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轉頭看向了曾家輝,他不知道如何介紹。


    曾家輝卻是淡淡的一笑,“我不是壞人。”


    楊成這才對付小力道:“這裏沒外人,來,你坐下說。”付小力坐下,其他人坐在床上。


    付小力道:“我叫付小力,不是本地人,在雷家溝煤礦打工有兩年時間了。”


    李佳連忙拿出采訪的筆記本開始記錄,“你不是說你叫黑子嗎?”


    “那是我小名,礦上沒人知道,隻有開始接你們電話的那人,他是我一個親戚,隻有他知道我的真名。”


    曾家輝隻聽不說,靜靜的觀察著他們。


    金科長道:“你給安監局寫信說你們礦上出了事故?”


    付小力點頭,道:“半個月前的一天,我下井挖煤。下去沒多久,突然聽到轟一聲響,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裏。”


    “哦,後來是個什麽情況?”


    “我頭上纏著紗布躺在病床上睜開眼睛的時候。床邊已經坐著村長了。床頭櫃上還放著一些水果營養品什麽的。”


    付小力似乎在認真的回憶當時的情況,“村長當時假惺惺地對我說:小付你醒了呀?哎,可把我急壞了。我當時頭是懵的,於是就問懂村長這是怎麽回事?他並沒有多說,隻說是出了點小事故,大石頭砸下來,我就腦袋上碰了個口子。”


    “那你怎麽說?”


    付小力繼續說道:“我就問了一下當時在什麽地方,村長說是在醫院。我又問醫藥費的事,村長說不用我自己操心,礦上會替我出……。”


    “你當時什麽反應?後來的情況怎麽樣?”


    曾家輝終於在旁邊問了一句。


    付小力想了想,道:“我以前也碰上過事故受過傷,可村長從來沒這麽關心過我。過兩天我傷好了想出院,可村長和二貴又來過兩次不讓我出院,就這麽拖了一個星期。”


    曾家輝道:“二貴是誰?”


    “他是村長手下的紅人,村長啥事都不瞞他。”


    “哦,”曾家輝點了點頭,“可是這也不能說明有啥問題啊,你在信裏不是說可能有人出事兒了嗎?”


    付小力小心謹慎的道:“是啊。我回到礦上後照常上班挖煤,可總覺著有點不對勁,礦上少了一個人!”


    曾家輝眼中精光一閃,“什麽人?”


    “出事那天和我一起下井的老費。”


    “你是怎麽發現問題的?”


    付小力仔細的回憶道:“那天我與小齊兩個人一起走進更衣間換衣服準備下井。我就問小齊:這兩天怎麽沒見老費哪?小齊說:你說老費哪,他被村長派出去跟車運煤了。我又問:可我回來就一直沒見他,他不會出什麽事了吧?那天出事的時候他離我最近了……小齊叫我別瞎操心了,說老費真沒事。”


    “你因此就懷疑了?”


    “嗯。”


    付小力認真的點頭。


    曾家輝思索了一下,問道:“你說的老費是誰?”


    付小力道:“他叫費小軍,他家就在雷家溝村,跟我一起挖煤的工人,我們關係不錯。”


    曾家輝點頭道:“你從醫院回去以後,去老費家看過嗎?”


    “我問過小齊以後,心裏還是不踏實,所以第二天就跑到老費家去了。”


    “結果如何?”


    付小力道:“那天我去了,隻見到他媳婦。我問老費在家嗎?他媳婦說:被村長派去跟車運煤,也有些日子沒回來了,聽說你前些天受了傷,不知好了沒有?我就說:一點輕傷,沒事兒。並問老費走了以後跟她聯係過沒有?結果他媳婦搖頭說:老費走的時候也沒回家打個招呼,這些天一直沒信兒。她還說前幾天二貴還特意把老費的工資送家裏去了。我回來想這事不大對頭,所以就給你們寫了那封信。”


    曾家輝想了想,道:“這事是有點不合常理。金科長、李記者、楊成,你們怎麽看呢?”


    金科長點頭道:“看來知道內情的人不多,現在上哪找老費去?”


    李佳卻是再問付小力,“那天出事的時候除了你倆還有誰在現場?”


    付小力回憶道:“當時隻有小齊離我們比較近,其他人我都沒看見。”


    曾家輝點頭道:“付小力,你今晚就抓緊再去打聽打聽,注意不要打草驚蛇,有情況及時跟我們聯係。”


    付小力答應一聲,“那我先回去了,被村長發現了就要壞事了。”說著離開了鄉上的小旅館。


    見他出去關上了門,曾家輝道:“這件事大家一定要保密。特別是你們安監局的同誌,安全方麵出了事,肯定少不得有人找你們打聽消息。還有李佳記者,千萬不要隨便發稿,等事情搞清楚了再說。”


    二人都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曾家輝壓低聲音道:“下一步咱們這麽辦……”


    雷家溝煤礦在被勒令停產整頓期間仍然加班加點進行開采,還出了一次事故。當然,村長沒敢上報,卻被這個叫付小力的礦工寫了封信告到了縣煤礦安全監察局,可縣局沒當回事。好在楊成親自跑了一趟,總算有了這麽一個調查。那麽,老費到底出沒出事呢?金科長怎麽尋找老費的下落呢?


    當晚沒有什麽新情況,曾家輝卻是把楊成單獨安排到了一個房間,讓他抓緊寫出黑磚窯的報道,一旦完成,立即發稿,他要查辦黑磚窯與煤礦的事故同步進行,兩不誤。


    因為,待在黑磚窯裏的那些人度日如年,外麵尋找失散的親人們也是一日如隔三秋,時間流逝的過程,就是這些人痛苦煎熬的過程。


    絕不能拖下去。


    第二天一早,曾家輝派出了李佳與楊成進村一趟,讓他們先行進去打探一下情況。二人得令,趕緊就進了村,一番問路過去,楊成指著前麵一個院子,“應該就是那家了!”


    楊成和李佳推開虛掩的院門往裏看了看,費嫂正坐在院裏擇豆角。李佳叫了聲:“大嫂!”


    費嫂抬頭看見兩個陌生人,一愣之際,問道:“你們是….?”


    “我們路過,打攪你了!”


    “打攪倒沒有。”


    楊成和李佳進了院子,四下裏看了一下,李佳然後才道:“大嫂,跟你打聽一下,你們這附近有個魚塘應該怎麽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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