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燕國這次來訪,從官到民都十分有底氣,畢竟他們有把柄在。


    但反觀正元帝對燕使的態度就客氣了不少,一時叫人有些摸不著頭腦,都在暗自揣測著他究竟意欲何為。


    “來的是燕國二皇子,帶了真金白銀來贖他弟弟。”穆庭嗤笑一聲,“那點東西,也真拿得出手。”


    “可我聽說當今有意以和為貴,應下他的贖身請求?”雲渠道。


    “他怕是有把柄握在燕國皇室手裏。”


    雲渠也這樣想:“能抓住燕國二皇子麽?”


    “他十分謹慎,在大胤京城更留足了小心。”穆庭沉聲道,“皇伯父也有意保他,若現在下手,隻恐打草驚蛇。”


    “既然如此……不妨等當今應下求和請求,再等燕國二皇子離開後放鬆警惕時抓了他。”


    她今晚就去天牢給那位六皇子先種個蠱!


    穆庭也點了點頭,笑容裏帶著幾分看好戲的意思:“無用的六皇子回去,有奪嫡之望的二皇子在大胤失蹤,可夠他頭疼了。”


    屆時正元帝既要飽受把柄被公之於眾的焦慮,又要給燕國個交代,隻怕焦頭爛額都不足以形容。


    雲渠雖然也想看正元帝的戲,但終究是理智占了上風:“等燕國使團離開大胤後再動手,否則易挑起兩國爭端。”


    穆庭微微皺眉:“到了燕國地盤上,要抓他便不容易了。”


    “我有法子。”雲渠道,“我外祖父在南疆有暗樁,屆時一等燕國二皇子離開南疆就動手,必能抓住人。”


    “隻是暗樁?”穆庭挑眉笑言,“你這樣信誓旦旦,反倒像是有了殺手鐧,勝券在握。”


    “隻是暗樁夠隱蔽罷了。”雲渠也笑了笑。


    燕國二皇子會防備大胤,防備南疆,甚至防備燕國自己人,卻絕不會防備自己剛從大胤天牢出去,且受了重傷的親弟弟。


    隻要暗樁接應得當,抓住燕國二皇子不是問題。


    見她無意多說,穆庭便不再追問。


    隻是在夜間,雲渠換上夜行衣後,他還是堅決要跟著她出門:“正是燕使在京之際,外頭各處都戒嚴,我跟著你更安全些。”


    他清楚禁衛軍各處布防以及巡邏時間與地點,甚至正元帝的暗樁都略知一二,有他一起的確更保險些。


    雲渠便點頭應了。


    兩人出了晉王府,瞥見雲渠的目標地後,穆庭微微驚訝:“鎮北侯府?回自己的地方也要這般謹慎麽?”


    “來借個東西,你在院外等我。”


    簡單說完,雲渠便去了陸岸的院子。


    窗被敲響時,陸岸嚇了一跳,手上迅速湧出蠱蟲,虎視眈眈地欲往窗邊而去。


    “是我。”


    聽到雲渠的聲音,他這才鬆了口氣,謹慎地收起蠱蟲,這才去開了窗。


    “表姐?”他眼含疑惑,“這麽晚了,是有事尋我麽?”


    雲渠跳進屋裏,反手關上了門,直接說道:“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陸岸眼睛一亮:“表姐你隻管說,定給你辦得漂漂亮亮!”


    雲渠失笑:“不必你出手做什麽,借我一隻共生忘魂蠱便好。”


    陸岸找了找,找出一隻遞給她,一邊問道:“表姐要給誰種?”


    “燕國六皇子。”雲渠說道,“還要麻煩你在南疆的族人幫個忙,屆時催動蠱蟲,好叫他綁來燕國二皇子,我會派人接應。”


    陸岸一聽就道:“信件若遺失或是出了旁的麻煩可耽誤事兒,我跑一趟就是了,不就是催蠱抓人麽?我行!”


    雲渠正想反對,便看到他一臉希冀,眼中帶著極其強烈的躍躍欲試。


    “自我回來後,都是你們照顧我,我什麽忙都幫不上,總感覺自己像是個廢物一樣。”他歎了口氣,“若能幫上表姐的忙,我是再高興不過的,旁人還能有自己親弟弟靠譜可信麽?”


    雲渠沒法反駁這話,打從上回給她賺添妝禮開始,陸岸似乎就有些強烈證明自己的意思。


    現在專業對了口,他想幫忙也正常。


    雲渠便沒拒絕,左右這趟危險性不大,催動忘魂蠱有距離要求,卻也不至於深入敵營才可,隻要掩藏好便沒問題。


    “若外祖父外祖母同意,你便去吧。”


    陸岸喜上眉頭,立即聲音清亮地點頭應了。


    “具體如何做,待我明日來與你商量,你先歇息吧。”雲渠快速說完,便帶著共生忘魂蠱離開了。


    忘魂蠱可控製人的行動,相當於傀儡,而共生忘魂蠱則是為便利而生,多人養一蠱,如此便任意一人都可控蠱,陸岸身上有他與族人共同養成的共生忘魂蠱,正是雲渠需要的。


    不過他願意自己出去曆練,雲渠覺得也沒什麽不好,陸岸外祖父算是南疆當地地頭蛇,護了他們母子十四年都沒叫鎮北侯府與正元帝得到半點消息,護住一個陸岸的小命沒什麽大問題。


    從鎮北侯府出來後,兩人便直奔天牢。


    穆庭的作用的確不小,不止帶著她繞開了禁衛軍巡邏,連天牢都直接喬裝進去了,一路暢通無阻。


    找到燕國六皇子基本上沒費多少力,他看起來狀態不錯,想來除去被關押在天牢外,還算被正元帝禮待。


    一陣微風吹過後,他便緩緩睡了過去,雲渠打開牢門,上前拿出銀針,狀似施針。


    穆庭饒有興趣地瞧著:“隻施針,便可叫他聽命於你?”


    “你若不信,等著瞧便是。”


    “我自然信你。”穆庭聲音溫柔。


    雲渠驀然抬頭,對他莞爾一笑。


    天牢燭光昏暗,映照在她臉側卻平添了幾分異樣的柔和,一雙眼眸仿佛含著千言萬語,叫人頃刻間便沉溺其中,穆庭也不由失神片刻。


    雲渠眼神更溫柔了幾分,同時手下雙針齊出,破開了燕國六皇子手腕上一個小傷口,共生忘魂蠱迅速出動,肥胖的身軀仿佛水做的一樣,隻比針眼大上一圈的傷口竟也毫不費力地擠了進去。


    它消失後,雲渠錯開穆庭的眼神,站起身來。


    “走吧。”


    穆庭輕咳一聲,一手抬起,甩了甩方才雲渠順手叫他抓的毒蛇:“這個……直接扔下?”


    雲渠微微點頭,轉身出了牢門。


    穆庭隨手一丟就跟了上去。


    而青綠色的小蛇正落在燕國六皇子身上,隨著牢門鎖上,它也緩緩爬動了起來。


    雲渠兩人離開天牢之際,恰好聽到裏頭慘叫聲猛然響起,震驚無數飛鳥。


    正元帝心軟,六皇子沒被嚴刑拷打以致重傷,那便叫他重傷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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