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像是黏住了舒雲羽一般,一直沒鬆,他舍不得拋下雲羽,那就隻能自個兒煎熬著,蕭容慶默念了幾遍心經,才讓自己稍稍平複。


    可即便是煎熬,他也甘之如飴,沒有任何怨言,一直在這兒陪伴著她。


    一夜無話,次日雲羽醒來時,已經沒見蕭容慶的身影,但她記得昨夜他來過,他總是這般,時冷時熱的,一會兒對她很凶,一會兒又來關心她。


    她都不在乎,也不知道他一個大男人在別扭什麽。


    昨夜她又發了燒,好在晨起之後,燒又退了,雲羽感覺身子沒那麽重,稍稍好受了些。


    錦嵐得知她病了,過來探望,雲羽擔心將病氣染給她,隻讓她稍坐了會子,便勸她回去,說是等病好了再聚。


    在雲羽養病期間,蕭容慶已著手派人查探。


    能出入宮廷的太監是有記錄的,蕭容慶懷疑秋鷺是跟那些人有聯絡,所以才得到了一把淬過藥的桃木劍。


    他派人去審問那些太監,起初沒查到什麽消息,審問了兩三天之後,有一個太監交代,說是前段時日曾經瞧見小卓子與秋鷺碰過麵。


    小卓子隻道那次是因為秋鷺摔了一跤,他好心過去相扶,將她扶起來之後,他就走了,


    “奴才與秋鷺姐並不相熟,純屬好心幫忙而已,統共也沒說幾句話,當時還有小衛子同行,小衛子看得清清楚楚,奴才與秋鷺絕對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侍衛又審問小衛子,小衛子隻道確實有這麽一回事兒,“當時小卓子將人扶起,除此之外,奴才沒瞧見他們有什麽傳遞東西的行為。”


    他們不承認,但吳進仍覺得可疑,便想順著這條線索繼續查下去。


    宮中采買的太監大都是兩人同行,平日裏與小卓子一起去采買的是小衛子,吳進問他二人可有分開走過?


    小衛子仔細想了想,“平日裏大夥兒都是一起行事,唯有一次,我們正在采買大米,小卓子突然說自個兒腹痛,實在忍不了,便急匆匆的出去找茅房。


    小卓子平日裏挺老實的,而且腹痛是特殊情況,奴才總不能攔著,便讓他自個兒去了,很快他就回來了,大約有一刻鍾吧!奴才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那也就是說,你有一刻鍾沒有看到他,他在這一刻鍾之內,究竟去了茅房,還是去做別的,你並不清楚。”


    小衛子被他問懵了,隨即搖了搖首,“這個……奴才確實不敢說。”


    吳進越發覺得那個小卓子很可疑,他始終相信,隻要小卓子做過這件事,他就能查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於是吳進帶著小卓子的畫像去街市上逐一盤問,小卓子經常在附近采買,那些個商戶大都認識他,但他們並沒有發現小卓子有什麽異常的行徑。


    吳進契而不舍的盤問探查,問到一家賣幹果的鋪子,掌櫃媳婦兒一看到畫像,便認出了小卓子,連連稱讚,說他這人機靈又善良,


    “上回我家掌櫃的喝醉,還是小卓子給他扶回來的呢!”


    “哦?還有此事?”吳進作勢買東西,隨口一問,掌櫃的尷尬一笑,


    “確有此事,那天我被有人拉著喝了太多的酒,本想去茅房,卻一頭栽倒在茅房外頭。當時我還有點兒意識,可就是身子發軟,爬不起來,後來是小卓子從茅房裏出來,順道兒把我扶了回去。他的確心善,隻可惜是個太監,否則我都想給個介紹個媳婦兒呢!”


    小卓子真的去了茅房嗎?吳進心下生疑,又多問了幾句,“掌櫃的可還記得那日有什麽異常的現象?”


    為了讓掌櫃的放鬆警惕說實話,吳進扯了個理由,說是小卓子最近失蹤了,宮裏正在尋找他的下落,所以才來打聽。


    掌櫃的信以為真,便想幫點兒什麽忙,十分認真的回想著,


    “我倒在地上的時候,好似自茅房底部的縫隙中看到小卓子把什麽東西往他的靴子裏麵塞。


    像是把劍,但是可能是匕首,我那天喝醉了,看不真切,不敢斷定。不過那天之後,我還是能經常看到小卓子出宮采買,他是什麽時候失蹤的?”


    “最近幾日才失蹤。”吳進隨口應了句,暗自思量著掌櫃的話,小卓子往靴子裏塞東西,像劍?又像匕首?


    吳進略一思量,不禁猜測那很可能就是一把桃木劍!


    他辛辛苦苦探查了這麽多天,本以為會是無功而返,好在最後終於找到了一些珠絲馬跡,於是吳進直接帶著掌櫃的進宮,將此事上報睿王,交由睿王定奪。


    蕭容慶正與臣子們商議政事,沒空去審問,遂將此事交由皇後處理。


    看到掌櫃的那一刻,小卓子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記得那天扶掌櫃的時候,掌櫃的還在說醉話,說要跟他碰杯喝酒。他以為掌櫃的醉得厲害,什麽都不知道,卻沒想到他竟然看到了那一幕!


    小衛子說他失蹤了一刻鍾,掌櫃的又說看到了桃木劍,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小卓子無可反駁,最終他承認了罪行,的確是他將桃木劍給了秋鷺,讓她掉包。


    秋鷺心弦一緊,暗歎不妙!


    這個小卓子怎就扛不住審問?難道他要將真相說出來嗎?一旦道出實情,會是什麽後果?他可曾掂量過?


    她一再的給小卓子使眼色,示意他不要亂說話,然而小卓子並未與她對視,他將心一橫,就此坦白,


    “指使奴才這麽做的人是徐貴妃。”


    此時此刻,皇後在緊盯著小卓子,雲羽的目光卻落在了秋鷺身上。


    她分明看到秋鷺那緊捏的手指在聽到徐貴妃的名字之時明顯有所鬆緩,看來秋鷺對這個答案很滿意,那就應該不是真的。


    皇後冷嗤道:“徐貴妃已死,你把責任推到她身上,死無對證,有何意義?”


    “奴才所言千真萬確,的確是徐貴妃指使奴才這麽做的,那是兩個月前的事。”


    雲羽仔細回想著前塵舊事,越發覺得這當中有鬼,“你的意思是,你和秋鷺都是徐貴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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