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花王再怎麽說也是株成精的妖花,怎麽會屈居於項回心這個凡人的腳下?然而,經過斷浪崖的慘劇,食人花王變得乖覺,‘萬事不出頭,坐等景心死’,景心的死日,便是它崛起之時。


    有野心,有抱負,是好事,但對有些人也是壞事,


    這一切,項回心倒看得很淡定,隻要食人花王表麵上還算規規矩矩,她便不是很介意,然而,食人花王有心給項回心找不自在,項回心肯定不能舒心。


    一劍飄紅劫持景心失敗,來見項回心,在很遠的時候,食人花王感覺到他向這裏疾走而來,項回心畢竟是人,哪裏比得過妖的靈覺。


    葉竹情輕輕地笑了笑,突然嗔怨一聲,把手中的白子仍在缽盂內,說道:“不玩兒了,又輸了,你們人類玩兒的這個我真不行,不小心又被你圈死了,……”。


    項回心笑了,是那麽的嫣然,她最愛聽的就是食人花王說‘認輸’這兩個字,


    “其實,其實,有件事奴婢覺得不能理解!”


    葉竹情淡淡的說,


    “噢?”


    “就是你命黑影去劫持東方景心的事,為什麽單單讓黑影從旁旁觀?”


    就在此時,一劍飄紅剛好來到項回心的暖閣門口,更聽到了葉竹情的話,不自覺的停在了門外,並沒有開門。


    項回心的神兒被葉竹情的話分散了,並沒有注意到一劍飄紅的到來,而是微微移目,舉起了手中的棋子,深思熟慮著,不以為然地說道:“那又怎麽了?”


    “我是妖,不是人類,雖然不懂的你們人類的事,講到地位尊崇,應該也是一般無二的,妖界的妖王,高高在上,雖然是最高的位置,過得並不踏實,不免有些小妖找他的不自在,對妖洞的防守,更是小心謹慎,像滄海這樣的大人物,他的瑞鶴仙莊,防守應該不會很鬆散吧?”


    “哼!”


    葉竹情嫵媚的神情,有意無意的說著,似是懷疑,似是好奇,項回心卻哼笑了一聲,不以為意地問道:“真的想知道嗎?”


    “當然!”


    葉竹情無聲的笑著,


    項回心欠了一下身,離葉竹情近了些,輕輕地說道:“那你聽好了,劫持那小丫頭的九個人,除了黑影,我沒打算讓那八個人活著回來”。


    “啊?……”。


    葉竹情俏目微瞪,朱唇略張,故作驚詫了一下,忍不住說道:“為什麽?明知送死,還要讓他們去?”


    項回心又把身姿坐下來,氣定神閑般說道:“這便是我為東方景心準備的點心,誰讓她擁有那麽多不該擁有的東西,讓她提心吊膽幾天也好,等到十大莊主齊集,威逼瑞鶴仙莊,他們就沒這麽清閑了”。


    項回心輕輕鬆鬆的說著,即便食人花王是妖,也生了幾分害怕,


    “他們可是你得力的手下,你忍心?”


    “他們隻是工具而已,用完了當然要丟棄,我有什麽不忍心的?”


    葉竹情輕輕的搖了搖頭,開始變得難以置信,為什麽人比妖可怕?要動這麽多的心計去害人?


    “那你怎麽就這麽肯定黑影會回來?”


    葉竹情說到了黑影,門外的一劍飄紅非常的心動,等待著項回心的回答,等了好久好久,項回心終於開口了。


    “因為他是父親的愛徒”。


    葉竹情愣住了,


    項回心歎息了一聲,似是有太多的憂慮,說道:“我再厲害,也是一隻雛鳥,撼不動他們的,隻有拿父親做我的掩護,我才能運籌帷幄,……”。


    葉竹情不理解,這跟黑影能回來有什麽關係?


    項回心繼續說道:“黑影是父親的愛徒,不光整個天下第一家和回心山莊知道,瑞鶴仙莊的人也沒有不見過他的,這次劫持東方景心,不管瑞鶴仙莊的人發現與不發現他,他都能回來,……”。


    “你為什麽這麽肯定?如果發現了他,他還怎麽回來?……”。


    “這就是我想要得到的結果……”。


    “……”。


    “瑞鶴仙莊的人都知道黑影是父親的愛徒,黑影如果被發現了,他們都會認為,劫持東方景心的人是父親的人,礙於回心山莊和瑞鶴仙莊的勢力,即便他們看到了黑影,他們也會放黑影一馬,不和回心山莊起正麵衝突,然而在心裏會戒備上父親,和父親疏遠,……”。


    “而你,可以作壁上觀,看他們互相猜忌,爭鬥,你好做收漁翁之利?……”。葉竹情接住了項回心的話。


    項回心笑了,是那麽的得意,


    “哎呀!”


    葉竹情臉上突然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更像是很糟糕的樣子,悄悄食指一指門外,輕輕地說道:“門外好像有人”。


    說罷,葉竹情趕忙起身要去開門。


    嘩――!


