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大亮了,景心還沒有起床,懶懶的,頭在枕頭下紮著,突然又把枕頭甩到一邊,‘自言自語’起來,


    “到底決定好了沒有?到底是一起給曾爺爺,還是隻給一件?……”。


    景心在犯愁,趴在牙床上,麵前放著《神龍寶典》,碧綠的卷軸和金色的錦帛,‘百變神器’虛無縹緲般如同雲朵,淚龍珠,又大又亮,耀眼的光芒猶如珍珠一樣。


    她,想把這些全部交公,給她的曾爺爺。


    淚龍珠在花團錦簇的褥子上一動也不敢動,等著景心的決定,景心搖擺不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再怎麽說也都跟了她這麽久了,失去哪一個,心裏也會悵悵的。


    可是,景心真的很在意滄海的態度,《神龍寶典》鐵定是要交出去的,不過還有百變神器,也是一件神物,她的曾爺爺不知道她有‘百變神器’,她在想,她的曾爺爺要是知道了她有百變神器,百變神器會不會也像《神龍寶典》一樣那樣有紛爭?


    這就是所謂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了,


    就像追風說的那句話‘你的罪過不輕’。


    還有神奇的淚龍珠,景心的頭好大,以前她怎麽不知道有這麽多被人惦記的寶貝呢?所以考慮著想一股腦的交上去。


    “心姑娘,我就不用交了吧?我可是私有寶貝,我不爭強,也不好勝,也沒什麽特大的本領,偶爾會錯誤報告,除了貪睡,平時也沒什麽……”。


    “你給我閉嘴,……”。


    景心自言自語的跟自己說話,淚龍珠開始商量起來,景心突然嬌斥了一聲,接著說道:“現在做決定的是我不是你,你沒發言權”。


    “就不能通融?”


    景心搖頭,“不可以”。


    “真不行?”


    “絕對不行,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聽話吧!”


    “天哪,救命呀,慘絕人寰了,我是私家寶貝,……”。


    ……


    “什麽?火雲印記?”


    滄海驚得霍然從坐榻上站了起來,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真的是火雲印記”。


    逐風知道師父為什麽如此緊張,“火雲印記”是誅天門門徒的身份標誌,他們檢驗了昨晚那八名黑衣人的屍體,驚奇地發現了他們每個人的肩膀後麵刺有“火雲印記”,紅焰燃燒,如同火雲。


    難道‘誅天門’死灰複燃了嗎?


    滄海真的擔憂起來,誅天門的行動雖然很少,但隻要有所行動,不論與誰,都是九族皆誅,而且隻在一個晚上,全國各地,隻要和那家有任何血親關聯的,全部一個不剩。


    他深刻的記著,十幾年前,還沒有回心山莊的時候,地位僅次於瑞鶴仙莊的飛雲莊莊主,一家滿門,便是死在“火雲標記”之下。


    如此顯赫龐大的門戶被屠,除了現場留下的‘火雲印記’,竟然滴水不漏的沒有任何痕跡。


    為了鏟除這股惡勢力,滄海不惜‘禪讓退位’懸賞,隻要誰能鏟除這個門派,便把天下第一莊的名號送於他。


    在剿滅誅天門的戰役中,項天龍拔了頭籌,才有了如今的天下第一莊――‘回心山莊’,


    十幾年後,滄海萬沒想到,第一個上瑞鶴仙莊的,第一個覬覦《神龍寶典》的,竟然是‘誅天門’的慘黨?而且他們盯上的是景心。


    一時間,禪房內鴉雀無聲,非常的安靜,甚至連人的心跳聲都可以聽到,過了好大一會兒,追風憋不住心裏的話,“師父,誅天門雖然詭異狠毒,現如今已是慘黨餘孽,難道我們瑞鶴仙莊還怕了他們不成?”


    追風衝口說出,當回過神兒來時,又擔憂起來,竟然把一劍飄紅的事拋之了腦後。


    “師弟,你理解錯師父的意思了,師父不是畏懼誅天門餘黨,而是誅天門的門主和小師弟的名字太相同了,……”。


    追風早已緘口不言,逐風一些話,又勾起了他的話,追風說道:“雖然當初的誅天門門主謝靖被項莊主打的粉身碎骨,認不清相貌,但我是不會相信那個謝靖就是小師弟的,名有相同而已”。


    如果,景心沒有出現,滄海和追風的看法一樣,可是當他聽說謝靖褻瀆了‘承仙殿’,刺傷了景心的母親,景心立誓要誅謝靖的那一刻,滄海心中開始有太多的困惑。


    自己一手調教的徒兒,生性秉性也是知道個大概的,滄海知道謝靖雖然有些爭強好勝,但也不至於做出背信棄義的事,雖然武功不算泛泛之輩,但他絕對沒那個能力去誅殺天下第二莊的莊主。


    如果其中另有隱情的話,就太複雜、太可怕了。


    “師父,您是擔心小師弟的安危嗎?”


