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嫂問:“你們是縣裏來這兒釣魚的吧?”


    楊成和李佳點頭,“是啊,我們下車就迷路了,在村裏轉了半天也沒找著。”


    費嫂笑著說:“你們走錯方向啦!魚塘在村東頭,我家在村西頭,再往前走就是煤礦了。”


    楊成和李佳對視了一眼。李佳道:“大嫂,我們走了半天,累得夠嗆,能不能在你這兒歇歇腳,討碗水喝?”


    費嫂友好的點頭道:“行啊,你們等會兒。”說著轉身進屋。楊成和李佳看著院子,四下裏打量了一番,很蕭條啊。


    很快,費嫂從屋裏拎了兩個小板凳和一個水壺出來,“坐吧。”


    楊成和李佳連忙接過板凳坐下,從背包裏取出空水杯,費嫂給他們倒水。


    李佳趕緊與費嫂拉家常,“大嫂,就你一個人在家?大哥呢?”


    “他出遠門了。”


    “哦,常年跑遠門做生意?”


    “哪是做生意,他就在西邊礦上挖煤呢。這幾天村長讓他押煤出去了,一直守在車站沒能回家呢。”


    李佳道:“哎呦,那可辛苦,也挺危險的吧?”


    費嫂歎了口氣,道:“可不是嘛!前些天礦上還出了一檔了子事兒,把一個姓‘付’的小夥子給砸傷了。”


    楊成在一旁急忙問道:“出事了?那大哥沒事吧?”


    費嫂抬頭憂鬱了一下,還是搖頭道:“你說我家老費?聽說他沒事,隻是受了一點小小的皮外傷,不礙事的。這些日子礦上派他跟車呢,唉,這都大半個月沒回家看看了。”


    “沒給家裏來個電話麽?”


    “沒有,我家沒電話。”費嫂突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抬頭問道:“哎,你們是幹啥子的呢,咋淨問這些事啊?”


    李佳忙解釋道:“沒什麽,我們就隨便問問。”她一拽楊成的衣角,“大嫂,我們也該走了,謝謝你啊。”兩個人站起來走出院子。


    費嫂看著兩人的背影琢磨起來,這兩個小年輕人怪怪的。


    “費嫂!”


    正在這時,二貴走進了院子,老遠就叫了起來。


    費嫂抬頭看見二貴,站起來把手裏的活兒一放,“是二貴兄弟啊,快來坐!”


    二貴點頭,問道:“剛才出去那兩個人是幹啥的?”


    “噢,他們是城裏來釣魚的,跟我打聽個道兒。”


    “沒問其他什麽的吧?”


    “沒有。哦對了,二貴,我家老費啥時候回來啊?”


    二貴趕緊笑道道:“最近礦上特別忙,要煤的人多嘛。村長讓老費在火車站盯著裝煤呢,過幾天就回來了,到時候肯定少不了他的獎金!”


    費嫂將信將疑地道:“真的麽?”


    “真的。我還騙你嗎?”


    “那就好。”


    嘿嘿!


    二貴笑了笑,轉身又要走了。


    費嫂不由道:“二貴,你來是有什麽事吧?”


    “沒有…沒有。”


    二貴有點慌亂的掩飾,“我就是路過看到有陌生人進來,也就跟著進來看看。”


    “哦。”


    看著二貴的背影遠去,費嫂更覺得奇怪了,這一大早的起來,怎麽淨遇到怪人呢,她不由得搖了搖頭,似覺有什麽事不對,可具體什麽事,她也不知道。


    半小時之後,曾家輝坐在鄉上的小旅館裏聽了李佳與楊成的情況報告,李佳看著手裏的采訪本,“曾先生,就算老費家裏沒電話,可他十幾天不見人影,走的時候都沒和費嫂說一聲,肯定有問題!”


    楊成也道:“我也有同感!不過看起來費嫂什麽都不知道。”


    李佳合上本子,“要是老費真出了事,她夠可憐的。”


    曾家輝站起來在房間裏踱了幾步,道:“可現在這些還都是推測,咱們需要的是證據。”


    “就是啊!”


    金科長也在一旁附和道。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李佳急忙去開門,付小力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老費死了!”


    曾家輝一驚,趕緊讓他坐下,“別急,坐下慢慢說。”


    付小力一屁股坐在床上,“今天早上,我從井下上來……”


    原來,付小力等人上夜班,早上一隊礦工從井下出來,身上、臉上都黑乎乎的,付小力和小齊在最後麵。付小力一拍小齊肩膀,“走,洗澡去!”


    煤礦澡堂內的噴頭下,付小力和小齊裸著上身一起衝水。


    付小力小心的打探,道:“小齊,你這幾天花錢挺牛b的啊,煙也換牌子了,怎麽‘操’得這麽‘麻’了?”


    小齊衝著熱水,心情很爽,道:“嗨,我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有錢不花留著也不下崽兒。這不大把的花還幹什麽?難道等著哪天死在井下讓別人花?”


    付小力關了水龍頭,“好長時間沒見老費了,還怪想他的。”


    “小力,你就幹好你的活吧,別多管閑事了,以後少提老費。”


    “小齊,你跟我說實話,老費是不是出事了?”


    小齊一聽,也趕緊關了水龍頭,緊張地道:“你聽見啥了?”


    付小力漫不經心的道:“要是真有啥事,能瞞到啥時候?早晚得弄個水落石出。”


    小齊沒吭聲,開始往身上打香皂。


    付小力繼續慢慢的道:“小齊,你拍拍良心問問自己,老費平時對咱倆咋樣?村長是對你不錯,可你別忘了,指不定哪天事兒就攤到你頭上,那時候村長怎麽對老費的,也會怎麽對你……”


    小齊把香皂扔了,“小力,你….?”


    “小齊,那天煤礦出事,挨砸的肯定不止我一個人,我問了好幾個弟兄,他們都說是你和二貴處理的現場。要是上頭查清楚了,你知情不報,也得跟著坐牢,你就那叫冤不冤啊?”


    “我?”


    小齊似乎在思索。


    付小力繼續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還有費嫂,這會兒還蒙在鼓裏,你就不替她想想?唉,我們這些苦力人啊!”


    小齊打開水龍頭衝肥皂,付小力把小齊的水龍頭又給關上,“小齊,我可就問你這一回,說不說實話就在你了。”


    小齊咬咬牙,然後道:“好吧,我全告訴你,你可別跟別人講是我說的啊!”


    “你快說啊!”


    “出事那天,老費當場就被砸死了!”小齊說著,似乎也心有餘悸的樣子,“那個狀況真是慘啊。”


    “什麽?”


    付小力是當場就驚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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