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黃昏,殘陽如血。


    袁世海和常年悄然而至天啟城的戴家,抬手敲門,“咚咚咚”的聲響在寂靜中回蕩。半晌,戴宏偉才出來,待看清來人,大吃一驚,連忙說道:“袁兄,常兄,你們來得正好,快進來吧。”


    內室坐定,戴宏偉說道:“袁兄,你要探訪的朋友可是榮耀?”


    袁世海道:“不錯,他回來了沒有?”


    戴宏偉道:“還沒回來。”


    袁世海道:“聽說六合門的王天生也在這裏?”


    戴宏偉點點頭。


    忽聽得屋頂有瓦片碎裂的輕微聲響,袁世海心想:“一定不會是小盜王。”他連忙與常年使個眼色,二人瞬間警覺,提氣凝神。


    隻見小盜王衣裳染血,踉蹌著從屋頂躍下,“噗通”一聲摔在地上,似是受了極重的傷,往日的靈動瀟灑已不見蹤影,隻餘滿臉的狼狽與虛弱。


    眾人大吃一驚,連忙將他扶起,小盜王苦笑道:“慚愧得很,竟遭奸人算計。那狗賊布下天羅地網,我一時不察,著了他的道。本以為要命喪當場,拚著最後一口氣才逃了回來。”說罷,又是一陣劇烈咳嗽,鮮血從嘴角滲出。


    袁世海道:“是何人如此狠毒?兄弟你且細細說來,我定當為你討回公道!”


    小盜王笑道:“袁兄好意我心領了,是那臭名昭著的血影刀魔,我技不如人,怪不得旁人。隻是那刀魔行蹤詭秘,袁兄切莫衝動。”


    袁世海立刻雙掌運氣,將渾厚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小盜王體內。隻見他麵色凝重,額上青筋微凸,一心隻為小盜王穩住傷勢,周遭空氣似也因這強大內力而微微震顫。


    袁世海道:“兄弟,你先安心療傷,血影刀魔雖厲害,但我們也不是好惹的。等你恢複,咱們再從長計議,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小盜王道:“算了,袁兄。那血影刀魔太過凶殘,我此次能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莫要因我再惹上這等麻煩,我自個兒慢慢調養便是,就當是吃一塹長一智了。”


    袁世海道:“好吧,既然兄弟你已如此說,我便暫且依你。但你且放心,往後若再有那刀魔的消息,我定會多加留意,若有機會,定要為你出這口惡氣。”


    戴宏偉忽然問道:“王天生王大哥呢?”


    小盜王微微皺眉,緩了口氣說道:“王天生?我負傷逃回來時並未見到他身影,不知他此刻身在何處,也不知是否遭遇了那刀魔或是別的變故。”


    袁世海道:“此事蹊蹺,王天生向來不會無故不見蹤跡。莫不是也與那血影刀魔有所牽扯?或是遇上了其他棘手之事?咱們得盡快尋他下落才是。”


    小盜王道:“袁兄所言極是,王大哥向來行事穩重,此刻不見,著實令人擔憂。我這傷勢雖重,但也可幫著打探一二消息,盡快找出王大哥所在,莫讓他陷入險境呐。”


    戴宏偉看清楚了,不由得啊呀一聲叫了起來,臉上瞬間綻出驚喜之色,連忙快步出去迎接,口中還高聲喊道:“哎呀呀,原來是您呐,可把我們盼來了,快快有請!”邊說邊恭敬地拱手作揖。


    袁世海小聲問道:“他是誰?”


    戴宏偉說道:“他就是王天生的好兄弟,金刀會的副舵主——金光耀。”


    袁世海和常年一同抱拳道:“久仰久仰,今日得見,實乃幸事,還望金副舵主海涵方才怠慢之過。”


    金光耀雙手抱拳,還了一禮,朗聲道:“各位客氣了,都是江湖同道,不必如此多禮。我今日前來,實是為尋王天生大哥蹤跡,聽聞他在此處附近出沒,可曾見到他?”


    小盜王捂著傷口,費力地抱拳道:“金副舵主,實不相瞞,我也是剛從那等凶險之地逃出,回來時並未見到王大哥身影,此刻正也憂心著他的安危呐。”


    金光耀神色凝重道:“如此說來,王大哥去向不明,這可麻煩了。他向來行事穩妥,此番無故失蹤,定是遇上棘手之事。我等需得盡快想法子找尋,莫要讓王大哥陷入危境啊!”


    剛說到這裏,小盜王忽地噓了一聲,說道:“你們聽,又有人來了!”


    眾人瞬間噤聲,凝神細聽,隻隱隱聽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似是正朝著這邊緩緩而來。


    戴宏偉說道:“莫非是王大哥回來了?”


    話猶未了,隻見一個身影緩緩從暗處走來,身形有些踉蹌,待走近些,借著月光一看,卻並非王天生,而是一個身著灰袍、麵容陌生的老者,其神色透著幾分疲憊,眼神卻透著一股讓人難以捉摸的深邃。


    常年從窗口望出去,認得老者身後的人正是楊橫。於是說道:“大家小心,那楊橫可不是善茬兒,此番與這陌生老者一同前來,怕是來者不善,定有什麽圖謀,切莫掉以輕心呐!”


