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公公急得說話都說不利索,一會兒看看溫清芷,一會又看向鳳筠霄。


    他急得直跺腳,“我的小祖宗,您就莫要和皇上賭氣了!您聽老奴一句勸,快些西行吧!”


    溫清芷不由蹙眉。


    她怎麽都覺得,這不像是什麽好話。


    西行……她想起來取經四人組。


    勸人西行,勸人上西天……


    這戴公公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公公急什麽?”


    鳳筠霄毫不在意戴公公說的話,“總歸本王都是要走的,早走、晚走,有什麽區別?”


    “這——”


    這下,輪到戴公公說不出話來了。


    他左右看看,在看到慕乾後露出差異的神色。也僅僅是一瞬而已,立馬恢複正常。


    他略微尷尬地笑笑,道:“王爺您說笑了。”


    “勞煩公公回去告訴皇上,本王這就啟程。”


    對於戴公公,鳳筠霄也算是尊敬。即便心中不爽,也沒有拿戴公公出氣。


    戴公公欲言又止地看向鳳筠霄,最終隻歎了一口,“唉!!您說,您跟皇上這又是何苦呢?”


    “公公這是明知故問。”


    鳳筠霄表情玩味,“此番離京,不知曉是否還能回來。公公,好生保重。”


    戴公公表情一僵,眼中的不舍都要溢出來。他張張嘴想要發聲,被鳳筠霄打斷,隻聽鳳筠霄道:“公公回去複命吧,本王即可啟程。”


    戴公公頗為無奈,點頭,“老奴遵旨。”


    見此情形,溫清芷也轉身向鄭悅等人交代,“阿姐,此番我西行,不知會遇到什麽。不過,我向你們保證,我會活著回來。”


    她眼中帶著希冀的光,“阿姐,你心思穩重,府中瑣事勞你掛心。”


    “阿芷——”


    鄭悅不想讓她去,先不說鳳筠霄是男子,會壞了她閨譽不說。單單辭去西行,就不是一件易事!


    如今的局勢,誰也不知曉途中會發生什麽。萬一、萬一遭遇什麽不測,怎麽辦?


    “阿姐。”


    溫清芷搶先開口,“我明白你的意思。隻是…若是常佬在世,知曉他要在重傷的情況下前往西邊邊境,也會去的。”


    常百草很看重鳳筠霄,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鄭悅心裏清楚,溫清芷這麽做,絕對不是這個原因。她明白溫清芷最在意的是什麽,貿然跟鳳筠霄同行,不惜得罪皇上,鐵定有她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


    “阿姐,侯府就拜托給你了。”


    眼角的餘光瞥見鳳筠霄要離去,她朝鄭悅等人以拜,內疚地看向鄭父、鄭母,“阿爹阿娘,今年的新年怕是沒機會一起過了。”


    “若是…若是來年還有機會。我想同你們一起過。”


    溫清芷嘴角掛著苦笑,眼眶不由地濕潤起來。


    她也不知為何,每次同鄭家人分別,總是不舍。


    鄭家人清楚,她沒有退路可走。故而對她的心疼,多了幾分。


    “會的,一定會的。”


    鄭母流著淚,“你們先走,慢些走。阿娘這就讓人回府收拾東西,去追你。”


    “好。”


    眼看鳳筠霄要上馬車,溫清芷迅速道別,轉身朝他的馬車跑去。


    鄭霖望著她的背影,想開口叫停,奈何話到嘴邊,怎麽也無法開口說出來。


    上了鳳筠霄的馬車,溫清芷坐到軟墊上,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


    “你來做什麽?”


    鳳筠霄問。


    “一同西行。”


    溫清芷將茶盞放下,“勞煩王爺讓他們走慢些,我家裏人要送換洗衣物來。”


    “……”


    鳳筠霄一陣沉默,二人目光博弈之後,他長出一口氣,同外麵吩咐:“出了城,走慢些。”


    “是。”


    慕乾隔著馬車應道。


    溫清芷挑眉,目光朝外麵一瞥。


    鳳筠霄會意後,朝她搖頭。


    溫清芷擰眉,不由得擔心起慕乾來。畢竟,那也是自己救回來的一條命,是她努力過的結果。


    看她擔心,鳳筠霄無奈地伸手拍拍她的手,搖頭。


    溫清芷注意到他的大掌落在自己手上後,朝他努努嘴,示意他拿開。


    鳳筠霄也是來了玩兒心,故意不動。直到溫清芷沒好氣的抽回自己的手才作罷,笑得咳了兩聲。


    “哼!”


    溫清芷冷哼一聲,坐向靠窗的位置。


    很快,外麵有騷亂聲傳來,是侯府的張合,來給她送東西的。


    馬車靠邊停下,溫清芷探出頭去,張合把東西放到馬車上,說著鄭家帶來的囑咐。


    溫清芷表示明白後,對張合道:“你們兄弟四人一直都是我信任的,日後有一段日子我不在,侯府就交給你們了。若是看顧不過來,就去買幾個護衛回來。”


    張合心中一痛,愧疚地搖頭,“屬下辜負了姑娘的信任!若是屬下能夠再警覺些,常佬就不會出事……”


    他懊惱開口,無比自責。


    溫清芷這才回過味來,大家的目光一直都在常佬身上,忽略了張合他們。


    她寬慰道:“張合,這不是你們失職。熟人作案,誰也沒法子。”


    “沒有人怪你們,你們也不要給自己壓力。若真覺得心裏放不下,就好好護衛侯府便是。”


    溫清芷笑笑,“時候不早,你快些回去吧。”


    張合心中無比感激,拱手抱拳,“是!”


    溫清芷目送張合離去,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後才縮回馬車。


    侯府送來的包袱很大,足足擠了鳳筠霄大半個馬車。他高大的身子,愣是被擠得貼緊馬車,瑟縮起來。


    看到他這副模樣,溫清芷忍不住笑出來。


    “住口!”


    鳳筠霄沒好氣瞪她一眼,“再笑,本王將這些東西都給你扔出去!”


    他不明白,到底是帶了些什麽,能夠裝得滿滿的!


    溫清芷自知理虧,不好意思再嘲笑鳳筠霄,隻好憋住笑意。


    “等中途歇息的時候,我將東西換輛馬車存放吧。”


    “哼!”


    鳳筠霄不爽。


    二人在馬車中的對話,均被貼緊馬車的慕乾聽了去。他皺皺眉,冰冷的眸子中帶著嫌惡。


    馬車內,溫清芷笑完,突然想起來鳳筠霄身上的傷口,“你的傷口有崩開的吧?”


    “你將衣衫脫下,我給你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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