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向來是消息傳播的中心,仿若一座巨大的舞台,各方消息於此處粉墨登場。自宣帝頒下旨意,封賞趙軒為忠勇伯,並昭告天下其收複盛陽的壯舉後,趙軒之名,恰似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瞬間在京城激起千層浪,迅速響徹大街小巷。


    酒樓之中,賓客滿座。濃鬱的酒香與喧鬧的談笑聲交織在一起。“你們可聽聞那趙軒?竟將盛陽收複回來了!此等功勞,當真是前無古人啊!”一紅臉大漢,高舉酒杯,大聲說道,眼神中滿是欽佩與興奮。周圍之人紛紛點頭,七嘴八舌地附和著。“是啊,盛陽那可是軍事要地,從建立起就固若金湯,從未被攻陷過,這次卻落入女真之手,可把咱這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一長衫老者捋著胡須,神色凝重地說道。“多虧了趙軒,聽聞他還尚未及冠,仍是個少年郎,竟有如此膽識與氣魄,真乃英雄出少年!”一小廝模樣的年輕人滿臉崇敬,話語中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一時間,讚揚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茶館裏,亦是熱鬧非凡。茶香嫋嫋中,眾人圍坐一團。“那趙軒此次可給咱齊國掙足了麵子,女真此前那般囂張,以為占了盛陽就能長驅直入,卻不想被趙軒殺得大敗而歸。”一中年男子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緩緩說道。旁邊一老者輕輕放下茶杯,點頭稱讚道:“此子必成大器,日後定能為我齊國抵禦外敵,保境安民。”眾人皆深以為然,對趙軒的讚譽之詞愈發響亮。


    而京城內的說書先生們,自是不會放過如此精彩的素材。他們或於熱鬧的集市中,或在古舊的戲台上,眉飛色舞地講述著各種關於趙軒的段子。隻見那說書先生,手持折扇,“啪”的一聲展開,清了清嗓子,高聲說道:“列位看官,且聽我言。今日要說的,乃是那忠勇伯趙軒,盛陽之地,自開國以來,從未有失,然此次遭那女真偷襲,淪陷敵手。一時間,齊國上下人心惶惶,皆恐女真借盛陽之利,攻打山海關,進而入關,危及我京城。值此危難之際,那趙軒趙小將軍橫空出世,雖年方弱冠,卻有萬夫不當之勇。他率領大軍,星夜兼程,奔赴盛陽。戰場上,他身先士卒,如虎入羊群,殺得女真兵將丟盔棄甲,哭爹喊娘。一番苦戰之後,終是大敗女真,成功收複盛陽。這一戰,真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趙小將軍之名,必將青史留名,流芳百世啊!”台下聽眾,聽得如癡如醉,時而拍案叫絕,時而扼腕歎息,沉浸在那跌宕起伏的故事之中。


    民間的吹噓,宣帝早已從繡衣衛處得知,不過他沒有阻撓,國朝官場如一潭死水一般,此刻正需要趙軒這樣的年輕官員加入,攪活這攤死水。況且隨著時間推移,趙軒的事情自會被其他消息掩蓋。


    宣帝未曾料到,趙軒收複盛陽的消息餘波未平,忠順王的折子又掀起新瀾。折子中所呈之事,著實令宣帝驚詫萬分。


    趙軒竟一舉攻破海珠城,成功活捉女真八王爺阿其那以及眾多女真貴族,此刻,那些俘虜正被押解於進京的路途之中。宣帝閱罷折子,不禁抬手揉了揉脹痛的額頭。又是一場輝煌大勝,隻是這隨之而來的功勞封賞,卻成了棘手難題。若論戰功,理應重賞,可再次進爵卻非明智之舉。趙軒年紀尚幼,如今若因這場勝利便封為侯爵,北疆女真之患猶存,日後還需仰仗趙軒諸多效力。若此刻便將其封侯,那往後再有大功,又該以何封賞?總不能徑直封為國公而令其榮養吧,畢竟朝廷還離不開他在北疆的奮勇作戰。


    既不能封賞趙軒爵位,那轉而賞賜其家人倒也不失為一種策略。然而,一想到趙軒生母乃是江南的趙嫣,宣帝的思緒便陷入了沉默。倘若趙軒已然成親,那此事便簡單許多,大可封賞他的妻子。恰在此時,宣帝憶起繡衣衛所探查的情報,趙軒已然定親,女方是江南巡鹽禦史林如海之女,且此刻正在京城。如此一來,倒有了法子,朕便以皇後之名重重賞賜林家女,這般舉措,想必趙軒知曉後也會滿心歡喜。念及此處,宣帝不再遲疑,匆匆起身,向著鳳藻宮的方向快步而去,似是已在心中籌謀好了賞賜的種種事宜,隻待與皇後商議定奪。


