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紮小童隻顧著往前走,卻忘了耳朵還沒來得及粘牢,“啪嗒啪嗒”兩聲掉到了地上。


    它一愣,低頭去看,看到了“自己的”沾著灰的耳朵,憤怒地一跺腳,尖笑著朝幾人撲過去。


    分明是自己的失誤,可它似乎把這筆賬算在了玩家頭上。


    這些玩家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看那小童撲過來紛紛向後退,5號一擰身子,躲開它的攻勢後端起靈堂上的燭火,一個箭步就到了紙人身後。


    就在那火苗即將觸碰到紙紮小童的衣角時,5號突然被什麽人拽住領子,猛地朝後仰倒。


    眾人定睛一看,竟是另一個紙紮女娃出了手。


    它伸著右手,指尖虛握著男人的衣角,還是平麵化的五官,看起來卻有些栩栩如生。


    5號用力一甩,將捏著自己衣領的手甩開,雙手合十,手中電流“滋滋”作響。


    葉彤見狀一愣。


    3號比5號更快,幾個呼吸間,他已經到了那紙紮女童麵前。


    那女童輕巧向後一跳,沒打算繼續攻擊。


    它也隻是阻攔了一下他們繼續攻擊那個紙人,待眾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就咯咯笑著,衝前邊的那紙人使了個眼色。


    那個紙紮小童接到命令,慌亂拾起耳朵,鑽著靈堂的門縫逃了出去。


    女童見它順利逃生,也發出“咯咯”的清脆笑聲,一扭身子,鑽到屏風後。


    待幾人繞過屏風趕到書櫃前,才發現那紙人早已消失不見,書櫃旁的鏤空紙窗打開了一條縫。


    “也不知道這都是這什麽東西。”陳希沃皺眉,罵了兩聲。


    到手的鴨子飛了,還損失了一個玩家,3號的表情相當難看:“回去守著吧,別再睡了。”


    沒有附和聲。


    葉彤這種愛湊熱鬧的居然也懶得搭腔,她懨懨走回坐墊旁,倚著牆繼續打起瞌睡來。


    那群人被這一通鬧騰給嚇到了,生怕剩餘的紙人中還有活的,七嘴八舌地商討要不要燒掉其他的紙紮人。


    “我們在這裏商量辦法,你居然在打瞌睡?”2號總覺得少了個人,環視一圈後看著角落的葉彤蹙眉,對這行為相當不滿。


    “那不然呢,你們誰敢和我說計劃?”葉彤眼睛都不睜,“不過你們要是想燒掉其他紙人的話,我勸你們放棄。”


    “為什麽?”4號確實有這個打算,聽到這話忍不住開口詢問。


    “別忘了任務,出殯前若是不燒紙人,那還算是完整的守喪麽?”葉彤長歎一聲,耐著性子給他解釋。


    此話一出,玩家都沉默了。


    葉彤像預料之中似的嗤笑一聲,扭過頭繼續打著瞌睡。


    她這個身份,真的很尷尬,兩方都於她有恩,也說不清她到底是那個陣營的?


    可無論是哪個陣營,在那方沒找到確切證據證明之前,都不能輕易向她透露什麽打算,畢竟防備之心不可無嘛。


    所以葉彤待在人群中,仿佛個事外人。


    她又閉上了眼。


    3號理解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劇本殺中她抽到了一個邊緣角色,根本不重要,甚至隻是個路人,但因為偶然生活在這個地方,所以被這兩個陣營的人牽扯進來。


    這姑娘的心態真好,要是換了自己,恐怕得糾結瘋掉,想到這裏,3號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


    ——


    可葉彤閉眼卻不是為了打瞌睡的。


    眼睛休息了,她的腦子卻在轉動。


    他們……好像都有異能。


    但自己沒有。


    剛開始葉彤就察覺到了,她的異能不能使用,她下意識的認為是副本的特殊性,導致大家都不能使用,沒想到是她的獨一份。


    她不由為自己捏了把汗。


    若開局她說出來了,那不是當場聊爆了麽?


    她歪著頭裝作睡了,本想自己理一下思緒,可還沒來得及多想什麽,耳邊那幾人窸窸窣窣的討論聲逐漸消失了。


    一個人躡手躡腳地走到葉彤身後,湊近她聽了聽聲音,在聽到平穩又沉的呼吸聲後悄悄鬆了口氣,轉身不知做什麽去了。


    果然,這群人精懷疑自己了。


    這應當是剩餘的玩家們起了疑心,瞞著她去找關於她的線索了。


    不過……隨他們。


    葉彤仍舊裝作未察覺,轉了個身,真的睡著了。


    ——


    她的夢中,血水翻湧,百鬼哭嚎。


    葉彤定定看著眼前這一切,感覺這場景似曾相識。


    “嘖,你在副本裏還能睡著啊?”迷霧散去,她猛地對上一雙清亮的眸子。


    “賀……昭昭?”葉彤眯著眼,啞著嗓子叫出這個名字。


    “哎。”賀昭昭滿意地眯起眼睛,“你想見我?”


    “我?嗯,可以這麽說吧。”葉彤一愣,然後點點頭,拿出那塊綁在靈魂之中的令牌,“我想知道這個令牌的作用。”


    “哎呀,你從哪弄來的這麽些怨氣?”賀昭昭有些意外,接過令牌後指尖輕勾,似乎是扯斷了一根黑色細絲,她上下打量了打量,又重新遞給葉彤,“喏。”


    葉彤有些看不懂,卻還是接過了令牌,可一接過去她便發現,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自己體內殘存的怨氣被令牌吸走。


    那令牌吸入怨氣顫抖片刻,再次吐出的是一股熟悉的、複雜的力量。


    這力量和葉彤體內的元素極為相似。


    賀昭昭見狀忍不住笑道:“不愧是你的寶貝。”


    “我的?”葉彤茫然看向她。


    賀昭昭撅起嘴,往旁邊一歪,沒接這個話茬,反倒是轉移了話題:“我知道你來問什麽,問你家人,是吧?”


    “……嗯。”葉彤雖然還想追問那令牌的事,但賀昭昭現在說的才是最重要的,隻能暫時收了好奇心,順著她的話茬點頭。


    “你哥哥是我保下來的,他應該也進過副本,出來沒死,但已經不能動彈了,”賀昭昭正色道,“按理來說,他通關了,地府這邊就會給他延後死亡的時間。”


    “可奇怪的是,他還是死了。”


    “鬼差那邊也納悶啊,去生死簿上查了查你哥的命格,發現他從小受紫金氣運熏陶,這一輩子雖不能稱霸世界,可也說得上非富即貴,怎麽就突然死了,到了地府來呢?”


    “當時酆都山上的官都傻了,怎麽也查不出來,無奈才找到了我,讓我判這件事。”


    “你哥送來的時候渾身的筋骨都淬了火毒,——就是一種讓靈魂痛不欲生的火,我頓時就覺得不對勁。”


    “打發走鬼差後,我順著他身上殘存的氣運,看出了你的痕跡,但我沒說,”賀昭昭得意地咧嘴笑,“要是說了,以酆都的行事風格,早就讓他去投胎了。”


    葉彤抿著唇,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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