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長社。


    戰鼓聲如悶雷般滾滾而來,震得人心頭發顫。


    旌旗獵獵,在風中狂舞,宛如一條條擇人而噬的巨蟒。


    關羽率領十萬大軍,如同一片黑色的潮水,緩緩逼近長社城,與呂布的軍隊對峙於此。


    城牆之上,呂布身披獸麵吞頭連環鎧,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手持方天畫戟,威風凜凜。


    然而,他此刻的臉色卻陰沉得可怕,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目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主公,關羽神勇,郭嘉鬼謀,且對方部隊有十萬之眾,我軍兵力不足,不宜力敵。不如暫避鋒芒,固守城池,待其疲敝,再尋良機破敵。”陳宮站在呂布身旁,苦口婆心地勸諫著。


    他麵容清瘦,眼神中充滿了憂慮,顯然對當前的局勢感到十分不安。


    然而,呂布此刻哪裏聽得進去?


    他的耳邊,不斷回響著城下關羽軍的叫罵聲,一聲聲“三姓家奴”、“專業弑父”、“不忠不孝不義之徒”。


    如同尖刀一般,狠狠地刺入他的心髒,讓他怒火中燒,幾欲瘋狂。


    呂布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暗自思忖:“可惡!這關羽竟敢如此辱我!”


    就在這時,郭嘉策馬出列,他羽扇綸巾,風度翩翩,與周圍緊張肅殺的氣氛格格不入。


    他抬手指向城牆上的守軍,朗聲說道:“爾等聽著,速速開城投降,尚可保全性命!若敢頑抗,待我軍攻破城門之際,便是爾等身死之時!”


    說完,他似乎覺得還不夠,又轉身補充了一句,聲音洪亮,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攝政王麾下,開戰既無降兵,爾等好生考慮!”


    這句話一出,城牆上的守軍頓時一片嘩然。


    不少人臉色煞白,眼中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他們麵麵相覷,竊竊私語,顯然是被郭嘉的話嚇得不輕。


    郭嘉說完,便策馬回到了關羽身邊。


    他拿起羽扇遮擋住自己的嘴,湊到關羽耳邊,低聲說道:“關將軍,以為此大禮可好?”


    關羽捋著長髯,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軍師此計甚妙,攻心為上,不戰而屈人之兵。不過,就隻怕大哥在洛陽要背鍋了。這群鼠輩,肯定也聽過大哥在鮮卑的做法,此時怕軍心已散了。”


    他轉頭看向身邊的副將,沉聲下令:“傳令下去,讓將士們繼續喊話,就說我們隻殺‘三姓家奴’,若是提前投降,皆可活命。要是等我們攻進城,那等待他們的就是屠城!”


    副將得令,立刻轉身去傳達命令。


    他看著城下黑壓壓的關羽軍,又看了看城牆上人心惶惶的守軍,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主公,萬萬不可意氣用事啊!”陳宮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焦急和無奈,“關羽勇猛,郭嘉多謀,我軍兵力不足,此時出戰,無異於以卵擊石!我等隻需堅守待援。我已經派人快馬加鞭前往徐州,向陶謙借兵。陶使君與主公素有交情,必不會坐視不理。”


    呂布聞言,胸中怒火稍稍平息,他緊握方天畫戟的手也鬆了幾分,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知道陳宮所言非虛,但心中那股憋屈和恥辱卻如同毒蛇一般,不斷撕咬著他的心。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出城廝殺的衝動,暗自思忖:“可恨!這關羽、郭嘉欺人太甚!我呂布縱橫沙場多年,何曾受過這等屈辱?今日之恥,他日必當百倍奉還!隻是……陶謙那老兒,當真會出兵相助嗎?他向來老奸巨猾,恐怕未必會為了我而得罪劉備……”


    盡管心中疑慮重重,但眼下除了等待援軍,也別無他法。


    呂布隻得恨恨地一甩披風,轉身下令道:“眾將聽令!緊閉城門,嚴防死守,不得出戰!違令者,斬!徐州牧陶謙不日將率軍前來支援,我等隻需堅守數日,便可內外夾擊,大破關羽!”


    此言一出,城牆上原本軍心渙散的守軍們,頓時如同打了一針強心劑。


    他們麵麵相覷,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畢竟,有援軍到來的消息,總比孤軍奮戰要強得多。


    “援軍真的會來嗎?”一名年輕的士兵低聲問身邊的同伴,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安和期盼。


    “應該會吧……徐州牧和咱們主公關係不錯……”同伴的聲音也有些不確定,但還是強作鎮定地安慰道。


    “那就好……隻要能守住城池,我們就還有希望……”


    聽著士兵們的議論聲,呂布的臉色愈發陰沉。


    他知道,這些士兵之所以還能勉強維持士氣,全都是因為對援軍抱有希望。


    可一旦援軍遲遲不來,或者陶謙根本就沒有出兵的打算,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走!回府!”呂布猛地一揮手,帶著陳宮和自己的六健將,走下城牆,返回了主城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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