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其那身為洪曆的八叔,在女真內部久負賢王之名。他身姿挺拔,麵龐堅毅卻又透著一抹溫和,雙眸之中時常閃爍著睿智與深邃的光芒。平日裏,他待人和善,無論麵對身份高貴的貴族,還是出身低微的族人,皆能以禮相待,那寬廣的胸襟仿若能容納世間萬物,也正因如此,他備受族人們的敬重與愛戴。


    他所統領的阿勒泰族,規模僅次於女真本族,在這片土地上擁有著不可小覷的影響力。廣袤的草原與茂密的森林是阿勒泰族的棲息之所,族人們逐水草而居,在馬背上練就了一身的驍勇本領。


    曾經,阿其那參與了女真皇位的爭奪。那是一場驚心動魄、風雲變幻的較量,各方勢力明爭暗鬥,陰謀陽謀交織其中。最終,阿其那遺憾落敗,不僅失去了登上皇位的機會,還被剝奪了使用漢名的權利。這對於他而言,無疑是心中一道難以愈合的深深創口,每每念及,恥辱與不甘便如洶湧潮水般在心中翻湧。


    而如今,洪曆在對外征戰中遭受戰敗,曾經如日中天的威望如流星隕落般急劇跌落。阿其那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他再次挺身而出,毅然決然地發起挑戰。經過一番激烈的爭奪與謀劃,他成功爭取到了海珠城。這座城市,其地位在女真諸城中僅次於巍峨壯麗的都城赫圖城。它坐落於交通要衝之處,城牆高大厚實,城內建築錯落有致,街道繁華熱鬧,商鋪林立,各種物資匯聚於此,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


    阿其那滿心歡喜地踏入海珠城,本以為可以憑借這座城池得天獨厚的優勢,大肆囤積糧草,讓阿勒泰族的勢力在充足的物資儲備支撐下再次蓬勃壯大。他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未來阿勒泰族在他的帶領下日益強盛,其他部落紛紛前來歸附的壯觀景象。然而,命運卻似與他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他才剛剛抵達海珠城不久,還未來得及好好整頓與部署,齊軍那如虎狼般的軍隊便洶湧而至。


    此刻,阿其那站在海珠城的城頭之上,麵色陰沉如水。他的目光越過城牆,緊緊盯著城外齊軍那整齊有序、氣勢磅礴的軍陣。齊軍的士兵們個個精神抖擻,盔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旗幟隨風飄揚,獵獵作響,仿佛在向他示威。但阿其那心中並未被恐懼填滿,相反,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漸漸燃起了一絲熾熱的火焰。在他看來,這看似絕境的局麵,或許實則是一個天賜良機。他暗自思忖,若是能在此地、此刻,以海珠城為依托,一舉擊敗來勢洶洶的齊軍,那將會是怎樣的一番豐功偉績?這難道不就足以向整個女真族證明,他阿其那比起洪曆,擁有著更為卓越的領導才能與軍事智慧嗎?一旦如此,那些如今在女真各勢力間搖擺不定、猶豫不決的部落,必定會被他的威名與實力所震懾,極有可能會紛紛舍棄洪曆,轉而倒向他的陣營。那時,他阿其那便可真正地掌控大局,實現自己多年來的抱負與野心,讓整個女真族在他的帶領下走向一個全新的輝煌時代。


    “主子,大軍已經準備好了,這次定叫這些齊狗有來無回!”阿其那麾下大將,圖琛看著阿其那恭敬的說道。


    “圖琛,這次我們不僅要贏,還要贏得漂亮,城外的齊軍決不可放走一個!”阿其那心中有了決斷。


    “主子放心,奴才定不辱命!”


    趙軒看著海珠的城牆,還有城外廣袤的田野“這個地方來對了,就算不能拿下海珠城,把這些田地毀了也能讓女真人心痛了。”


    “伯爺說的對,女真人不善耕種,我們此行解救了漢人,再把這些田地毀了,那女真人的糧草就有問題,在想大規模用兵,就得掂量了。”站在趙軒身邊的,是神機營參將,安城伯柳林,他的父親便是太宗朝赫赫有名的安城侯柳升,這神機營可說是柳升一手創建的,如今柳升去世了,柳林子承父業,仍然任神機營參將,這次出征,忠順王帶了這位出來。


    “也有可能逼得女真人狗急跳牆,更加熱衷於搶掠。不管怎樣,既然來了,那便要做些什麽,讓女真人傷筋動骨!全軍準備,攻城!”


    趙軒一聲令下,齊軍便開始了行動,隻見齊軍軍陣開始移動,不過同以往攻城不一樣,此刻的齊軍卻是用盾牌組成軍陣,且是全部用盾牌圍著,就是頭頂都用盾牌遮擋,就像個縮頭烏龜一般向著海珠城前進。


    “這是什麽戰法?”阿其那見齊軍的動作,愣住了,就算要用盾牌阻擋箭矢,也不用都防著吧,而且沒有出動雲梯,齊軍難道不登城嗎?


