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民警雖然得到了縣委指示,送兩名交警去醫院,可他們的警號讓鐵芒記得一清二楚,再由安局長親自查詢安排,還不是一個電話就把人弄到會場外等候著了。不重的一腳,手下留情的一拳,能有多大的傷?


    曾家輝指著兩人,道:“大家看到了,這就是故意找薦的交警,他們有什麽重傷,需要進醫院?我讓盧國旺將他們帶到現場,看來我不親自來的話,這事又得讓某些人糊弄大家了。”他說完盯了衛東一眼,臉上表情豐富著呢。


    曾家輝一字一頓地道:“盧國旺,你要親自驗一下他們的傷嗎?”


    他的猝然發難,讓盧國旺有些措手不及,對這樣的問題,他不敢充耳不聞,可又回答不上來,無可奈何,隻好低頭不語。


    曾家輝當然不指望他回答,接著說道:“我就想問一問木縣的縣委、縣政府,問一下盧國旺,是誰讓你們膽敢信口胡言,陽奉陰違的?又是誰賦予了交警這樣的權力去這樣執法的?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樣的執法態度帶給木縣、乃至整個舟山省多大的惡劣影響?我到現在也不明白,這兩名上路查車的交警到底是要查什麽,又想幹什麽?他們是個人私自行動,還是受人指使?或者根本就是別有用心?”


    他的語氣森冷、口吻嚴厲,聽起來讓人不寒而栗,會場裏一陣輕微騷動。


    曾家輝用手輕輕地敲了幾下桌子,會場立即又安靜下來,他看著下麵問道:“木縣縣委政法委書記、縣公安局長來了沒有?”


    在縣裏,政法委書記是縣委常委,縣公安局長也是縣政府班子成員,自然坐在前麵,他們站了起來,但沒敢抬頭。市公安局幾名民警走過來,哢嚓兩聲,分別在兩人手腕上戴了個大大的“手鐲”,再次帶給全場一遍驚駭!


    衛東見此陣勢,心道事情不妙,他想阻止已是來不及了,也知道阻止不了,他硬著頭皮抗議道:“曾書記,因為兩名交警執法不當的事情,就這樣對待兩位縣領導,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也不符合相關規定程序啊?”


    曾家輝冷笑道:“你怎麽知道隻是因為兩名交警的事呢?逮他們自有逮他們的理由,這個不勞衛市長擔心,我會給幹部們、給木縣和的人民一個說法,有責任我一人擔當!”然後大聲的命令:“帶走!”


    接著,曾家輝以更加嚴厲的語氣表達了對粗暴執法、無理執法的憤慨,在他講話的最後,他說:“我們的隊伍是執法的隊伍,是查處違規的隊伍,是代表我們執政為民的幹部形象,如果不整頓、不清理、不自律,老百姓怎麽想,過往客商怎麽看,今後木縣怎麽發展,如何開放?木縣縣委、縣政府和、市政府還怎麽團結帶領全縣、全市人致富奔小康?”


    整個會場寂靜異常,曾家輝堅定地聲音再次回響:“行政執法必須堅決、徹底的整治到位,清理一批,查處一群,絕不姑息!”他的話讓全體參會者感受到強烈震撼,他今天的強勢鐵腕手段,讓他們意識到這任市委書記絕非軟柿子,絕對不是無能之輩,天要變了,木縣從今天開始就得變了。


    “工作還有什麽要求?木縣具體怎麽做?請衛東市長接著跟大家講。”他說完帶著陸小東等昂首走下主席台,大步流星走向會場門口。盧國旺本來想起身送一送他,做做樣子,可被曾家輝狠狠一瞪,嚇得一屁股跌坐回了椅子上。


    衛東被架在火上烤,無可奈何的強自鎮定,對著話筒接著開始的講話……


    在上車的時候,陸小東道:“曾書記,是不是有必要將盧國旺一起帶走,這個事件絕對跟他有關,從他身上也能知道更多的情況。”


    一個縣委書記自然還沒有對市委書記下殺手的膽量和勇氣,從盧國旺的身上當然能得到重要線索。可是,曾家輝搖了頭,道:“在沒有拿到確切的證據之前,哪能隨便就對一個縣委書記實施強製措施,那樣市委就真的有違反規定程序了,就要遭到省委的批評了,如此一來,極有可能影響後的改革進程。再說了,我今天在會上隻字未提路上遭遇槍擊的事,有些人必定坐不住,你要作好應對更加複雜案情的心理準備,估計再過一到兩天,你這個市公安局長就會忙不過來了。”


    陸小東堅定的道:“我已經做好充分準備,保證按市委的要求完成任務。”


    “好。小東,這次得抓住機會,破大案要案才能出成績,也才有說服力。”


    陸小東重重地點頭,他明白曾家輝的意思,上報求任命他為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的事一直沒有回音,如果自己做不出點成績來,曾家輝也不好催促省裏啊。


    木縣會議在衛東的匆忙中結束了,他迅速將盧國旺叫到隱秘處,責問道:“怎麽辦的事?”


    盧國旺也是一臉的茫然,腦門冷汗直冒,道:“去了兩輛車,五六個人和槍。可現在是車不見了,人也沒有信息,打他們的電話全部關機。”


    衛東神情複雜的看了看盧國旺,道:“沒用的東西。這事你就不要管了,當什麽也沒發生。”


    “這可能嗎,他會不聲不響的就算了?不來追究?”


    “那你現在能怎麽樣?”


    “這個……我不知道。”


    “好了,這事我會處理。”衛東置換話題道:“你這幾天就抓緊按照市裏的要求,認真開展行政執法整頓工作吧,必須認真查到位,給市委、市政府一個明確交待,知道嗎?”


    盧國旺覺得後背粘濕濕的,出冷汗了,這是他當上縣委書記以來,感到最心虛的一次,他既怕曾家輝的查問,更怕衛東的不理,誰不為自己擔當,都是一個必死的結局。他口中應諾道:“請衛市長放心,我一定會按照您的指示,把各個方麵的事情都做好。”


    衛東用他那飄忽的眼神看了看盧國旺,揮了揮手,然後馬著臉離開了木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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