    一陣摩擦聲,暖閣的房門被人移開了,並沒有等待葉竹情去開,


    一劍飄紅臉色煞白,麵無表情地立在門檻外,項回心輕輕地回過了身,看到黑影,忍不住倏然回身,怒視起葉竹情,卻並沒有發作。


    頓了一下,項回心臉上又恢複了平靜,語氣變得冷漠,對黑影說道:“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


    “錚”地一聲,


    一劍飄紅毫不猶豫地拔出手中長劍,跨過門檻,將劍搭在項回心的脖子上,一股寒氣,隻透到項回心的脖頸上,


    “你這樣做,無疑把師父陷入兩難的地步”。一劍飄紅忍不住斥責,


    如今的項回心,還是那麽的鎮定,又是幽幽地說道:“父親老了,開始優柔寡斷了,我是在幫他,……”。


    “你知道你這樣做有可能會害死師父,你知道嗎?”


    一劍飄紅突然憤怒地大斥起來,項回心依然滿不在乎的樣子,“他既然是‘誅天門’的門主,雙手已經占滿了血腥,就不該再有回頭的心思”。


    一劍飄紅輕輕地搖了搖頭,“你好可怕,師父雖然冷酷,但還有仁慈的一麵,你一點都沒有,……”。


    “所以我才不會傷到你們的心,這是父親教的,人心的傷害是最痛楚的,他會讓受傷的人變成魔鬼”。


    項回心一再反駁了一劍飄紅的話,一劍飄紅痛徹心扉,依然剛毅地站在當地。


    過了好久好久,一劍飄紅收起了手中的長劍,說道:“我不會再讓你利用”。說罷,還劍入鞘,灑然轉身,要跨出閣門。


    “飄紅師兄!”


    這下子,項回心動容了,趕忙站起身叫了一聲,一劍飄紅立在當地,項回心走上前,摟住了他的胸膛,纏綿悱惻地說道:“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項回心說著,將手伸入了一劍飄紅的胸膛,溫柔百轉的撫摸著,一劍飄紅頓時熱血沸騰起來,長劍從手中掉了下來,情不自禁回身,將項回心摁到在地,在溫軟的地毯上纏綿。


    此時此刻,對與錯,好與壞,都是浮雲,什麽的一切都抵不上一夜的消魂。


    葉竹情輕輕地退出暖閣,將房門拉上。


    ……


    一劍飄紅回來複命,立於暖閣門外,葉竹情知情不報,無疑是激惱了項回心,項回心不是一個放任下屬自流的人。


    安撫了一劍飄紅,已是啟明時分,項回心披上一件輕紗暖衣,走出暖閣,來到了隔間的暖室。


    “咣”地一聲,


    葉竹情的房門被人踹開了,食人花王是妖,它不會睡在牙床上,而是在一盆鮮血中浸泡著它的雙足,看到項回心帶著憤怒而來,花株一搖,瞬息消失,一陣雲煙嫋嫋,落地後變成了葉竹情。


    葉竹情赤著白皙的雙腳,踏著軟綿綿、花團錦簇的地毯上,來到項回心的跟前,盈盈一禮。


    項回心怒視不語,


    “我崇高無上的主人,誰惹您生了這麽大的氣?”


    葉竹情知道項回心為什麽發怒,在心裏偷樂,表情還是那麽的恭維,一臉得意之色,反而問項回心為何發怒?


    項回心低垂眼簾,見廳室中間放著一尊鏤空的檀木色香爐,上麵冒著嫋嫋的煙氣,項回心輕步走上前去,葉竹情毫不在意,依然漫不經心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項回心抬腳把那燃著香料的香爐踢向了葉竹情,葉竹情是妖,妖也能‘能屈能伸’,在景心沒有除掉之前,它不會和項回心撕破臉,對飛來的‘禮物’,它不去躲避,任其自然。


    當香爐翻到,裏麵的火星崩撒一地、崩散到它腳上的時候,葉竹情再也沒有剛才那一副高傲漫不經心的樣子。


    火星落在她的腳上的一瞬間,立刻嵌入到她的皮膚內,和著它的血液,要燃起來一樣,葉竹情驚慌失措地蹲坐在地上,連連倒退,趕忙用衣袂把腳上的火星擦滅。


    “哼!”


    葉竹情如此的倉皇、懼怕,引來了項回心冷笑,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葉竹情驚駭,愕然,


    項回心得意之極,更怫然作色,“別忘了你說過的話,既然讓我做你的主人,你就要老老實實的,我容得你再一再二,我容不得你再三再四,這隻是小小的告誡,如果讓我再發現你第二次欺騙我,我絕不輕饒”。


    看著項回心拂袖走出暖閣的背影,葉竹情詫異著,不可思議著,她是妖,為什麽普通的火讓她這麽疼痛?


    難道是幻覺?


    葉竹情忍不住向前爬了幾步,嚐試著,將手伸向被火星侵蝕的地毯,剛伸到那火星上,就嚇得縮了回去,是那麽的真切,碰到火星後,她的血液沸騰,要燃燒起來一樣。


    “為什麽?這是為什麽?我為什麽如此懼怕火?項回心到底對我做了什麽?”葉竹情恐懼著,困惑著,惴惴的心讓它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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