    阿其那滿心疑惑,他那緊皺的眉頭幾乎能夾死蒼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城外如奇異巨獸緩緩逼近的齊軍。身旁的將領們也麵麵相覷,交頭接耳地議論紛紛,卻無人能解這詭異的戰術。


    齊軍的盾牌軍陣如同一座座移動的金屬堡壘,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寒光。他們步伐沉穩,雖看似笨拙卻又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協調,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帶著某種既定的節奏,大地似乎都因之微微顫動。隨著他們逐漸靠近,空氣中彌漫起一股壓抑的緊張氣息。


    阿其那心中暗自思忖,這齊軍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難道他們另有奇謀,打算以這看似保守的盾牌陣來迷惑己方,然後出其不意地發動突襲?又或者是城中有內奸,齊軍知曉了城中的布防弱點,故而采用這怪異的戰術來針對?他越想心中越沒底,手心不自覺地沁出了冷汗,但表麵上仍強裝鎮定,大聲喝令城中守軍嚴陣以待,不得有絲毫懈怠。


    海珠城的城牆上,圖琛目光冷峻,緊緊盯著下方那如潮水般湧來卻又堅如磐石的齊軍盾牌陣。隨著他一聲令下,城牆上的弓箭手們迅速彎弓搭箭,刹那間,弓弦的嗡嗡聲交織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箭矢如蝗蟲過境般朝著齊軍呼嘯而去。然而,齊軍的盾牌防禦實在太過嚴密,那些箭矢大多被盾牌彈開,僅有寥寥數支幸運地穿過微小間隙射中了士兵,但這對整個齊軍的推進並未造成明顯的阻礙,他們的步伐依舊堅定,盾牌陣如同一麵移動的城牆,一步步向著城牆逼近。


    圖琛見箭矢難以建功,眉頭微微一皺,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立刻高聲呼喊:“壘石滾木,砸!”女真人的士兵們迅速行動起來,他們齊心協力地將早已準備好的巨大石塊和粗壯滾木搬運至城牆邊緣,隨後用力推下。這些壘石滾木裹挾著強大的勢能,如雷霆萬鈞般朝著齊軍砸去。在猛烈的撞擊下,終於有幾處盾牌陣被砸得出現了裂縫和缺口。城牆上的弓箭手們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戰機,紛紛將箭矢朝著缺口處精準地射去。一時間,齊軍陣中傳來陣陣慘叫,傷亡人數開始逐漸增多,原本整齊有序的盾牌陣也出現了些許慌亂與騷動。但齊軍的指揮官迅速調整,後方的士兵迅速填補缺口,繼續維持著向前推進的態勢,這場攻守之戰愈發激烈與膠著。


    終於齊軍靠近了城牆,這時齊軍終於有了動作,上方的盾牌驟然打開,隻見軍陣之中,有十數名齊軍,他們手持火折子,將點燃了的竹筒拋上了海珠城牆,隨後盾牌再次遮蓋住軍陣。


    海珠城牆高十米,齊軍拋出的竹筒穩穩的落在了城牆上,城牆上的女真人忙於應對城下如潮水般湧來的齊軍,對於那幾個被拋上來的竹筒並未給予足夠重視。他們的目光聚焦在那些逐漸靠近城牆、並減緩腳步的敵軍身上,手中的武器不斷揮舞,箭矢、石塊如雨點般朝著下方傾瀉。


    那幾個竹筒在城牆上孤零零地冒著青煙,微弱的火星沿著引線緩緩爬行,仿佛是某種被忽視的危險信號在悄然蔓延。偶爾有女真士兵不經意間瞥見,也隻是短暫地愣神,心中暗自疑惑卻未停下手中動作,在他們的認知裏,如此小巧的竹筒實在難以想象會帶來什麽實質性的威脅。他們堅信,憑借城牆的高度與己方的防禦力量,定能將齊軍阻擋在城外。


    “哄!”第一聲,“哄”第二聲,隨後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在海珠城牆上響起,一時間城牆上濃煙滾滾,看不清城牆上的狀況,但是煙霧中卻傳來了女真人的慘叫聲,還有女真人的殘肢斷臂從城牆上掉了下來,砸在了齊軍的盾牌上!


    “投!”聽見慘叫聲,跟隨軍陣出戰的趙鳴預料到了城牆上的情況,他果斷下令,齊軍的盾牌再次掀開,投彈手再次將手中的點燃的竹筒拋上了城牆,而且是連拋兩枚。


    隨後不久,爆炸聲再次響起城牆上女真人的慘叫聲更加劇烈。


    “攻城!”趙軒看見自己的計劃成功後,立刻下令全軍攻城,齊軍全軍出動,雲梯率先衝了上去,齊軍終於開始了真正的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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