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燭明一直注視著葛元的神情,隻覺她現在的神色非常猙獰,似乎對某些事情已經執著得走火入魔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你想要她命?”


    “對,我還知道她以前喜歡虞淮,想來沒少為難你,所以不想瞞你。”葛元這樣解釋自己的行為:“我們受端家資助,一路平步青雲,知道家主絕不是通敵的那種人。”


    “可現在不僅端家被扣上通敵的罪名,他們所有人都在保護的小女兒還嫁給了薑作的大王子?”葛元憤恨地說,“我為死去的家主感到不值。”


    她回頭與虞燭明對視,“你,想來也是不想嫁與江雲浦的吧?加入我們吧,我們總有一日要推翻江家。”


    虞燭明隻覺她很兒戲。


    端瑞瑤流落到大魏與薑作邊境時,早已無依無靠,若非遇到了蒼玄,又舍命相救,蒼玄又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端瑞瑤早就死在被流放的那年冬天了。


    而現在,葛元卻要站在道德製高點說,端瑞瑤不配活著。


    可是人活一世本來已經很難,端瑞瑤又是被端家捧著寵著長大的,沒受過苦,失去所有親人時她心中該有多無助?能活到如今已經是端家人和她自己努力的結果了,葛元作為一個外人憑什麽指摘她?


    “葛大人,她也隻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虞燭明喊的是“大人”,一字一頓,意在諷刺葛元高高在上的嘴臉。


    “你……”葛元似乎也沒想到,虞燭明竟然會不認同她的做法。她指著虞燭明說:“也對,畢竟你們都是在世家裏長大的,怎麽會懂我們從寒門,一步步走過來有多難!你們都是些不食肉糜門前有凍死骨的貴家小姐罷了!”


    “葛元!”虞燭明也來氣了,“我們虞家,我祖父,也是從寒門走到現在這個位置的,付出過的努力,一點沒少。”


    兩人站在聽鬆居門口不遠處,這會吵架的聲音有點大,有人是想停下來看熱鬧的。


    但看到是虞燭明,有人對她昨日的事還有些印象,隻覺得虞燭明也是個可憐人,當即就扭頭走了,似乎是不想沾上晦氣。


    葛元確實無法反駁這個事實,瞪著虞燭明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氣呼呼地呼出一口濁氣,轉身走了。


    虞燭明實在擔心葛元還留了後手,又進去聽鬆居,跟蒼玄說了葛元幹的好事,讓他之後放著點葛元。


    蒼玄劍眉緊蹙:“她為何要害小瑤!”顯然對虞燭明也有幾分懷疑。


    “自以為是審判官的家夥罷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讓端瑞瑤醒過來,蒼玄。”虞燭明懶得去解釋為何葛元會有那樣的想法,想來人的思維從來都是不同的,她也無需去理解。


    由於與虞淮約定好了天黑之前回去,眼下已經申時之末了,天色也開始暗,虞燭明又去看了眼端瑞瑤的情況,確定除了發熱,沒有其他症狀才離開的。


    ——


    這天的早些時候,桑柔來了一趟首輔府。


    周夢蘭本來還沒醒,但在桑柔進門的一瞬間,她的腦海就恢複清明了。聞見桑柔身體上那種獨特的味道,周夢蘭就知道是她來了。


    不過她並沒有急著睜開眼睛,而是等待著看桑柔準備要做什麽。


    “夢蘭,我知道你醒了。”


    桑柔緩步走到周夢蘭床前,女子麵容姣好,卻因為連年的操勞,發間竟已有了白絲。


    “坐會兒吧,”周夢蘭懶懶地睜開眼睛,“我們好久沒這樣共處了。”


    桑柔坐到了她床沿,周夢蘭就順著她的手,坐起來同時,將自己身體的重量負到桑柔身上。


    周夢蘭把下巴擱在桑柔的脖頸處,“我想你了。”


    “昨日聽聞你去了白玉堂,是為了何事?”桑柔扣住了她的左手,兩人的呼吸交織到一處,但旖旎的氛圍到此為止了。


    周夢蘭並沒有下一步行動,她隻是將呼出的氣息噴在桑柔臉上,桑柔不由得側過了頭,“怎麽不說話了。”


    “白玉堂,你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嗎?”周夢蘭的右手劃過桑柔的衣扣上,隻輕輕一動,靈動的手指就解開了布料的扣子,桑柔的右邊肩膀就裸露了出來。


    “不知道,但是你在做什麽?”桑柔隻能把她的右手也扣住,但這樣一來,那解開的衣扣就兼顧不了,衣服越掉越多……


    桑柔歎了口氣,“夢蘭,別這樣。”隨即鬆開了周夢蘭兩隻手,把衣扣扣好了。


    “鐵衣軍,你聽說過吧?”周夢蘭饒有興致地看著桑柔這副窘迫的模樣,“在遇到你之前,我就被鐵衣軍收編了,那麽,以你的聰明才智,猜到我做了什麽應該不難。”


    桑柔心神一動,“你是說,虞成懷受傷,其實是你們所有人蓄意已久的謀劃?”


    她微微一笑,“我可沒告訴你,這是你猜出來的。”


    何止是要虞成懷受傷,本來那天晚上他就應該死的。都怪那個自作主張的定北王,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為了接近虞成懷,為了實現這個計劃,付出了多少心血!


    不過這事既然已經發生,想來江雲浦與虞燭明之間的感情也受了一定的影響。那麽口口聲聲愛虞燭明如命的定北王,這時心裏一點也不好受——人總是這樣,自己不好過時,總是希望有人作伴的,周夢蘭這時就很開心。


    “那你們的目的是什麽?”桑柔並不介意周夢蘭瞞著她這麽久,隻是好奇這背後的原因。


    周夢蘭卻不願再糾結於這個話題,她隻說:“你以後會知道的。”就把桑柔撲倒在床上。


    “桑柔啊,我好想你。”


    於是掀起一室旖旎。


    虞燭明到首輔府時,恰好遇見桑柔從小路走出來。


    “桑柔姑娘?”虞燭明其實能猜到她來這兒是為了問什麽,但她假裝不知情,隻是打了個招呼:“你怎麽從這兒出來?我聽說這條小路很難走,有……”她望了眼四周,咽了口唾沫,這才低聲說:“有髒東西。”


    桑柔做了虧心事,自然是怕鬼敲門的,這會兒就忍不住多打聽:“這兒是發生過什麽嗎?怎麽會有髒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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