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桑起身,走到她身邊,把手裏還沒吃完的蘋果,切了一塊用刀尖紮著遞給她,“吃點?”


    趙瓊瑟縮著:“我吃了,你能不殺我嗎?”


    葉桑挑眉:“可以考慮。”


    趙瓊顫巍地伸出手,捏住蘋果,塞進自己嘴裏。


    葉桑漫不經心地:“你家如今是幽州第一是吧?”


    趙瓊腮幫子鼓著,說出口的話有些含糊不清,“不太是。”


    葉桑:“說說。”


    趙瓊:“幽州是個古地方,你應該知道的,那地方的家族,多數也都是一些很大的傳統家族,還有一些是古武家族……”


    “以前,我小的時候,幽州的頂尖家族是季家,季家有個女兒叫季眠,是季家這一代的刀。


    你知道刀是什麽吧,就是個被培養訓練出來的一個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特別厲害,那時候,有很多古世家都會拿自己孩子養刀。


    小的時候我還見過她,十二歲那年幽州比武,我們全都輸給了她,還被她殺死了幾個,滅了幾個家族,那之後,季家就成了幽州第一家族。


    直到大概五年前那會兒吧,季眠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弑祖,把季家一家人全殺了,連她自己的父母她也沒有放過,被她給廢了,扔在一間小破屋裏痛不欲生地自生自滅。”


    趙瓊話語跟連珠炮似地無比急速,直接從這事兒開始,交代得事無巨細,又生怕說錯一句話就被殺,腦子也高速運轉著。


    停都不敢停一下。


    “季家被滅在了自己養出的刀手裏以後,季眠消失了,幽州古族大亂,我家才上了位。


    但如今,幽州也並非我家一家獨大的,而是有四個家族共大,就我家,林威家,向淞家,還有一個就是烏家,但我家算最大,不過一些大事都是四個家族共同投票商議!”


    她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吞咽了下喉嚨,驚心膽戰地看著葉桑,“你還想知道什麽你隻管問,隻要是我知道我全部都說。”


    她真的害怕死,嚇得不輕。


    如果早知道傳說中的桑青柳也在這兒,她再對戰神好奇,也不會來的。


    即使來,也不會跟向淞和林威待在一起,那樣的話,她就不會跟他們一起被抓了。


    趙瓊悔不當初。


    可後悔也沒用。


    她現在隻能想著,怎麽先在這位大佬祖宗麵前保住命。


    眼睛紅的,聲音哽咽,乖順得跟隻兔子似的。


    葉桑又給她一塊蘋果,“別怕,現在不殺你。”


    趙瓊:“……”


    現在不殺?


    那就是之後會殺?


    更可怕了好嘛!


    她顫抖地接過蘋果,“一定……要殺嗎……”


    葉桑被她這模樣逗笑了,“看情況吧。”


    趙瓊:“……”


    葉桑拿蘋果皮擦著刀刃,“帶我去幽州。”


    趙瓊一怔:“好!要我先跟我爸媽說嗎?”


    葉桑:“不用。”


    “……那個……”趙瓊雙手捏著那塊蘋果,小啃了一口,嘴裏嚼著,怎麽都咽不下去,小心翼翼的:“你……去幽州,不會是要連帶著我家人他們一起殺吧……”


    “我要想殺,不用你帶路,我也可以去。”葉桑輕嗤,“也完全不用我親自出手。”


    趙瓊:“……”


    那就是給她一個活命機會。


    她懂了。


    “桑桑。”厲綏洲洗完,換了身幹淨衣服出來,還拿著毛巾擦著頭發,看到地上死掉的林威,情緒沒有任何的起伏變化,溫聲問葉桑:“還沒有審完嗎?”


    “審完了。”葉桑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回帝州之前,我準備去一趟幽州。”


    厲綏洲什麽也沒問,點頭:“什麽時候走?”


    葉桑看了眼趙瓊和向淞,“明天吧。”


    今天早上起得早,有點困了,今天想補覺。


    厲綏洲喊王棟,“把他們幾個都先帶下去吧。”


    葉桑轉身進屋,“若是想死,你們就隻管逃。”


    趙瓊打了個激靈,連忙道:“不逃不逃我不逃!”


    向淞沒吭聲。


    這個拳場的地牢,沒有人能夠逃出去。


    他們想逃也逃不了。


    厲綏洲又跟著葉桑回屋,“要不要吃點東西再睡?”


    他剛才去了趟廚房,發現早上給葉桑做的早飯,她就隻喝了半碗粥,吃了一個包子。


    蛋羹看著就吃了兩口。


    一碟小鹹菜,倒是吃完了。


    她還是愛重口。


    一個月了,每天都喝血,她的味覺依舊那樣,沒有加重,也沒有好。


    不過,沒加重,沒失味覺,就是最好的事了。


    葉桑搖頭:“不吃了。”


    她直接就去睡了。


    她這段時間,嗜睡也就好了一點。


    反正隻要困了,說睡就得睡,不能缺一點覺。


    厲綏洲看著她躺下後,給她掖好被子,靜靜坐著看著她睡著,才起身出門去了趟超市。


    不管是散裝的,還是袋裝的,他把所有鹹菜都買了一樣,回小院後拆開研究了一遍。


    味道淡的飯菜葉桑吃不出來,也吃不下去。


    味道重的,有的吃多了也不好。


    葉桑現在身體特別不好,尤其這些鹹菜,衛生的不衛生的,裏邊什麽料可能都有,他更不放心葉桑直接吃,萬一吃出什麽問題。


    就想著自己做。


    但他以前沒做過這種東西,做的種類也小,多研究一點,做得好點,免得葉桑吃膩。


    他又買菜,搜著網上的教程,做了一天。


    做的都是現成簡易能吃的。


    葉桑晚上多吃了小半碗飯。


    厲綏洲鬆了口氣。


    次日。


    上午,一行人出發。


    去機場的路上,趙瓊一直欲言又止的。


    葉桑淡淡道:“有話就說。”


    趙瓊弱弱道:“我餓了。”


    葉桑看她。


    趙瓊有些委屈:“我昨天上午被關起來,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就算你要殺我,也讓我做個飽死鬼……”


    別等到她還沒被葉桑殺死,就先被餓死了。


    葉桑嘴角輕扯,側頭看著窗外路邊賣吃的早餐攤,讓厲綏洲停車,“自己去買。”


    趙瓊:“……”


    她側頭問身邊的向淞:“你吃嗎?”


    “不吃。”向淞低垂著頭,滿身的陰鬱。


    趙瓊沒管他,跑下車去路邊買了一個煎餅,把能加的料全都加了一遍,還要了碗粥。


    買完後,又乖乖地回到車上。


    別說逃跑,她連逃跑的想法念頭都不敢有。


    幽州在華國,但比較偏,從東洲這邊過去十多個小時飛機。


    有葉桑的話在那,趙瓊也不敢跟自己爸媽通氣。


    也沒人接機。


    厲綏洲直接租了輛車,親自開著前往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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