎?”


    謝靖突然激動異常,斥責起來。


    “你不要再逼心兒了好不好?”


    無名終於按捺不住心情,向謝靖公然斥責起來,在無名和景心逃入石牢,遇到謝靖後,景心的心情始終沒能平靜下來,一直徘徊在迷茫與折磨中。


    內心的折磨比任何身上的痛楚更讓人難以接受,


    就在這一刻,爺爺的欺騙,曾爺爺的欺騙,全發生在景心的身上,景心的心情有幾個人知道?有幾個人理解?


    盡管謝靖的話九成是真的,無名實在看不慣他用言辭咄咄相逼的樣子。


    謝靖怒視起無名,


    “這是我的家事,幹你何事?”


    “的確不關我的事,但心兒是我用生命守護的人,我不能讓你一直這樣折磨她,不能,絕對不能!”


    “無名哥哥!”


    景心陣陣感傷,看向了無名,更是感激,


    謝靖更是勃然大怒,說道:“我一直在折磨她?你的話欠思量了吧,她可是我的女兒,疼還來不及,你說我在折磨她?”


    “難道不是嗎?”。


    無名憤然反駁,說道:“心兒被祖父蒙蔽已經立下了一個殺死親生父親的誓言,為了為玉溪宮報仇,她隻身犯險中原,最信任的曾爺爺也如此的欺騙了她,明知道事情的就裏,卻不告訴她,一生都活在欺騙當中,你讓她情何以堪?……”。


    “曾爺爺?”


    謝靖頓時愣了一下神兒,看向了景心,聲音變得柔弱無力,問道:“你見到他老人家了?他老人家身體可好?有沒有遇到什麽煩心事?最終都是怎麽解決的?”


    一股發自內心的關懷,流淌在謝靖的心中,無名更是不忿起來,說道:“有幾個人感受過心兒的處境了?”


    謝靖的目光一陣閃爍,一陣悵惘。


    “心兒,我們到那邊坐吧?”


    無名深情的看向景心,將她拉起來,不想再讓景心聽謝靖多言,無名又對地上的謝靖欠身說道:“晚輩失禮了”。說罷,拉著景心坐到了遠處的石牆腳下。


    石牢中,頓時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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