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出現的這封信,張睿澤一瞬間如同蒼老了十歲,問隨從,“世子爺呢?想辦法讓他醒過來,這是他的風流事,讓他自己來承擔後果。”


    為玉走到謝與歸旁邊,貼在他耳邊嘀咕。


    “我已派人去弄醒世子了。”


    “外麵都在罵侯府了,丁老板出了大力。”


    她不過是說,希望能在坊間傳點謠言,動用謝與歸的人,張睿澤怕是輕而易舉就能察覺到。


    到時候反倒是讓國公府被侯府反咬一口。


    她將需要散播的謠言寫在白紙黑字寫下來,算是一個狼狽為奸的憑證。


    結果丁如顧提筆就是一番添油加醋。


    把侯府除開安哥兒所有的主子都編排了一次,讓人去安排。


    就一句,隻要記上紙上的東西去街上傳揚一番一兩銀子。


    到底撒了多少錢不清楚,侯府要被嗤笑很長一段時間是必然的。


    丁如故要帶丁瑕瑜走,謝家要盼哥兒撫養權。


    是可以合作的。


    謝家的可以仗勢欺人,讓丁如故順利帶人走。


    丁如故的商賈做派能讓侯府迫於議論隻能忍讓。


    很快,張睿澤的隨從就跑了來,在他耳邊說了竊竊私語。


    張睿澤臉色明顯黑了下來。


    “罷了,是我張家有這一劫難。”


    是鬆口了。


    “散了吧,都走吧……”張睿澤擺擺手,一副頹廢模樣。


    謝知義給眾人使眼色,讓人都走。


    為玉回頭看了一眼,叫住謝與歸:“謝三,我想去四暖居收拾收拾。”


    薑雲嫦點點頭,“我順道去看看丁姑娘。”


    四暖居安靜極了。


    其實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現在偌大的院子一點人氣都沒有。


    為玉坐在羅漢床,望著窗邊。


    這是她見謝汀蘭最後坐的的地方,剛剛好能夠瞧著院門。


    隻要她在乎的人一來,就立刻能夠看到。


    謝與歸則是瞧著滿櫃子的書。


    謝汀蘭愛看書,他因此找來了許多。


    端著茶的月溪進來,“世子爺清醒的時候說,不準人動四暖居。”


    隻是說得太晚了,謝與歸已經帶著人處置了。


    這些謝汀蘭的遺物都收起來,送回謝家了。


    “他現在要開始睹物思情了?”謝與歸口氣濃濃怨恨。


    為玉給月溪個眼神,讓她出去。


    “你不覺得奇怪嗎?”


    “是奇怪,不如都死了。”謝與歸說:“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不如都死在戰場上。


    “張家的口碑算是沒有了。”為玉說。


    “短時間內是被人唾棄的……”謝與歸有點欲言又止。


    為玉替他說了,“倘若這個節骨眼張家出事,那麽,就可以肯定一件事了,有什麽人在針對張家。”


    就差將那兩個字說出口了,“寧家案難不成和張家有關係?”謝與歸靠著架子說,“陛下對寧家案三緘其口,刑部,大理寺,北鎮撫司都沒有卷宗,能產生關聯的卷宗都沒有。”


    “那麽,就是被人專門抹去了。”為玉說。


    謝與歸:“那不外乎就是兩個結果了,真的謀逆的,陛下就是要殺。”


    為玉知道謝與歸是更新朱崇升的,“現在寧家案愈演愈烈,從北地到京城到底有多少黨羽,這些黨羽有發展了多大的規模,不可估量。”


    謝與歸:“所以,你說那位寧家小姑娘是不是真的活著?”


    為玉:“誰知道呢……”


    看走過來的人,為玉主動抱住他。


    “回國公府吧。”謝與歸摸著她的腦袋,“侯府後宅,比深宮都要吃人。”


    為玉說:“張爭鳴才是盼哥兒的親爹,他若是非要留下盼哥兒,這事兒不好辦。”


    謝與歸:“現在盼哥兒還在國公府呢,既然他老子都答應了,他就算給我一哭二鬧,三去我家強,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就算是鬧到陛下跟前去了,我也不怕。”


    為玉將他抱緊了點。


    “謝三。”


    “我在。”


    “不騙你,我有點害怕。”為玉輕聲說,“我總覺得要發生什麽大事,你一定要小心謝。”


    “我可不得小心些。”謝與歸輕輕拍著為玉肩頭,“我現在做事慫得很。”


    他是國公府所有人的指望,還有謝家老宅,北地也得他做靠山,大內的謝春和。


    “我突然就明白大哥為什麽不喜歡在京城了,瞧著你們,身上的擔子真的太重了,我現在享受著他的軍功,我都覺得力不從心,更別說……”


    話是說不出來了。


    “為玉,你別學姐姐。”


    為玉抱著他的手一僵,抬起頭,就看謝與歸揚起腦袋,眼尾紅紅的。


    “若是我對二姐的態度好些,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為玉起身將他抱著。


    謝與歸腦袋埋入她的肩膀,“為玉,我姐姐沒有了,我好好的姐姐,就這樣沒有了……”


    他隻是討厭被情愛迷昏頭的姐姐。


    為玉:“你這樣說,我也有錯,和她賭氣去跟著丁瑕瑜,分明是替她盯著,卻讓她誤會叛變也不解釋。”


    謝與歸:“姐姐知道的,她還是有腦子的。”


    為玉:“是呀,你姐姐也是有腦子的,她就是不能沒有張爭鳴。”


    說著,為玉頓了頓,“你不能學她知道嗎?這世上不止有情愛,還有很多別的東西。”


    二人緊抱了小會兒,就被外麵一聲張爭鳴來了被迫分開。


    張爭鳴是被人攙扶進來的,整個臉一點血色都沒有,“盼哥兒,為什麽要帶走盼哥兒,他是我兒子,是汀蘭留給我的唯一的念想了!”


    他站在院門,目光瞧著屋子窗邊的人,“把盼哥兒還給我……”


    謝與歸冷著臉,“還給你,那可以啊,你把我姐姐還給我啊,現在要盼哥兒了,從你回來算,你哄著他玩的次數,有一雙手多嗎?”


    “你現在開始情深不壽了?”


    “給誰看?我不看,我也不喜歡看。”


    “去給我姐姐看吧,拿把刀抹了脖子就能去給我姐姐看了。”


    張爭鳴噗的一聲吐出口血。


    月溪嚇得愣住,跟著的隨從立刻出去叫大夫。


    張爭鳴捂著心口,看走出來的謝與歸,擦了下嘴角,“不管如何,盼哥兒我會親自教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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