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院內供演出者保持手感的小琴房隻放了一架大提琴,鬱不應當仁不讓接手了,薑語遲則抱著鬱不期和章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椅子比較窄,雖然鬱不期嘴上不樂意,但是被薑語遲“強製”抱到腿上坐著時他還是沒繃住偷偷勾了勾嘴角。


    “說吧,薑女士,問題是出在表姑母身上還是那位準表姑父?”


    薑語遲方才的動作自然都記在鬱不期心上,攢了滿腹的疑惑這會自然要趕緊問個明白。


    誰知薑語遲微微低頭,指尖抵在鬱不期的鼻尖嘴角噙著一抹邪惡的笑容,將方才鬱不期給她的“你不用明白”五個大字堵了回去。


    鬱不期吃了一癟,扭頭哼了一聲不肯說話了。


    章譽伸出雙手籠在鬱不期的耳邊,漂亮的杏眼溢著笑意說到:“好好好,現在把鬱不期小朋友的耳朵捂起來了,不給他聽。”


    “隻給我聽好不好?”


    夠了,真是夠了!又一個又一個!


    算了,已經習慣了。


    鬱不期迅速調理過來,伸直了耳朵,瞪著無辜的大眼睛,還跟著用小手抓住了章譽籠著他耳朵的手示意自己真的什麽都聽不到。


    左右鬱不期在這方麵早熟得很,薑語遲也不介意他聽到,索性將高中時如何同“一個關係比較好的男同學”一同設計整治到處造黃謠的劉嘉禾,也就是如今的鄒延的事全盤托出。


    故事在劉嘉禾在課堂上帶走後戛然而止。


    章譽還沒說些什麽,假裝自己沒在聽的鬱不期先忍不住了。


    “所以呢,怎麽判的?死刑立即執行還是死刑反複執行?怎麽現在還能在你跟前蹦躂呢我請問了。”


    薑語遲聳聳肩,往後靠了靠,輕描淡寫的說到:“我本來也不想那麽簡單的放過他的,但是誰也沒想到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官劉鎮會是他的父親。”


    眼見鬱不期就要冒火,薑語遲連忙接著解釋到:“不是徇私枉法,是我主動要求私下和解撤案了。”


    “劉警官他……雖然算不上一個好父親,但絕對是個好警察。大概在這件事的三年前,我攤上了點事,他為了保護我和妹妹做了很多努力。”


    所以哪怕劉鎮什麽都沒說,甚至沒有開口求薑語遲,薑語遲就已經主動提出要和解了。


    但要求是要讓劉嘉禾將敲詐所得盡數歸還的同時,在課間在主席台當著全校師生的麵為曾經說過的話一一道歉。


    不止是對薑語遲。


    在劉嘉禾被劉鎮當著所有同學的麵套上手銬鬼哭狼嚎的帶離後,班上關於他的議論迅速發酵,很快越來越多的女生站出來指認了劉嘉禾。


    劉嘉禾在造謠女生這一塊早已是駕輕就熟,甚至有了一套公式。


    發育早的女生就是男朋友揉大的,大腿間有縫的就說明不是處女了,至於像薑語遲這種有錢的,自然是被外麵的老男人包養了。


    這麽多年來,他靠這個“公式”總能迅速在男生中建立威望,至於被造謠的女生,她們有的不敢把事情鬧大隻能悶頭吃虧,有的哪怕鼓起勇氣私下質問劉嘉禾也隻會得到了“隨便說說急了不會是真的吧”的回複。


    在小島這個逼仄的人情社會,很多女生都認為這種事鬧開了自己都撈不著好,更何況劉嘉禾的爸爸就是警察這件事大家都有數,便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至於一開始他對薑語遲還有所保留,隻敢私下說除了確實存了點心思外,更多是有些忌憚薑語遲有錢,怕真踢到鐵板。


    但當薑語遲對他暴露出一點軟弱後,他便如聞到了血腥味的螞蝗一般徹底露出了貪婪的獠牙。


    課間操時班上通常會男女分開兩對站,這次辛宿很“碰巧”的站在了她身邊。


    他站在操場的草坪上麵無表情的聽著劉嘉禾在台上痛哭流涕的“懺悔”,渾身散發著隱隱的低氣壓。


    若是能站到他正前方低頭,恐怕誰都會被他麵上那副恨不得衝上去撕咬他人的凶戾神色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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