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夥計從客棧之外飛奔而來,直到進入客棧之內,方才停下腳步,開始大口的喘著氣平緩著心中的急促。


    慕長生見著夥計這副模樣,情不自禁的朝著客棧之外瞧去,卻隻見得客棧之外依舊是一副很是冷清的模樣,可為何夥計卻好似一副被什麽追著的樣子。


    還來不及去繼續關注夥計,隻聽得辛夷放下了筷子,一個哈欠打起,直接趴在桌子上又一次的開始了酣睡起來。


    片刻,夥計終於將呼吸變得舒緩起來,正準備起身,耳邊卻忽然間傳來了慕長生的聲音:“那夥計,來收拾一下這桌子。”


    夥計陡然間一個激靈,竟是頗為驚駭,直到轉過頭來看到慕長生的身影,才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剛剛進入客棧的客人,頓時間訕訕一笑。當他的目光望向慕長生指的桌子時,不由得一愣,他沒想到隻是在他給那兩匹駿馬喂個草料的功夫,這位客人竟然已經將這一大桌子菜給消滅殆盡。


    夥計緩過神來,便開始清理著桌子上,邊收拾著,還不忘邊說著:“客官,您那兩匹那端的是好馬。嘖嘖,那毛色,那牙口,端的都是上等。客官,你別看我年紀小,這迎來送往的我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慕長生倒是沒有想到這夥計的竟還是有些話癆,想到剛才許老板稱這位夥計乃是自己侄子,當即好奇的問道:“你也姓許?”


    那夥計的動作忽然一頓,旋即就一臉笑嘻嘻的說道:“客官說笑了,這平安客棧的老板才是姓許,呶,就是剛才那個許胖子。至於我嘛,哪裏敢姓許?”


    慕長生有些哭笑不得,這夥計的話裏話外都有些陰聲陽氣的,可是偏偏還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但慕長生還是聽得出來,這位夥計的的確確是姓許,隻不過卻不知為何,似乎是和那許老板有些不對付,竟是不承認自己姓許。


    慕長生見狀,倒也沒有繼續在這問題上糾結,而是想到了剛才許老板說的城隍之所的事情,便不由得起了詐一詐的心思。


    當即,慕長生低聲說道:“之前你說這平安鎮許進不許出,不知道和那一街之隔的城隍之所有何關聯?”


    聽到慕長生的問話,那夥計一個失神,竟是差點將碗碟脫手而出,幸好慕長生眼疾手快,扶了那夥計一把,方才免了這等禍事。


    夥計將碗碟放置在桌子上,回頭瞅了一眼後堂,確認許老板不會出現,方才裝作一副擦桌子的模樣,壓低著聲音對著慕長生說道:“客官是從哪裏知道的城隍之所?不過不管客官是從哪裏知道,但是我還是勸客官不要生出前往城隍之所的心思,更不要試圖前往城隍之所。不然的話,客官可真的就要留在這平安鎮了!”


    慕長生不以為意,但也聽出夥計話語之中的好意,更是看出夥計似乎很是畏懼許老板,隻是從懷中再一次的掏出一錠碎銀,放置在桌子上,而後便是一副笑吟吟的表情望著夥計,那意思不言而喻。


    夥計望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那錠碎銀,卻是與剛才慕長生給他的那錠碎銀比劃了一下,竟是比剛才那錠碎銀還要大一些。夥計臉色變化不定,似乎是在做著權衡,一邊是自己頗為畏懼的許胖子,一邊是自己朝朝念念的碎銀,此時此刻腦海之中就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般。


    慕長生也不開口說話,就這樣看著夥計來回變換的麵色,心中卻是感覺到有趣至極。


    最終還是朝朝念念的的碎銀打敗了頗為畏懼的許胖子,夥計的眼神突然間變得堅定起來,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桌上的那錠碎銀抄進手中,而後放入了懷中。在放入懷中之前,還不忘將碎銀放在嘴裏咬上一咬,最終一副喜笑顏開的樣子。


    慕長生見狀,頓時也心中舒緩起來,他倒是看看在夥計嘴裏能得到關於城隍之所的什麽消息。


    畢竟,朝俞令殘缺部分目前已經確認是在城隍之所了。所以,不論如何,這城隍之所他是去定了!


    可是不管是許老板還是眼前這夥計,似乎都對城隍之所頗為顧忌,甚至帶著幾分駭然的情緒,就不由得不讓慕長生心生疑慮。原本是護佑一方的城隍之所,為何在他們兩人的眼中竟會是顯得如此可怕?平安鎮所謂的異聞之事,那所謂的許進不許出,是否真的和城隍之所有所牽連?


    夥計換了一個姿勢繼續故作一副擦拭桌子的模樣,不過他這個方向卻是可以保證他第一時間看到許老板的身影。


    慕長生雖然此時腹中已然是饑腸轆轆,但此刻的注意力卻已然是在夥計身上,根本就未曾在意。


    就在此時,夥計一邊故作擦拭桌子,一邊開口講起了自己城隍之所的見聞。


    “客官,城隍之所離客棧隻有一街之隔,所以有時候我也會趁著客棧沒人的時候,去城隍之所祈福一番。”


    “前幾日,我像往常一般也去城隍之所祈福,但哪知道剛進了城隍之所,就感到眼前一片白霧生成,緊接著,耳邊就傳來陣陣嬉笑之聲。”


    “我記得我好像是做了一個夢,那是內心深處的夢,就算是許胖子都不知道。”


    “可是不知道什麽原因,等我醒來之後,就再也回憶不到夢中的內容。”


    “更奇怪的是,我明明是在城隍之所昏睡的,可醒來之時卻是在客棧之中。”


    “我把在城隍之所的見聞說給許胖子聽,可是許胖子卻說我是最近太累睡糊塗了,一整天都沒有離開過客棧,又怎麽會在城隍之所昏睡。”


    “可是我明明真的是在城隍之所昏睡的,可許胖子卻是不信,還不許我把這件事情說出別人聽。”


    “沒有多久,我就聽說城隍之所開始修繕,然後,平安鎮的異聞之事就開始傳出,許進不許出的事更是傳的沸沸揚揚。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平常和我一起跑堂的幾個夥計,也以各種理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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