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說不在乎別人怎麽說,在保證我們能夠正常生活後各自盡其所能挑一件能夠表達真心誠意的小物件就好了。”


    “比如我可以送塊香皂,而二哥可以做親手做個小木雕或是一些家具,爹可以送一籃自家種的菜,娘就送一套棉衣給祖母。前者雖然可能花了不少錢但也不一定能讓對方滿意,不過起碼不會顯得太差。後者的成本較低,對生活影響不大,也足夠表達我們的心意了。”


    劉瓊英皺起眉頭,似乎覺得哪種選擇都不太合適。


    沈離然第一個表態:“我選第二種。即便咱們願意把所有積蓄都拿出來買一份給祖母的生日禮物,恐怕也沒人真會在意。”


    他用手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咱們現在穿的都是普通的粗布衣,而據睿姣講,沈離辰身上的衣物卻是上好的綢緞做成的。要是睿姣沒看錯的話,大伯家的確換了一個更好的房子。咱們這種打扮去為祖母慶祝,就像要飯的人進了皇宮吃飯一樣,不管送什麽樣的禮物,想必在他們看來都隻是個笑話。”


    沈睿姣點頭讚同,“二哥說得正是我心裏所想。我還有另一層考慮,也許你們會覺得這有些不敬老。前次出攤時,兩位伯伯來索要錢財,說是要為祖母治病。”


    “雖然事實並非如此,但我們畢竟已經分開住了,作為孫子孫女還是應當盡一點孝道,隻是得根據能力量力而行。


    如果我們全力以赴地準備價值四千文的大禮,說不定以後每個月還得按照這個標準一直給祖母送贍養費,這樣的負擔對於我們家而言是承受不起的。”


    至少短期內辦不到。


    屋內再度沉寂下來。


    每個人都能感受到沈睿姣言語中的重量。


    正如老話說得好,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


    沒錢就連送個生日禮都會變成一大難題。


    因為壽辰禮物不僅僅是表達祝福那麽簡單,它還蘊含著多方麵考量的意義。


    見沒人開口,沈睿姣接著說道,“送禮初衷在於傳遞祝福與喜慶之意。


    依我看誠意才最為關鍵。


    反正都要遭到嘲笑,還不如優先考慮維持住現在的穩定生活吧。


    對祖母盡孝的事情同樣遵循實際情況決定,現階段資金有限則適當減少份額。待將來有能力再慢慢加碼就是。”


    聽到這話,劉瓊英下意識地點了幾下頭之後又望向沈行書。


    後者自嘲一笑,“大哥二哥何時看得上過我?


    既然改變不了被人輕視的命運,那自然應該站在對自家有利的一邊。


    咱們就聽從睿姣的意見辦事好了。”


    家庭決策定下後,除了江君徹不參與其中外,其餘的人都重新拿起碗筷吃起了飯。


    難得一次沈家人聊天時沒有觸發到江君徹的情緒爆發,吃完東西便自己離開了座位。


    望著空蕩蕩的餐桌,沈離然轉向妹妹問道,“你們進城去了那麽多次,每次都搞出點小風波,可是從來沒有人找上門尋找江君徹?”


    沈睿姣搖搖頭,“應該是沒有。


    當我擺攤售賣時,江君徹總是喜歡坐在屋頂上。


    周圍圍滿顧客時,以他的身高再加上那套鮮豔的紅裝確實很容易被發現。


    可偏偏就沒有誰主動詢問關於他的事。”


    聽完解釋後,沈行書手中的筷子停頓了一下,目光看向那扇緊閉的門。


    “這江君徹身上真是充滿了謎團。我在京城裏見識過了很多奇特之人。即便是心智存在問題的普通人到了新環境中遇見不認識的人也會感到害怕甚至哭鬧。假設如睿姣所說,他有可能喪失記憶除了記不住自身以外的所有信息。換成一般人肯定會表現得非常驚慌不安,但他並沒有那種反應。”


    劉瓊英點了點頭,“確實,但他似乎也沒打算傷害咱們。”


    他之所以扔人,是因為康義他們做的事兒讓他接受不了。


    沈睿姣站起身來,走到了窗邊,取下外麵正在晾幹的燈籠。


    回到屋子裏,她點亮了蠟燭放入燈籠中,站在門口,舉著手中的燈籠向其他人展示:“你們瞧,這是江君徹在飯前畫的。”


    沈行書正好吃飽了,聽後轉過頭來,借著房間裏的燭光與燈籠紅光,認真看著燈籠上的圖案,一臉驚訝地說:“真是他自己畫的?這手藝可真不一般啊!一點兒也不比現在那些出名的畫家差。你看看這個筆觸,布局,風格……嘖!沒想到他還有這麽一手。”


    劉瓊英指了指沈睿姣左手提著的燈籠說:“從這一盞上就能看出我們如今住的地方……”


    她又指著右手那邊燈籠繼續道:“那麽這個燈籠上的圖案呢?”


    沈睿姣搖搖頭,隨手把左邊的燈籠掛到門後麵,然後拿著另一隻燈籠朝桌旁靠近,在燈燭旁邊停下腳步,“我猜這應該是他曾經居住過的家園。”


    圖中也描繪了一座宅子。


    這座院子挺大的,外圍還可以看到遠山的身影,也是一個下雪天的情景。


    有個婦女和一個男孩子正在玩兒堆雪人的遊戲。


    就像山穀這裏所展現的一樣溫馨而美麗。


    望著圖畫中的母子倆,沈睿姣心想:這麽大一片區域怎麽沒看見傭人?


    而且連家主也不見蹤影。


    ……


    農曆十二月初十這天,天空飄起了細小的雪花。


    出於對天氣狀況的擔憂,沈家眾人均反對沈睿姣冒著寒風進城,並且建議她在家裏待一天。


    沈睿姣閑得發慌地坐在露台上,雙手托腮欣賞外麵的世界。


    對於雪花的新奇感覺已褪去不少,尤其是當這種降雪量不至於幹擾到大家的工作生活時就更是如此了。


    吃完早飯之後,劉瓊英忙著做些豬油香皂和羊油香皂。


    而沈行書已經完成了第一塊大約三十丈長、二十五丈寬地塊的整理工作,緊接著清理第二片土地。


    至於沈離然,則嚐試用木材製做一個能折疊的小床鋪。


    晚上鋪開來睡覺,白天可以收攏當椅子坐。


    這主意正是出自沈睿姣。


    江君徹照例是在房間裏修煉氣功。


    唯獨沈睿姣無所事事。


    早餐真的是夠早,天邊還沒放亮飯菜就已經擺好了桌子。


    也許由於夜裏大家休息的時間比較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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