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輕笑,不見棺材不落淚。


    “李闡,過來。”


    李闡走到李不言身邊,他的手上捧著一本賬本,還有兩份文書。


    “這是你欠賭坊銀子的證明,上麵有你的名字和手印,這本賬本清楚記錄了你何年何月何日欠賭坊多少錢,還了多少,借了多少,要本官一一念給你聽嗎?”


    李不言又拿起另一份文書,呈在徐天麵前。


    “這是你好友於德乾的證詞,他親口承認你曾告訴他,有人幫你還了巨額賭債,同時賭坊那邊也說了你在前三個月突然還清了賭債。一個賭錢還多次跟賭坊借錢的人突然間還清了所有賭債,說這裏邊沒有貓膩誰信啊。”


    “你老實交代,還可以少受點罪。”


    徐天道:“這都是你偽造的!李不言,你不能因為我冤枉了你的夫人,你就捏造所謂證據來汙蔑我。”


    李不言輕蔑地瞥了徐天,“審問你需要我特意偽造證據?你算老幾啊。”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把握不住。”


    看向李闡,吩咐道:“去問問陶郎中,刑部審問犯人有哪些刑罰,徐將軍不知趣,讓人好好伺候徐將軍。”


    “是。”


    李闡正要去找陶璋圭,陶璋圭人正好來了。


    “不用不用,本官來了。”


    陶璋圭一身深綠官服,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透著狡黠和精明。


    “李副使,我們刑部的刑罰多種多樣,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們刑部沒有的。有笞刑,肉刑、杖刑等幾個大類和一些不常用刑罰,如笑刑,癢刑,還有毒。”


    “我們刑部還有眠術,就是讓人熟睡意識不受控製,保管你問什麽他就說什麽。”


    陶璋圭嘿嘿笑了笑,“我們刑部任李副指揮使差遣。”


    徐天看著陶璋圭陰森森的笑容,莫名感到一絲恐懼。


    翁婿倆相視而笑,“那就有勞陶大人了。”


    李不言給過徐天機會,既然他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他也隻能大刑伺候嘍。


    各種大刑在徐天身上走一遭,徐天痛苦的哀嚎聲傳遍刑部大牢。


    終於在上第五種刑罰時,徐天忍不住了,“我招,我招!”


    “是榮王……”


    徐天把一切都招了,的確有人幫他還了賭債,那人讓他在公主與五皇子生辰那日放鬆對九思殿的守衛,其他的就與他無關了。


    隻是,有一回那人來見他,隔著馬車他看不到那人,卻聽到有人喚那人一聲二殿下。


    朝中隻有一位二殿下,那就是榮王蕭雲榮。


    陶璋圭聽著徐天的話,震驚不已,“這不可能吧。”


    這榮王竟然敢刺殺太子殿下?


    一旁的文書把徐天的話記錄在案,文書也是意外的,很快收了震驚的神色。


    李不言的神情晦暗不明。


    嘉佑帝愛重太子蕭雲喬,但又很重用榮王蕭雲榮。


    太子與榮王在朝中的勢力可以說是勢均力敵,兩黨爭端很激烈,曾有傳言嘉佑帝有過廢太子立榮王的心思。


    陶璋圭道:“這份記錄是否要呈給陛下。”


    “呈。”李不言淡淡說道。


    李不言親自將這份供詞呈給嘉佑帝。


    嘉佑帝看著供詞,表情不明,半晌後才道,“李卿,你怎麽看,這份供詞是真是假。”


    “陛下,臣也辨不出真假,臣隻是將徐天招認的記錄在案。”


    “如此說來,徐天所說的話也沒可能是假的。”


    李不言很快明白了嘉佑帝的意思,“臣必將查清此案。”


    嘉佑帝很滿意李不言的說辭,“既然徐天已然招認,那就不必留著了,謀殺太子其罪當誅,他不冤。”


    李不言出了宮,又去了刑部,沒多久徐天就身亡了。


    即便嘉佑帝不定徐天死罪,受了酷刑徐天也活不了多久。


    不管東宮行刺是否與榮王有關,到了最後也會和榮王沒有半點關係,嘉佑帝偏愛榮王,朝中何人不知。


    榮王即將過門的王妃都是董太傅的孫女,董家是朝中第一文臣,董太傅更是帝師。


    嘉佑帝把難題交給了殿前司,既要給太子一個交代,也不能與榮王扯上關係。


    東宮,青鬆居。


    嘉月公主聽說了行刺的事八成與榮王有關,嘉佑帝更是袒護了榮王。


    她很生氣嘉佑帝偏護榮王。


    “我就知道他是這個德行,逼死母後不夠,連要殺太子哥哥的凶手都放送過,蕭雲榮是他的兒子,太子哥哥就不是了嗎?”


    操起一個花瓶就要砸,蕭圻連忙奪下花瓶,“嘉月嘉月,別生氣啊,太醫們都說了你的病要戒急戒躁,不能隨便生氣,對你的身體不好。父皇是皇帝,有他的考量,不能因為徐天的話就斷定行刺一事與二哥有關,萬一是徐天故意冤枉二哥的呢。”


    嘉月公主才不信行刺與榮王沒有關係,“鐵定就是他!蕭雲榮就早想讓蕭欽廢掉太子哥哥,他好自己當太子,等不急了,就派人殺太子哥哥。”


    “還有那個張貴妃,一心想當皇後,好扶持她的兒子當太子,就是他們母子想除了我們東宮!”


    “陛下就是個真眼瞎!”


    蕭圻連忙捂住嘉月公主的嘴,不讓她繼續說。


    嘉月公主咬了一口蕭圻的手,蕭圻吃痛,忍不住放開了手。


    “小祖宗,早知道我就不告訴你了。”


    蕭圻一邊吹著手,一邊假意惱了嘉月公主。


    嘉月公主瞪他:“你敢不告訴我。”


    “不敢。”蕭圻訕訕,嘉月的脾氣暴躁起來真不好惹。


    有時,他有點怕嘉月。


    “妹妹,東宮裏人多眼雜,你以後還是少說父皇的不是吧,盡量不要說罵父皇的話,被人聽了去總是不好。”


    “他該罵。”不罵嘉佑帝,嘉月公主混身不爽。


    她對嘉佑帝的恨是生來就有。


    她一出生,嘉佑帝便以為她和五哥是母後與樂師私通的野種,下令要殺了她與五哥,是母後安排人把她和五哥送出宮避難。


    五哥被殿前司指揮使顧長康與女官帶走,嘉佑帝令人追殺五哥,五哥因此流落民間十幾年。


    而她在陰差陽錯之下以韓家罪臣的身份充入掖廷為奴,在掖廷為奴的十年徹底拖垮了她的身體,她才羸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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