    灰袍老者哈哈一笑,摘下人皮麵具,原來是寒城的弟弟——寒門。


    楊橫、寒門雙掌齊出,頓時掌風呼嘯,如洶湧波濤般朝著眾人席卷而來。那強勁的內力裹挾著凜冽的殺意,震得周遭空氣仿佛都扭曲起來,眾人不敢怠慢,趕忙運氣凝神,準備迎接這來勢洶洶的攻擊。


    鎮妖道人盯了袁世海一眼,失聲叫道:“呀!你……你竟是那袁家後人?!怪不得這等氣勢不凡,我竟險些沒認出來。”麵露驚色,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袁世海朗聲說道:“不錯,我正是袁家後人!今日既已被認出,便也無需隱瞞。隻是諸位,若是想借此生事,那我袁世海也絕不懼戰,定當奉陪到底!”周身氣勢陡然攀升,隱隱有一股淩冽之氣散發開來。


    鎮妖道人說道:“楊兄,這袁家後人可不好惹,手段了得,咱此番前來若是貿然動手,怕是討不到好果子吃呀。且先看看情況,再謀後策為妙。”邊說邊朝楊橫遞了個眼色,示意其暫且按捺。


    戴宏偉喝道:“在我家中,豈容你們這般放肆!不管你們有何目的,有何恩怨,此刻若還不收手,休怪我戴宏偉不客氣,定要讓你們嚐嚐我戴家的厲害!”


    楊橫冷笑道:“哼!就憑你?也敢在這大放厥詞。今日我等既然來了,就沒打算空手而歸,你若識趣,就乖乖把知道的都交代出來,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讓你這宅子化為一片廢墟!”


    寒門和常年已經交上了手,騰不出身子。隻見兩人身形交錯,拳來腳往,帶起陣陣風聲。寒門招式狠辣,每一招都直逼常年要害;常年也不示弱,沉穩應對,巧妙化解著寒門的攻擊,一時間難解難分,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他們激烈的打鬥而震蕩起來。


    忽地青光一閃,金光耀早已在戴家的兵器架上取了一柄長劍,劍身在月色下泛著凜冽寒光。他手持長劍,腳下步伐輕點,身形如電般朝著楊橫疾馳而去,口中喝道:“楊橫,休得張狂,吃我一劍!”長劍挽出幾個劍花,直刺楊橫麵門。


    楊橫倏的變招,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想要奪下金光耀手中的長劍。隻見他身形一晃,雙掌如電,巧妙地在劍影中穿梭,尋著那劍身的破綻之處,試圖以淩厲的掌風拍擊劍身,進而將長劍從金光耀手中震脫,其動作迅猛又精準,透著一股狠辣勁兒。


    袁世海和鎮妖道人交手,雙方的招數都是快如閃電。鎮妖道人暗暗吃驚:“這姓袁的快刀果然名不虛傳,這般淩厲迅猛,我可不能有半分大意,須得小心應對才是。”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招式越發緊湊,與袁世海的快刀你來我往,難分高下。


    鬥了百招,鎮妖道人已是落在下風。他額上見汗,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心中暗忖這袁世海的功夫著實厲害,自己的招式竟漸漸有些跟不上對方節奏,再這般下去,怕是要敗在此人手下,得想法子扭轉這不利局麵才行,可一時又尋不出好的應對之策,不禁有些焦急。


    小盜王手持鐵鉤,說道:“袁兄,我來對付這個牛鼻道士,你且先歇會兒,看我怎麽收拾他!”說罷,揮舞著鐵鉤,帶著一股勁風就朝鎮妖道人撲了過去,鐵鉤在月色下閃爍著寒光,似要將鎮妖道人給牢牢勾住。


    鎮妖道人霍地一個轉身,左臂一伸,寬大的袖袍如靈蛇般卷出,直朝小盜王手中的鐵鉤纏去,想要借此化解小盜王這淩厲的一擊,同時右手快速掐訣,口中念念有詞,似是準備施展什麽法術來應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


    小盜王當下迅即收招,斜躍三步穩住身形。鎮妖道人趁這時機,腳下生風,幾個起落間早已跑得沒了蹤影,隻留下一陣衣袂飄飛的聲響在空氣中回蕩,那匆忙逃竄的模樣,全然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


    常年以混元氣功對付寒門的玄冰掌,隻見他周身泛起一層若有若無的光芒,仿佛一層無形的護盾。每一次寒門玄冰掌力襲來,那混元氣功便如漩渦般運轉,將冰寒之力不斷卸去、化解,雙方掌力相交之處,隱隱有白霧蒸騰,似冰與火的碰撞,場麵甚是激烈。


    隻見寒門額現青筋,狠狠發掌。他雙掌之上寒氣更甚,仿佛凝結出了一層寒霜,隨著掌力推出,周遭空氣溫度驟降,絲絲冰寒之氣如利箭般朝著常年射去,那玄冰掌的威力在他這奮力一擊下又提升了幾分,誓要衝破常年的混元氣功防禦。


    常年卻是神色自如,從容應付。他不慌不忙,腳下步伐沉穩,混元氣功運轉得愈發順暢,那護體光芒也越發明亮。麵對寒門這淩厲且寒意逼人的狠招,他隻是輕輕抬手,以渾厚的混元氣功正麵相迎,將那洶湧而來的玄冰掌力穩穩接住並逐漸消解,似成竹在胸,絲毫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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