    林黛玉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宣帝知曉了存在,自從得知盛陽城淪陷後,她便因為擔心趙軒而病了,再加上斥責賈寶玉後,病情加重,一時間纏綿病榻,梨香園眾人見林黛玉的情況皆憂心不已,但林黛玉是心病,她們除了熬藥勸解,一時也是無法,好在好消息終於來了,趙軒收複盛陽,被封忠勇伯,緊隨而來的便是趙軒的信寄到了趙家在京城的鋪子,並由周嬤嬤轉交給了黛玉。


    林黛玉看著手中的信,雖知道私相授受不妥,但心中的牽掛還是戰勝了擔憂,她接過信看後,得知趙軒無礙,心病去了,身體漸漸的就好了。


    而在林黛玉生病的時候,賈府發生了件大事,一是薛姨媽舉家進京,入賈府探望賈母及王夫人,賈母見薛寶釵品性模樣皆是上等人才,起了喜愛之心,便留薛家人暫住賈府。隻是此時梨香園被黛玉住了,薛家隻能尋了一個尋常的院子安置,而這讓王夫人心中更是不滿,再加上薛姨媽是自己的親妹妹,說話間不免將對林黛玉的不滿說了出來。


    “林家說是幾代列侯,勳貴之家,可是如今呢,不過也就是個七品小官,卻偏將女兒養的如此嬌縱不識禮數,不來給我請安便罷了,平日間同姑娘們,寶玉來往也不親密,端著個架子,仿佛自己是勳貴家的女兒一般。”王夫人看著薛姨媽,實在沒忍住,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薛姨媽此次帶兒子女兒入京,是為了送女兒薛寶釵選秀的,她之所以一進京便來賈府拜會,一來是有王夫人這個姐姐在賈府,而來便是想借賈府的人脈讓薛寶釵入宮,即使不能借勢,住在賈府,薛家也能省卻不少麻煩,況且一旦薛寶釵選秀失敗,那賈府的少爺也是個好的歸宿,畢竟那位銜玉而生的公子,可是有大造化的,正好配的上自家女兒。如今進了賈府,得知賈母的外甥女林家的女兒早他們住進了賈府,薛姨媽心中便有了想法,如今聽了王夫人的抱怨,薛姨媽心中轉了幾下,笑著說道“姐姐何必同一個小丫頭計較,再說她是老太太的外孫女,如今母親去世,老太太疼惜一些也是正常的。”


    王夫人輕哼了一聲,“老太太疼惜,也不能失了規矩。你瞧瞧她那身子骨,弱不禁風的,整日不是吃藥就是多愁善感,哪有半分主母的儀態。我這府裏上上下下多少事要操心,偏她還總引得寶玉為她神思不寧。”


    薛姨媽微微點頭,順著話說道:“我也聽聞這林姑娘才情倒是不錯,可這在深宅大院裏,光有才情有何用?還是得有持家理事的本事。況且她無母親教導,根基終究是淺了些,哪能像咱們自家女兒般有依靠。”


    王夫人皺著眉,繼續道:“她那性子也孤僻,和府裏的丫頭婆子們都處不親近,如此不會做人,哪裏是世家小姐。”


    薛姨媽輕輕拍了拍王夫人的手,“姐姐莫要氣壞了身子,你不喜歡她,便少見她就好了。不喜歡寶玉同他見麵,多管束下寶玉就是,況且寶玉年幼,還不懂事,被人哄騙兩句,就跟著那人去了,姐姐多教教寶玉就是了。”


    王夫人眼神一冷,“哼,她敢哄騙寶玉,我定不饒她,別以為她同忠勇伯定親了,我就怕她,要知道賈府還是國公府邸呢。”


    聽了王夫人的話,薛姨媽心中大驚,在到達京城前,薛姨媽便知道林家的姑娘住進了賈府,從她姐姐的信來看,薛姨媽還以為賈母有意撮合自家孫子和外孫女,來個親上加親,沒曾想林家女已經定親了,定的還是如今的新貴忠勇伯,這怎麽不讓薛姨媽吃驚,林家女既已定親,那她同寶玉再無可能,為何姐姐還是如此針對她。


    “姐姐所說的忠勇伯,可是那新封的伯爺?”薛姨媽試探著問道。


    “可不就是他,也不知道,他看上了林家女哪裏,早早的求娶,還定了親。”王夫人的語氣酸酸的,林黛玉同忠勇伯定親,王夫人怎能不攆酸。


    得到了肯定答案,薛姨媽感歎林家女的運氣,同時又在想自家能不能從中獲益呢,亦或者讓寶釵取而代之,畢竟兩人隻是定親,又沒成親,自家女兒這麽優秀,做個伯爺夫人還不是綽綽有餘。想到這,薛姨媽便假裝疲憊,送走了王夫人。待王夫人離開,薛姨媽連忙走進內室,看著指揮丫鬟收拾行李的女兒,薛姨媽走了上去,拉住薛寶釵的手說道“釵兒,來,娘有話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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