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奧多爾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明白對麵的太宰治在說什麽。


    單看表情,竟有些清純可人?


    太宰治覺得反胃,剛喝進去的那一口香檳有些上湧。


    看魔人賣萌,比看森鷗外蘿莉控更加惡心。


    “太宰君可太高看我了。天人五衰,可是天幕點名的反派。”費奧多爾雙手手指交叉鏈接形成一字型,下巴放在手指上。


    太宰治放下手裏的香檳杯。


    “沒辦法,這橫濱什麽都缺,就是不缺狗。”太宰治笑眯眯的看著魔人。


    “可華國有句古話,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指望那些狗狗能夠主動聰明一些,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逮住耗子。”


    餐廳璀璨的燈光下,太宰治黑色中帶點栗子色的頭發,因為自殺濕透,一滴水珠順著前額輕輕劃過無暇的臉蛋,滴落在桌上,瞬間浸染了白桌布。


    “哈?哈哈哈哈!”費奧多爾笑個不停,身體也隨著笑聲顫動。


    “我倒是忘記了。不過無論是野犬還是家犬,隻要是被喂養過,都改不了忠誠的天性。可太宰君這位叛逃的前任黑手黨幹部,顯然不是。也罷...”


    費奧多爾歎氣,放下手指,坐直身體:“畢竟太宰君可是天幕指定認可的救世主了。”


    太宰治臉上的表情收斂,眼神似笑非笑。


    救世主?嘖,真惡心。


    兩個都是心智如妖的存在自然能夠看出天幕暗含的態度。


    原本,天幕中的太宰治,作為第一幕就出現的主人公,甚至一出場就自帶“書”的擁有者這個光環,自然是本世界目光集中的焦點。


    沒看到昨天武裝偵探社周圍,多的是想要套太宰治麻袋的其他勢力的人?


    但隨著天幕劇情的推進,清清楚楚的擺明了。“書”這個特殊的包含世界意識,以及特殊作用的異能道具,幾乎沒起到任何實質性作用。


    它除了給天幕太宰治帶來一些“與其相關”的平行世界的記憶之外,其他沒任何鳥用。


    而平行世界的記憶,恰恰是最“無用”的,沒看到天幕太宰治被坑的一臉血?


    有意無意的,天幕在弱化“書”這個東西的作用。


    同時,天幕雖然喜愛太宰治,可隨著更多人出場,太宰治照樣子成為無數角色中一員,僅此而已。


    更別說,剛剛結束的那一幕,明擺著——所有人不過是為了迎接那個森鷗外這個主角的“配角”罷了。


    電影老套的拍攝手法,用其他人物襯托出主角的高光。


    恐怕,現在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轉移到森鷗外身上,都在思索——這個人到底有何魅力,讓輪回世界這種冠絕諸天寰宇的超想像的組織,願意吸納他成為成員?


    那個世界的森鷗外可以,這個世界的森鷗外為什麽不行呢?


    都是森鷗外,平行世界同位體,總歸有相似地方。


    人們的視線,已經從太宰治身上逐漸轉移開,著重落在森鷗外身上。


    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一些人看不出來,費奧多爾和太宰治等人怎麽可能忽略。


    但事實真是如此嗎?


    “特殊例子”代表這個不確定性和不具有複製性。


    天幕世界隻是億萬兆世界的“不可複製的奇跡”。天幕世界的幸運,隻是巧合中的巧合。


    現實是,他們這個世界遵循著浮遊朝生暮死的設定,是億萬兆世界中,注定會像浮遊一般短時間內死去,像樹木落葉凋零一般下墜。


    天幕的存在,恰恰說明,輪回世界根本不會回來到他們這裏,真的會來,天幕也不用費盡心思的出現。


    他們世界和那些已經隕落,將來會隕落的世界一般無二。


    他們沒有“森林太郎”。


    但他們有太宰治,他們有“書”。


    後麵這兩點,才是“共通”的。


    費奧多爾和太宰治實實在在看出來了這點,看出來天幕的想要表達的意思。


    所以太宰治覺得惡心,他可不想當這個救世主,打擾他安靜自殺的生活。


    所以費奧多爾覺得....嫉妒?罕見的魔人自己也說不清。


    為什麽偏偏是太宰治?


    不得不說,兩個人都清楚,對方是自己的“同類”。


    他們都是十分冷靜理性,也是具有瘋狂因子的人。


    他們都是來自黑暗的怪物,是血液中浸染死亡的人。


    他們的內裏,實在是太相似了。


    相似到看到對方,心心相印的同時惡心想吐。


    然而,這兩個相似的人,走向卻截然不同。


    太宰治這個內裏都是黑泥的人,卻掙脫了黑暗的束縛,走向“光明”。


    日常沉迷於自殺,對自己的生命非常漠視,對自殺有著一種病態的偏執。


    費奧多爾骨子裏就很冷漠的人,遵循心靈底層的想法,走向“創世”。


    日常沉迷於毀滅,對別人的生命非常漠視,對滅世後創世有病態的偏執。


    果戈裏這個稱呼費奧多爾為“摯友”的人,從來沒有走進費奧多爾心裏,他們隻是同行人,是另類的同伴,卻不是費奧多爾心靈的理解者。


    太宰治原本可以是,但卻長歪了。


    費奧多爾歎氣,可惜,連世界都不理解他。世界都沒有選擇他。


    真是糟糕,果然——這個世界需要重塑。


    天人五衰計劃原本就是他提出來的,福地櫻癡隻不過是自以為是的小醜罷了,真當他看不出來?


    隻是費奧多爾無所謂。


    無論成功與否,天人五衰都能夠給予這個世界,至少一部分,毀滅與重生,希望與救贖。


    可惜啊,天幕的出現,把所有的計劃打亂。


    更別說,“書”也就是“世界意識”透露出來的信息,這個世界真的將走向毀滅,也絕無重生的力量。


    這和費奧多爾的理念不符合。


    純粹的滅世,簡直毫無新意。


    他背負著罪與罰的枷鎖,罪孽深重,手上沾滿肮髒的血,是為了讓世界更加美好!


    費奧多爾兩隻手一攤,對著對麵的太宰治說道:“太宰君,天人五衰計劃在我這裏已經停止,我也能保證自己不會在參與,但,想必你也清楚,有些人不願意停止。”


    費奧多爾無奈搖頭:“我一直不喜歡異能力者,就是覺得大部分人,甚至一些上位者,都是莽夫,沒有腦子。事實就是,真的沒有腦子。”


    太宰治眯起眼睛,瞳孔微縮,如同黑貓準備狩獵那一刻的蓄勢待發:“原來是他。”


    ?


    ?


    ?


    ——作者比比——


    真的好難寫啊!!我的腦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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