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此事,宋棠微悵然歎道:


    “他已經不在了,我成了寡婦,便想離開薛家,可他們不肯給我和離書,說是讓我替他兒子守寡,可我還這麽年輕,我不想往後就這般寡居,我若對他有感情也就罷了,偏偏沒有感情,那我為什麽要為他而苦守一輩子?這對我太不公平了!


    我娘家人接我回去時與他們理論,可他們不肯答應,說是我想家的話,可以讓我回去住一段時日,但和離書免談。我哥沒辦法,隻好先將我接回來,再想辦法。所以我想請表哥相助,由你出麵,幫我擺平此事。”


    她的言外之意似乎很明顯,唯有他幫忙解決這件事,她才會把那封信交給他。


    實則講條件也好,至少還有商議的機會,幫她辦妥這件事倒也不難,就怕她成功和離之後,卻不肯把信給他,但他們畢竟是表兄妹,且宋棠微手中還握著重要的證據,蕭容慶得哄著她,不能將話說得太死,更不能與她講條件。


    猶豫再三,最終蕭容慶還是答應了,但願宋棠微能夠守信用,倘若他能拿到那封信,那這局麵會比眼下更好控製一些。


    遲疑片刻,蕭容慶爽快應道:“按理說,本王不該插手薛家的家事,但我們是表親,你遇到困境,本王豈能袖手旁觀?此事本王會想法子處理,定會幫你成功和離。”


    得他應承,宋棠微暗鬆一口氣,“多謝表哥,我相信隻要你肯出手,這事兒肯定能辦成。”


    “你我之間無需客套。”對比方才,蕭容慶自覺態度有些惡劣,遂往回找補,


    “方才眾人皆在場,本王才對你說話嚴厲了些。宮中不比旁處,本王必須給他們立個規矩,方能用威嚴壓製眾人,並非刻意針對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宋棠微的確有些耿耿於懷,但表哥特地跟她解釋這些,她深感欣慰,


    “我就知道表哥不會因為許久未見而與我生分,剛才也確實是我做得不妥,有損您的威嚴,今後我定會注意言行,不在眾人麵前駁你的顏麵,不讓你為難。”


    把話說開之後,宋棠微的心裏好受了許多,但她仍舊有所顧慮,她還得等,等著蕭容慶幫她成功和離,她恢複了自由之身,才有機會實施下一步的計劃。


    兩人麵兒上相處得倒是和睦,實則心中都在打著自己的算盤。


    話分兩頭,且說舒雲羽回到擷芳殿之後,原本她不想再請大夫,可下午那會子她又燒了起來,淩月擔憂不已,遂讓人去請太醫過來。


    太醫給她開了藥,喝了藥之後,雲羽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這一整日,她都在昏睡當中,晚間依舊困乏無力,喝了藥之後,她早早的便歇下了。


    原本蕭容慶不想再去擷芳的,可一想到她生病是被他所害,卻不知今晚她是否退燒。


    放心不下得蕭容慶又一次打開了那道密室的門,去的路上,他琢磨著該跟她說些什麽,總不能說是來看望她的吧?得找些正事做借口才是。


    一路上他都在苦思冥想,想著該找什麽理由?可當他打開衣櫃的門之後,才發現舒雲羽已經睡著了,但看她雙頰泛紅,微微蹙眉,瞧那情狀,似乎是又發燒了。


    見此狀,蕭容慶越發愧疚,因他一時賭氣,害她遭了這樣的罪,他便是那罪魁禍首!


    想起昨夜裏他曾說過冷,於是他寬衣入了帳,在她身側躺下。


    感覺到被窩裏有人,雲羽下意識呢喃著,“素枝?”


    想了想,雲羽又覺得不對勁兒,“不對,素枝被帶走了,應該還沒回來吧!”


    而且這香味也不像是素枝身上帶的香氣,疑惑的雲羽勉強睜開了眼,這才驚覺躺在她身邊的人居然是蕭容慶!


    “殿下?怎的是你?”


    被驚醒的她眸間寫滿了疑惑,蕭容慶並未從她的眼中捕捉到一絲驚喜,“你好像很失望?怎的?不歡迎?”


    “當然歡迎,隻是沒想到殿下會過來,你好像已經很久沒來過我這兒。”


    蕭容慶自嘲一笑,幽聲道:“那不是正合你的意嗎?反正你也不想看到本王。”


    這話從何說起?“我什麽時候說過不想看到你?是你不想見我吧?雖然我向你坦白了,可是你還在因為那件事耿耿於懷,不再信任我,不想見我,所以你就沒再來過。”


    不可否認,他的確耿耿於懷,可他再怎麽猶豫,最終情感還是戰勝了理智,


    “本王的確不想見你,但你生病是因本王而起,本王也有責任,再者說,你還懷著本王的孩子,你不打緊,但孩子很重要,不能有事,所以本王必須來瞧瞧,看你是否按時喝藥,可別燒壞了,再殃及孩子。”


    果然隻是為了孩子!


    他說話總是這般冷硬,雲羽早就習慣了,也就不至於失望難過,對她而言,蕭容慶在乎這個孩子是件好事,畢竟她們母子一體,隻要他還在乎孩子,那她的命也能保得住,


    “那我就先替孩子謝過殿下的關懷,我可不像殿下那麽強,我一直都遵從醫囑,按時喝藥。”


    “真的按時喝藥了?那怎麽又發燒了?早上不是已經退了嗎?”


    “發燒本就容易反複,沒那麽容易好,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雲羽不是矯情的人,她從來不會在蕭容慶麵前表現出脆弱的模樣,總是習慣獨自扛下所有。


    在她的認知裏,她的背後是沒有依靠的,即便蕭容慶是棵大樹,那也是用利益交換才能換取他的護佑,至於平日裏,受傷生病這種小事,她隻會自個兒承受,從來沒有指望過誰心疼,也就不會向他撒嬌哼唧。


    實則蕭容慶倒是希望她能在他跟前示弱,也許她說幾句軟話,他也就順勢而下了,偏她態度這般冷硬,不肯服軟,兩人互相說著違心之詞,兩顆心明明靠得很近,卻又在當中砌了一堵牆,誰也不願意先翻過去。


    他來去自由,雲羽做不了他的主,加之她這會子不舒坦,沒工夫同他計較,他願意睡在這兒,那她就把他當做湯婆子,借著他取暖。


    有他相伴,她那冰涼的手腳很快就回暖了。


    她倒是睡得安穩,殊不知懷抱著佳人的蕭容慶有多麽煎熬!


    畢竟溫香在懷,他怎麽可能不亂想?可是雲羽病得厲害,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欺負她,偏她不老實,一直往他懷中縮,動來動去的。


    她的發絲時不時的掠過他頸項,清梨香似有若無的繚繞在他鼻息間,明明是那麽清雅的一種香,卻有蠱惑人的魅力,蕭容慶貪戀她的溫暖,即使自個兒煎熬,仍舊舍不得鬆開她這塊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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