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景心,滿懷淒楚,在早上,她見過了逐風,和那幾車她平時的用度,從那以後,她的臉上便沒有了笑容。


    為葉軒難過。


    錦城北郊出了如此天大的事,整個村莊被‘人龍妖孽’屠害,生還者所剩無幾,這件事,無疑又牽連在景心的身上。滄海回到瑞鶴仙莊,果然不見景心,便拿葉軒拷問,景心是被項華帶走的,是偷跑出去的,景心說很快就回來,葉軒就一直等待景心回來,可是,等到的是氣急敗壞的滄海。


    想到景心曾偷去天下第一家時,滄海毫無情麵的處罰了景心,葉軒怕景心再受家法,死活都不肯說,葉軒不知道她隱瞞景心的下落是多麽嚴重的事,滄海震怒,命侍女鞭笞葉軒。所受的傷不是很重的傷,可每一下都是痛徹心扉的疼,葉軒被審問了整整一個下午,若不是嶽侍天到來,還不知道要煎熬到什麽時候。


    逐風臨來時,把城北屠村的事告訴了景心,不管屠村的事是不是景心做的,逐風讓她好自為之,那一副冷漠的表情,讓景心感覺到她一直敬愛的逐風師父的心動搖了,開始不信任她了。


    景心好無助,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孤單,一個人躲在房間內,不敢出門,心裏隻有害怕,猶如四麵楚歌一樣。


    “心姑娘,這是夫人命奴婢送來的茶點”。


    一個尖嫩的聲音,鶯鶯之語是十二、三歲的女孩兒,景心抬起頭,看向了門口,見是小如領著兩個十六七歲的丫鬟端來茶果點心,小如則是驚訝了一下,


    “逐風師父呢?”


    逐風來到天下第一家,淳於玉涵是知道的,逐風說有私事要和景心談,淳於玉涵便不去會晤,而命小如送來茶點,卻沒想到逐風已經走了。


    想到逐風已走,景心心中更是一陣陣的難過,說道:“逐風師父已經離開了天下第一家,代我謝過項嬸嬸,還特意送來茶點”。


    小如微微福了福,稚嫩嫩地說道:“心姑娘客氣了,夫人說,心姑娘在天下第一家不用拘束,就當在自己的家一樣”。


    “家?”


    景心幽幽地說出了這一個字,心裏又是一陣的難過,自從出了‘人龍妖孽’為禍錦城百姓的那一刻,她連家(瑞鶴仙莊)都回不得了。


    房中的氣氛好沉悶,這種壓抑好難受,景心覺得快喘不過氣來,不自覺地站起身,向門外走了出去,


    “心姑娘您去哪兒?”小如問道,


    “我到外麵透透氣……”。說罷,景心係好了丫鬟為她披過來的白狐披風,跨步走出了暖閣。


    景心暫棲的住處是淳於玉涵未出閣時長居的別院――‘嫻閣’。


    淳於玉涵幼時的閨閣,位於天下第一家交叉匯聚的核心部位,前邊是項天龍夫婦住的‘炳萃閣’,右邊是項華住的‘望乾樓’,左邊是項回心的拜月軒,後邊則是項天龍的練功房。


    炳萃閣,望乾樓,拜月軒三者相連成‘弧形’,離街市較近,雖然‘嫻閣’位於‘乾卦’九進院落的核心,也顯得有些‘偏僻’了。


    讓景心住嫻閣,淳於玉涵深意連連,可能是上歲數的原因,也可能是習慣的一種‘自然而然’,景心雖然已經是天下第一家‘板上釘釘’的未過門的少夫人,畢竟未出閣,住在天下第一家,定然惹來非言非語,畢竟景心和項華還沒有大婚。


    住在淳於玉涵年輕時的閨閣,這樣可以杜絕一些流言蜚語。


    而淳於玉涵的另一種深意在項天龍身上,還是項天龍和景心那些不清不楚的關係,用‘閨閣’二字來提醒自己的丈夫,景心是他的準兒媳。


    出來嫻閣,景心登上了曲橋,來到池亭,百花凋零,四周是如此的空曠,唯有青青的古鬆點翠,凜冽的寒風,輕輕地吹,景心矗立在這裏,閉上雙眸,深深地呼吸,竟然發現已經麻木了感覺,就這樣,靜靜地……。


    “在想什麽呢?”


    景心輕輕地睜開了雙眸,回過身來,見是項華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然悄然的來到了她的身後,景心故意掩飾了一下心情,說道:“沒有,隻是覺得心裏悶悶的,不想說話而已”。


    “我見你在這裏快立了一個下午了,有什麽心事嗎?”