    見滄海蹙眉遲遲不語,滿心憂慮的樣子,逐風躬身問了一句。


    滄海一愣,


    抬眼用好奇的目光看向了逐風,逐風接著說道:“從景心省親,來到瑞鶴仙莊後,弟子也斷斷續續聽到一些話,前不久,又找過那些眉宇間有胭脂痣的女人,也有聽說景心也在找謝靖,師父是不是在擔心小師弟在替他人頂罪?李代桃僵”。


    逐風一席話,不免也有‘幫裏不幫外’的嫌疑。


    但是,不得不佩服逐風心細如塵,體察入微,這麽容易看透滄海的心思,過了好一會兒,滄海籲了口氣,又坐到榻邊,


    “師父的心事全讓你看穿了”。


    追風也籲了口氣,說道:“我就說了,誅天門的謝靖絕對不是小師弟,同名而已”。頓了一下,又有些好奇“不過,小師弟如今到底去了哪裏?”


    話音剛落,追風還要說下去的,滄海突然出手示止了他,過了一會兒,滄海突然責怪地斥道:“出來!”


    隨著滄海的話聲一落,景心在門側探出頭來,嘻嘻一笑,迎合著身後的晨光射入,身影極其的燦爛,景心笑著說道:“曾爺爺怎麽知道心兒來了?”頓了一下,又變得嚴肅“我聽到你們說的話了”。


    滄海頓時目瞪口呆,他是嚇得,


    一語後,景心走進禪房,向坐榻上的滄海一蹲身,又開始笑吟吟地說道:“心兒給曾爺爺請早安,……”。又對逐風、追風見禮,“逐風、追風師父好!”然後又對滄海說道:“曾爺爺,原來您還有個小徒兒,心兒怎麽沒見過他呢?”


    景心的話帶著一臉的笑容,並沒有追究和責問的意思,滄海在心裏籲了口氣,想來景心是沒有聽到‘謝靖’這兩個字的。


    追風一臉的沉色,先說道:“少見多怪,師父的弟子何止我們三個?”


    滄海又變得一臉的責怪,對景心說道:“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進房來就大大方方的,偷偷摸摸的成何體統?”


    一下子,受到兩個人的責備,景心撅起了小嘴,抱怨地說道:“人家想給曾爺爺一個驚喜嘛”。頓了一下,又神神秘秘地說道:“心兒有份兒禮物要送個曾爺爺”。


    “禮物?”滄海奇怪,


    景心鬼鬼地笑了一下,伸出手掌,然後一攥,手中立刻多了一把黃色的卷軸,像魔術一樣,突然的出現,逐風,追風目瞪口呆了一下。


    當想到那是什麽的時候,又不以為奇起來。


    景心笑著,把那卷軸放到滄海坐榻上的矮幾上,說道:“心兒想過了,因為《神龍寶典》的事,曾爺爺生了那麽大的氣,心兒感到好罪過,可是又毀不掉它,所以拿出來給曾爺爺保管,或者曾爺爺想辦法把它毀掉”。


    景心說著,追風臉上不免覺得慚愧起來,景心天真善良,又毫無心計,雖然她有那不人不龍的樣子,但她沒有做過壞事,還救了沿邊那麽多百姓。


    看到景心的懂事,逐風輕輕頜首,在心裏讚許了一下,然後又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追風,想告訴他,他一直的執著是錯的。


    追風哪裏不懂?無語起來,看向了他的師父,滄海看著矮幾上的神龍卷軸,也拿不定主意,該不該由他來處決《神龍寶典》。


    恰在此時,門外進來一名莊丁,低著身,輕步走到滄海的跟前,更是一彎身,說道:“主人,急速的飛鴿傳書,瑞鶴仙莊收到三封,而且還是來自不同的地方”。說著,將手中的紙箋恭恭敬敬的呈起。


    逐風拿過了紙箋,轉交給滄海,滄海很是好奇的將紙箋一一打開看過,最後,在心裏深深地歎息了起來,


    “動作真快!”


    逐風好奇起來,“上麵寫了什麽?師父為何如此憂慮?”


    滄海心煩了,真的心煩了,“你自己看看吧”。


    逐風拿起了紙箋,看了第一個,再看第二個,滄海說道:“這些莊主們,相安無事,天下太平多好,非惦記著《神龍寶典》”。


    密信上寫了什麽?滄海雖然退位了,但追隨他的人依然追隨著他,在全國各地,每位知名莊主身邊差不多都有滄海的‘眼線’。


    信上說,這些莊主們聽到《神龍寶典》複活沿邊漁民的事後,都開始動作起來,秘密的在趕往瑞鶴仙莊的路上,意圖圖謀不軌。


    聽到《神龍寶典》四個字,景心愣住了,


    頓時間,門外又有一名莊丁疾走進來,在滄海身邊躬身說道:“飛鴿傳書急信,玉瑾山莊莊主未招前來,不日便到錦城”。


    滄海接過了密函,草草地看了一眼,更是愁雲滿布,“瑞鶴仙莊要不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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