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東搖頭道:“情勢危急,繁文縟節就省了。鐵兄弟,要是今天遇到的事情,待你回公安局領來槍,後果會什麽樣?不堪設想啊,想想都讓人震驚。”


    這種簡潔的方法,這種行事風格,很對曾家輝的胃口,於是他開口道:“鐵芒,後麵找時間去陸局長那裏補辦一下手續就行了,就別像個娘們兒,磨磨嘰嘰的了。”鐵芒這才收了那兩把槍,並將木縣公安的幾把交給陸小東,道:“禮尚往來,這幾把就歸你了。”


    陸小東這才笑了笑,接了過去。道:“這哪跟哪,這是作案工具,得留作證據。”然後看了一眼旁邊的隊友,皺眉道:“子彈呢?怎麽還沒拿來?”


    小警察摸了下腦袋,麵現難色。道:“局長,我哪有那麽多啊。”


    “笨蛋,你沒那麽多,就不知道想辦法?”


    那名小警察這才反應過來,轉身跑了過去,分別向同來的十幾名隊友每人要了幾發,急急地送到鐵芒手裏,問道:“你看夠不夠?”


    鐵芒麵無表情地接下,道:“夠了,還賺了幾十發呢。”他冷峻的神情不是不給小警察麵子,實在是想著今後用這個東西的地方估計還多,心情沉重、擔負重任啊。


    曾家輝命令陸小東:一部分隊員帶著嫌疑人和相關車輛等,先回市公安局,封鎖消息,嚴密審訊;另一部分人則跟他一起返加木縣,他要去縣委會議室。


    他根據事情的突然變化,臨時改變計劃,決定親赴會場,看一看衛東怎麽開的會?


    陸小東提醒道:“曾書記,畢竟這兒是木縣地盤,風險太大,還是先回市裏再作計較吧?”


    曾家輝擺手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現在就出發。”


    雖然曾經在長豐市經曆過蔣百年的幾次刺殺,但那都是典型的暗算,他沒想到在,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竟然還有人公然敢向自己這個市委書記下殺手?人,還有什麽比有人欲置人於死地更可惱、更可恨?如果今天沒有鐵家兄弟的兩把槍,自己恐怕已是死人一個了,最終的結果估計也就是某人判斷失誤,拉兩個小角色墊背,再給自己補個徇職,給一大筆撫恤金,就算結束了一生,想起來真是可怕。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再大的憤怒,再多的磨難,隻要活著,就能體味,遇到很大的災難而得以存活下來的人,必然更具堅貞的勇氣,那麽以後的道路必然會走得更加堅定,連生和死都經曆過了,還有什麽好怕的呢?前幾月已經證明自己“不怕”,現在需要的是證明今後“不悔”。


    他不悔,注定某些人就要後悔了。


    在木縣縣委大會議室,此時的衛東正心不在焉地講著幹部作風問題,胡亂的東拉西扯,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講些什麽,因為他的心思不在會上,而在等待消息上,時間越久,他心裏越沒底,坐在主席台上倍受煎熬啊。


    當曾家輝在陸小東的陪同下,帶著一臉淡定出現在會場的時候,衛東的講話嘎然而止,他與盧國旺的臉刷的一下白了,會場的其他人不明就裏,則是站起來暴發出熱烈的掌聲,看著他從容的走上主席台。


    衛東也站了起來,待掌聲停止後,強自鎮定道:“曾書記,您怎麽也來了?”


    曾家輝意味深長地道:“我當然得來,不過差點沒能來啊,衛市長很意外吧?”


    “沒…沒有,您不是說要趕回市裏嗎?”


    “是啊,走到半路,我想了想,還是回來開會安全一點。”


    “曾書記這話是什麽意思?”衛東裝起逼來。


    曾家輝懶得理他,指了指衛東的椅子,道:“你還坐不坐?”


    衛東一愣,趕緊橫跨一步到了旁邊的位置,道:“請書記坐這裏。”


    曾家輝毫不客氣的拉了一下椅子,大馬金刀的坐了上去,雙手向下按了按,示意會場的同誌們都坐下,這才道:“衛市長剛才講到哪裏了?”他問的是衛東,眼睛看的卻是下麵,嘴還對頭麥克風呢。


    陸小東也在主席台的邊上坐了下來,他的不請自來,讓人浮想聯翩。


    衛東十二分的尷尬,回答道:“正在講幹部作風要求呢。”


    “哦,那打斷一下衛市長的講話。”曾家輝稍微頓了一下,四下掃視了一遍,對盧國旺道:“派出所送的兩名交警呢?在什麽地方?”


    盧國旺身子一顫,小聲地回答道:“他們受了傷,送醫院了。”


    曾家輝眼色冷峻,寒聲道:“大聲點說。”


    “他們受了傷,送醫院了。”盧國旺加大了音量。


    曾家輝抓起旁邊的一個麥克風,扔到盧國旺麵前,低沉地道:“你大聲的告訴全場同誌,兩名交警是怎麽受的傷?”


    “這……”盧國旺的汗水傾斜而下,有幾滴流進了嘴裏,估計暫時阻了一下話音,硬是沒有及時發出話來。


    會場鴉雀無聲,靜得連掉一根針的聲音都可以聽到,曾家輝冷森森的盯著盧國旺,許久才道:“你不好說?”他將視線轉向會場,繼續道:“我來告訴大家是因為什麽?”他將自己在路上遭遇木縣兩名交警刁難的情況作了公開介紹,為了有說服力,他還讓陸小東現場拿出交警專用的手持掃描儀,當場通過網上查證了鐵芒的身份證件和駕駛證,再從手機中播出交警現場對話,引得全場嘩然。


    “這兩名交警的傷有多重?”曾家輝冷冷地盯著盧國旺,再次發問。


    “這個…據說一個腿不行了,一個頭上受了傷。”盧國旺沒有親自查看過,一時不知道如何具體描述,隻好根據大致聽說的情況,胡亂的敷衍。


    曾家輝道:“哦,是嗎?”他側頭看了看陸小東,陸小東心領神會,向門口招了招手,幾名民警帶著兩名交警走到了主席台邊,正是現場之兩人,他們的頭雖然低得很低,但站得穩穩當當的,看不出什麽傷啊,更別說重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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