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張訓看著自從放下電話便一直發呆的嘉德·讓·羅貝爾不由有些擔心。


    他不知道兩人之間有什麽糾葛,但從剛剛的通話中便知道肯定不是什麽愉快的話題。


    “先生,你還好嗎?”


    剛回過神來的嘉德·讓·羅貝爾便發現張訓正一臉擔憂的望向自己,他露出一個疲憊的微笑,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沒事,我跟他一向都說不來。”


    嘉德·讓·羅貝爾強打起精神,一臉開心道:“他已經答應了,我想鄧很快就會被放出來了。”


    張訓的臉上立刻露出開心之色。


    隻是他剛開心沒多久便被嘉德·讓·羅貝爾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


    很顯然,張訓方才那些不過腦子的話讓他十分生氣。


    這次訓斥持續了很長時間,張訓應該慶幸法蘭西人的語言詞匯並不發達,不然要是按照華國人的那個詞匯量,張訓怕是要被罵上一兩個小時!


    嘉德·讓·羅貝爾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竟然對這麽一個年輕人如此關心。


    他甚至跟自己不是一個國籍,就連種族都不一樣。


    也許這便是命運的奇妙之處吧。


    將兩個天南海北,毫不相幹的人通過命運連接起來,讓他們在一起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


    見張訓一臉乖乖受教的樣子,嘉德·讓·羅貝爾再多的火氣也消下去了。


    他揮了揮手,不耐煩道:“好了,不要留在這裏惹我煩心了。鄧應該很快就會出來了,我想你們兩個會有很多話聊,去吧!”


    張訓得了嘉德·讓·羅貝爾的準信,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了。


    隻是他見對方情緒不好,心裏十分擔憂,這才磨磨蹭蹭的不肯離開。


    “先生,我是不是給您惹麻煩了。”


    嘉德·讓·羅貝爾聞言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跟他的矛盾不是因為你引起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至於你去參加抗議的事情,我隻會勸你慎重考慮,卻不會阻止你。”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無法撼動。隻是你也要做好準備,也許這次過後,你就不能留在法蘭西了。”


    “這件事的影響很大,你跟鄧,還有你們的朋友,最好的結局便是被驅逐出境,我隻希望你們能慎重考慮。”


    張訓知道嘉德·讓·羅貝爾心中的擔憂,也很受用這樣的關心。


    異國他鄉,能有人這樣為自己著想,是他張訓之福。


    他站起身十分鄭重的向羅貝爾鞠躬行禮,認真道;“先生放心,我一定會考慮清楚的。”


    “不打擾先生了,先生再見。”


    隨著張訓的離開,屋內又陷入了沉寂。


    沒一會兒外麵便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羅貝爾夫人端著一杯咖啡走了進來。


    她將咖啡放下,關切的摸了摸自己丈夫的肩膀。


    “你還好嗎,親愛的?”


    妻子輕柔的聲音撫慰了嘉德·讓·羅貝爾受傷的心。


    他將頭埋進妻子的懷抱,悶悶道:“親愛的,你還記得畢維斯嗎?”


    羅貝爾夫人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但她又很快繼續了自己安撫的動作。


    “當然記得了,我還記得當初我們幾家經常一起聚餐,那是一段十分難忘的時光。”


    “是啊......”


    嘉德·讓·羅貝爾發出長長的歎息,聲音裏滿是惆悵與懷念。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分割線......


    張訓本可以直接去鄧佑君的住處等他,但他實在等不及,又擔心他的身體,便打算直接前往巴黎警察局。


    他一路問一路找,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跑到了警察局門口。


    張訓狼狽的靠在街邊喘氣,眼睛卻一直盯著對麵的警察局大門。


    大門處有兩個站崗的哨兵,正抱著槍一動不動的看守。


    這個時代可不像二十一世紀的藍星,你在警察局門口來回溜達甚至進去上廁所要水喝都沒事。


    這個時代的警察局可是除了軍隊外第二大的暴力機關,是人人聞之色變的地方。


    張訓也不知道鄧佑君有沒有被放出來,不過想來再快也快不到哪去。


    他已經想好了,要是今天沒等到鄧佑君他就去他的住處看看去,若是沒回來那就第二天再接著等。


    張訓也不知道鄧佑君在裏麵有沒有受苦,不過想來監獄的環境肯定是不怎麽好的。


    他想了想,走到一個偏僻無人的角落,從抖音商城裏買了幾塊麵包和一瓶水準備等鄧佑君出獄給他吃。


    將所有可能暴露的東西全部扔進空間,張訓看著手上沒法扔的塑料水瓶和暴露在外麵的麵包。


    1926年的法蘭西的街道並不整潔,道路上依舊有許多塵土。


    張訓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灰塵晃晃悠悠的飄到麵包上紮根,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不幹不淨,吃了沒病,覺先應該會理解他的吧。


    想了想,張訓還是決定掩耳盜鈴一把。


    他從抖音商城買了一張油紙跟一個複古的軍用水壺,將麵包用油紙包好,水壺裏倒滿水後才放鬆下來。


    張訓滿意的看了看手上的東西,抱著吃的喝的便又走回了警局大門對麵的街道,眼睛盯著大門的方向等著人出來。


    ......分割線......


    警局秘書辦公室內,艾爾博格正一臉汗水的核對著名單上的名字。


    確定名字都準確無誤,跟監獄裏關押的人數一致後她這才放鬆的長舒了口氣。


    秘書處裏一共有八個機要秘書,她們分管各個部門的工作,主要責任便是上下傳達命令,收發文件和會議記錄。


    可以說她們就是局長和兩個副局長的傳達室,除了這三個在警局掌握大權的局長可以命令她們,就連那些主任都沒資格給她們下達命令。


    與秘書處的其她秘書不同,艾爾博格並不是因為是某個高官的情婦或者背景深厚亦或是美貌才留下來的。


    她留下來完完全全是因為自己的實力。


    畢竟秘書處需要一個真正能幹話的人,這樣才能解放那些嬌小姐們。


    艾爾博格看著屋內一群搔首弄姿的女郎們,不屑的撇了撇嘴,拿起名單就準備前往副局長羅威茨·道格的辦公室。


    隻是她剛起身,坐在她旁邊的珍·克裏特便一臉興味的叫住了她。


    “哦,平凡的艾爾博格,你終於又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了嗎?”


    珍·克裏特是局長的情人之一,如今正是最受寵愛的時候。


    局長為了能跟她經常在一起便將她塞進了秘書處,秘書處隻能有8位秘書,而那個被趕走的倒黴蛋便是局長的上一個情人。


    即便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待不長久,艾爾博格也不敢冒犯她,隻能抱緊懷裏的名單憋屈道:“道格局長要的很急,我先走了。”


    珍·克裏特本想羞辱一番艾爾博格來展示自己的地位不凡,順便試探試探其他人的反應,沒想到艾爾博格這麽不上道,竟然直接離開了。


    她氣呼呼的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撥弄指甲,準備今天晚上就在局長耳邊吹吹風,給這個女人一個教訓。


    坐她對麵的棕發女郎正在舉著鏡子補妝,此時見珍·克裏特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忍不住心中嗤笑。


    真是沒長腦子的女人,也不想想艾爾博格為什麽能留下來,看來這個女人也不能讓她待得時間長了,不然好不容易維持的平衡便又被打破了。


    補好妝,棕發女郎放下鏡子,跟屋內其她秘書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所有人都看向渾不自知還在撥弄指甲的珍·克裏特,心中默想:好戲又要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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