    景心頓覺驚訝,她在這裏立了一個下午?看看西方泛紅,金烏西墜的殘陽,原來,真的是一個下午了。


    “難道你沒事做嗎?在這裏看我一個下午?”景心雖然迷茫,也不樂意有人監視她一般,項華的話讓她不喜,


    “當然有,母親叫我盤賬,……”。


    項華說著,臉上微笑出來,“你在天下第一家,我哪兒有心思盤賬?母親見我心不在焉,知道也做不好,就讓我出來了,見你一直在水亭,似乎想什麽心事,沒有打擾,誰知道你一站就是一個下午”。


    景心的臉上,微微地嗔了一下,更是抱怨項華,項華卻滿不在意,又道:“跟我說說,你在想什麽心事?”


    想到心事,景心幽幽地歎息了一聲,說道:“說了你也幫不了,還不如不說”。


    “你就說說吧,說不定我能幫忙呢”。


    “你真的幫不了!”


    “除非是抓到人龍妖孽的事?”


    景心皺了皺眉頭,說道:“算是吧!”


    “嗨!”


    項華悵悵地歎息了一聲,抱怨地說道:“這件事真讓你說對了,真的愛莫能助,你想,父親都抓不到那隻人龍妖孽,我哪裏做得來?”頓了下,項華深望起景心的背影,又溫情地說道:“我知道人龍妖孽的事,一定把你嚇壞了”。


    對人龍妖孽殺人的事,景心沒有嚇壞,而是發愁,這些禍事都誤會在她的身上,景心更發愁的是,食人花王到底藏哪裏了?


    一陣朔風刮起,水亭更增寒意,


    項華在背後輕輕地把景心抱了起來,閉上了雙目,晃動著上身,似是搖籃一般,感覺如此的溫馨,“心姐姐,和你在一起的感覺真好,……”。


    在項華抱住景心的那一刻,景心怦然心動,她想起了無名,在心裏說道:“不知道無名哥哥這些天過的可好?心兒好想你,……”。


    “無名哥哥?”


    景心驚訝在當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是想什麽來什麽,在遠處的假山石中,閃出兩條人影走向了一拱月牙小門。


    “心姐姐你說什麽?”


    項華一愣,景心指向了很遠處的月牙小門,說道:“我剛才見有侍女將無名哥哥領進了那洞月牙小門”。


    聽到景心口中‘無名哥哥’這四個字,項華心中自然不喜,當看到那洞月牙小門後,項華不肯相信起來,說道:“你一定眼花了,……”。


    “真的,我真的看到了無名哥哥,不信我們去看看”。


    景心說著,掙開了項華的擁抱,想繞過曲橋,去那邊的月牙小門,


    “你真的說胡話了!”


    項華一把擋住了景心,說道:“那地方不會有人去的,更何況是一個生人,還有低等的丫鬟,……”。


    “我真的看到無名哥哥進去了”。


    景心顯得有些生氣了,生項華的氣,項華竟然不相信她,項華說道:“那裏是父親的練功房,要求一向嚴苛,除了父親貼身武士,根本不會有人去那裏的,在那個地方,守衛的武士有‘格殺勿論’的權利”。


    景心嚇得一呆,


    “這麽嚴重?”


    項華點頭,


    “不行,我更要去看看,萬一是無名哥哥,那該有多危險?”


    項華好生氣憤,“心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麽目的?”


    景心一愣,項華又道:“父親的練功房從來都是禁地,擅自靠近者從來都是‘不論與誰,格殺勿論’,怎麽可能有人把無名領到那個地方?”


    “你不相信我?”


    項華真的不相信景心的話,景心生氣了,景心又道:“你不要管我,我就是要去看看,我不能讓無名哥哥有危險!”


    景心起步又向曲橋走去,項華極為著急起來,一個箭步又擋在了前麵,說道:“你真的不能去,如果被發現了,後果很嚴重,你知道嗎?而且父親不會原諒你的”。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項大少爺關心”。


    景心真的生氣了,不就是一間練功房?她不相信項天龍會責怪她,關鍵是心中太在意無名,畢竟無名的身份和她不同。


    “你怎麽蠻不講理呢?”


    “是你不相信我,我真的看到了無名哥哥,……”。


    “無名,無名,就知道無名,你總那麽惦記著他,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項華更是發起脾氣。


    “我關心無名哥哥,還不是你們家的破規矩連累的,萬一是無名哥哥,你所說的不論與誰,格殺勿論,難道你非要讓他們打起來嗎?”


    一想也是,以無名的武功,如果真打起來,吃虧的說不定是父親的武士,萬一讓無名闖進了練功房,定然又是一場軒然大波,何不讓景心去看看?再者,有可能是景心眼睛走神兒了,看錯了,去看看有利無害,少得爭執起來,和景心之間發生隔閡。


    想到此,項華平靜下來,說道:“行,我讓你去,不過,你要答應我,讓我帶你去,到練功房那所小院後隻能在遠處看,不能進房”。


    “過去看了再說”。


    “真的,不論與誰,擅入者格殺勿論,那些武士有這樣的特權,他們是不會在意你是誰的,……”。


    “……”。


    項華說著,景心已經率先走向了項天龍的練功房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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